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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大火

  在太子府住了兩日,阿漠仍舊扮作金發碧眼的蒙麵蕃醫模樣去獨孤勝玉房中替她緩解病痛,拓跋睿總是遠遠望著她,似在暗中觀察些什麽。


  第二日晚上,阿漠正在睡夢中,太子府卻突然起了大火,火勢正是從阿漠房間燃起。府中人都鬧了起來,匆忙救火,少年聽到動靜,也奔到窗口查看火勢,看見著火的是阿漠房間時,也顧不上易容,急忙奔出去救阿漠,他知道阿漠一旦睡熟外界一切喧鬧都入不了耳,這樣的吵鬧聲叫不醒她的。


  拓跋睿聽到動靜也起身察看,還未行至起火的房間外,看見一個少年衝著火勢凶猛的房間奔去卻被幾個侍者攔下。他認出那少年原是跟在阿漠身邊的,疾步迎上去道:“阿禹,你怎麽在這裏,你主人呢?”


  “太子爺,你快救主人,她在房間裏!”少年急道,焦灼的望著火勢愈猛的房間。


  拓跋睿聽罷,來不及多想,拎起侍者手裏的水桶澆了自己一身水,又拿一片濕水的棉巾遮起口鼻便衝進了火中。


  “太子爺,危險!”幾個親隨見拓跋睿入了火中,不由驚呼,卻終是沒能攔下他。


  這邊火勢還未撲滅,太子妃房中又起了熊熊大火,侍者們又趕去那邊救火。


  少年望著這邊救火的侍者越來越少,急忙自己提著水桶滅火,拿水澆出一個小缺口好讓拓跋睿帶著阿漠逃生。


  一刻之後,拓跋睿抱著阿漠自火中出來,少年見拓跋睿的衣角已經燃起火苗急忙一桶水替他澆滅。


  “太子殿下,太子妃房中也起了火!”親隨匆匆來報。


  拓跋睿聞言,將阿漠放至安全處,衝少年道:“你照顧好她。”說罷便奔向獨孤勝玉房中,還未至跟前,突然房中一聲巨響,將拓跋睿震出去兩丈餘,他隻覺腦袋嗡嗡作響,什麽都聽不見,隻看到獨孤勝玉房中火光衝天,儼然一片火海。


  “太子妃房裏的銅爐爆炸了,快閃開!”


  拓跋睿想起獨孤勝玉房中生了十幾個大銅爐,本就燥熱難耐,如今這一場猛火直接將銅爐燒炸了。


  又一陣爆炸聲響起,銅爐殘渣自火中飛出,幾個侍者躲不及,有的被割裂了喉嚨,有的被刺瞎了雙眼。


  “都退後!”拓跋睿朗聲吩咐,他明白獨孤勝玉已無生機,這些侍者貿然靠近隻會枉送性命而已。


  “上盾牌!列隊,傳水!”拓跋睿吩咐,這火他必須救。


  府中私衛聽罷,迅捷調來盾牌,列起五隊長龍,接力傳水滅火。爆炸震傷離的最近的私衛,後麵的私衛便主動替補上,如此往複,滅了整整一夜,天將曉時火勢才完全撲滅。


  拓跋睿望著一眾疲憊不堪傷痕累累的私衛和侍者,心頭的火冒了起來,這場火起的莫名,先燒了蕃醫,又燒太子妃,顯然是衝太子妃的病來的。


  “太子殿下,太子妃……歿了……”親隨低聲道。


  “知道了。”拓跋睿長長歎了一聲,轉身行至一片斷壁殘垣內,見獨孤勝玉已變成一具焦屍,她懷中還抱著冊封太子妃時的血如意。


  “阿玉,你的確不該嫁進來,孤當時該狠狠心,綁你送回獨孤府的。”


  拓跋睿望著眼前一團焦屍,之前所有的嫌厭也都被火燒成了灰,他討厭獨孤勝玉,他不喜歡她做他的太子妃,他討厭她囂張跋扈目中無人,他也曾怨她卑鄙下流暗害謝琅風,但他不能否認,她對大未是有一片忠心的,雖然這片忠心摻雜了獨孤家的利益。


  “來人,給太子妃裹上斂衣,赴告宮內和獨孤府報喪。”拓跋睿斂卻黯然,淡然吩咐侍者,轉身離了這一片焦土,他要查清楚,何人如此大膽,敢在他太子府殺人放火。


  拓跋睿命親隨仔細勘查了兩處起火地,然大火已經燒毀一切,竟未查到任何蛛絲馬跡,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大火起勢凶猛,一定借助了大量易燃之物,他們如今隻有從易燃物著手追查,或有一線希望查得幕後真凶,可惜他們卻不知道這易燃之物究竟是什麽。


