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禮成
阿漠再醒來時已是五日之後的傍晚,一個農戶家的土炕上。
農戶見阿漠雙眸無神地望著茅草屋頂,知道她心情不佳,便拿出幾個喜果子遞給她道:“姑娘,吃點果子吧,你趕的時候巧,明日便是太子和太子妃大婚,今日皇上領著太子特地在城樓撒喜果,我搶了不少呢。”
阿漠接過喜果,怔了一刻,似是自言自語,“明日太子和太子妃大婚?”
“是啊,聽說明日還要撒喜果,我接著搶去。”農戶樂嗬嗬地吞了一個喜果。
阿漠摩挲著謝琅風的玉冠,不覺兩汪清淚盈眶,殺謝琅風的便是拓跋睿的太子妃。
黯然良久,阿漠起身梳洗,妥當之後,拜謝農戶往萍城而去。
她要去為她的夫君報仇雪恨。
因太子大婚正巧臨近中秋,萍城異常熱鬧,街上行人議論紛紛,所言皆是太子婚典如何盛大,天子與民同慶聖恩浩蕩。
阿漠輕而易舉地探聽到了太子大婚的良辰吉時,也得知太子婚典在宮內的麟德殿舉行。
拓跋睿冊封太子的儀典正當中秋,麟德殿前百官朝服恭立,莊敬肅穆,拓跋睿一襲玄色袞服,墨冠束發,眉如寒劍,鳳目含威。
孤獨勝玉一身鮮紅嫁衣,鳳冠輕搖,滿麵喜色。
冊封太子的詔書剛剛宣畢,至夫妻交拜禮時,伴隨著一陣哨聲,忽而一群烏鴉鋪天來襲,遮天蔽日,百官慌亂,急忙驅趕烏鴉,有些官員已經悄聲議論起來。
“怎麽會有這般多烏鴉?”
“莫非是大凶之兆?”
“可不敢亂說,小心獨孤將軍要你的命!”
一陣驅趕之後,烏鴉散去,天日重現。
百官卻見方才的烏鴉都落在了麟德殿頂,一位白衣女子頭戴孝巾孤立殿頂,宮內侍衛見狀,紛紛引弓對準了白衣女子。
拓跋睿認出佇立殿頂的白衣女子正是阿漠,忙衝侍衛朗聲吩咐道:“不準傷她!”
侍衛聞言,紛紛收了弓箭,獨孤勝玉也認出了阿漠,奪下侍衛的弓箭欲射殺阿漠,卻被拓跋睿搶過弓箭撅成了兩節。
“孤說了,不準傷她,你沒聽到嗎!”
拓跋睿冷冷望著獨孤勝玉,鳳目似劍,護定了那個一身孝衣的女子。
“睿兒,你莫衝動,今日是你大喜日子,朕不希望橫生事端。”皇上見太子和太子妃禮還未成便已起了爭執,急忙站出來勸解。
獨孤勝玉心有不甘,怒目瞪著拓跋睿。
孤獨將軍見狀,也急忙湊到獨孤勝玉身旁悄聲勸道:“阿玉,今天是你大喜日子,萬般需忍,且不可與太子爭執。”
獨孤勝玉聽罷父親的話,神色稍緩,冷望阿漠一眼,整理衣冠打算將典禮進行到底。
阿漠見殿前安靜下來,解下頭上的孝巾遣一隻烏鴉丟到獨孤勝玉麵前,複吹哨召來一隻青色大鳥,駕鳥盤旋而去。
唯剩一群烏鴉幽幽立在殿頂,如鬼魅一般望著百官。
獨孤勝玉俯身撿起孝巾,見上麵血書四個鮮紅大字“血債,血償”。
她輕蔑一笑,望望阿漠消失的天際,隨手丟了孝巾。
拓跋睿認出孝巾上的字出自阿漠之手,定定望向獨孤勝玉,“你到底做了什麽!”
“做我該做的事!”獨孤勝玉坦然以對,無半分愧疚之意。
拓跋睿冷望獨孤勝玉一刻,見她眸中