  拓跋睿愁眉不展之際,少年在堂外請見,說是知道起火的原因,拓跋睿急忙遣人將他迎進來。


  少年一進堂內,環望拓跋睿身旁的私衛一眼,道:“這話我隻跟太子爺一個人說。”


  拓跋睿屏退私衛,望向少年道:“說吧。”


  “昨夜放火的有四個人,扛了四袋硫磺粉,自府中西牆翻進來,先到主人房間放了火,又到太子妃房中放火,而且,他們有內應,西牆根上的守衛將他們迎進來時給他們換了衣裳,他們才能在府中暢行無阻。”少年道。


  拓跋睿見少年說的這般活靈活現,仿佛親眼看見一般,掩不住心內疑惑,定定望他半晌,“你如何得知這些細節?”


  “你莫管我如何得知,西牆根上應該能探得蛛絲馬跡,太子爺快去查探吧,再晚一步,此事就真的成無頭冤案了。”少年淡然道。


  拓跋睿深望少年一眼,半信半疑地出了堂中親自去西牆根上查探,見牆根果然遺留有些許硫磺粉,想是放火之人翻牆進來時不小心漏下的。


  硫磺粉乃官府管控之物,拓跋睿遣親隨順著這個線索去查近日有誰動用了大量硫磺粉,又差另幾個親隨暗中盤問昨夜至今日當差的、出府的侍者都有哪些,吩咐完這些事,他想起昨夜自火中救下阿漠,至今還未去探看她,打算去房內尋她時,侍者來報,獨孤府來人奔喪了。


  拓跋睿聞言,遣側妃烏六渾氏張羅太子妃的喪事,自己去迎獨孤府的來人。


  來奔喪的正是獨孤勝玉的胞兄獨孤勝琰,他一進喪堂便伏到裹著斂衣的焦屍旁涕泗橫流,嚎啕大哭,傷心欲絕。


  拓跋睿佇立一旁冷眼看著獨孤勝琰痛哭流涕,既不勸慰也不扶他起身。


  獨孤勝琰哭了一會兒,慢慢止了哭聲,望向拓跋睿道:“太子殿下,阿玉房裏好好的怎麽會著了火?”


  “勝琰兄,孤也正要跟你說這件事,你隨我來。”拓跋睿淡然說罷轉身離了喪堂。


  行至正堂,拓跋睿邀獨孤勝琰在案旁坐下,定定望他一瞬,肅然道:“太子妃房裏的火,確非意外,孤已經查到些眉目,竟有人裏應外合,公然扛著硫磺粉到孤的府裏來放火!”


  拓跋睿故意把少年的消息放給了獨孤勝琰,他要看看獨孤勝琰會作何反應。


  獨孤勝琰怔了一刻,眸中閃過一縷驚慌,旋即定定神,厲聲道:“何人這麽大膽竟敢來太子府放火!”


  “放火之人顯然是衝著太子妃來的,勝琰兄可知道太子妃得罪了誰?”拓跋睿望獨孤勝琰一眼,淡然問道。


  “阿玉能得罪誰,除了您寵著的那位姬妾。”獨孤勝琰冷冷瞥了拓跋睿一眼,麵有不悅。


  “她昨夜跟孤在一起,沒那個時間,也沒那個膽子。”拓跋睿知道獨孤勝琰想借機攀咬阿漠,便扯了個謊將阿漠從這場是非裏擇了出去。


  “家賊難防,太子爺您也說了,有人裏應外合,她與阿玉有宿怨,除了她,我想不起還有誰想害阿玉。”獨孤勝琰冷然道。


  “勝琰兄放心,孤已查明混進府中的四個人是何形貌,想必這幾日就能揪出幕後真凶。”


  拓跋睿說這話時直直盯著獨孤勝琰,看他竟不敢直視自己的眼睛,雖然強自定神卻仍然掩不住驚慌,心內已經了然許多事情,想來太子府失火與獨孤勝琰少不了幹係。


  “勝琰兄,你說該如何處置放火之人?”拓跋睿冷冷問道。


  “千刀萬剮!”獨孤勝琰躲開拓跋睿的眼神,望向堂外憤憤然。


  “好,就依勝琰兄所言,孤會以太子妃之禮葬了阿玉,也會揪出放火之人,千刀萬剮!”拓跋睿凜然說罷,徑自離了堂中,唯留獨孤勝琰在堂中踟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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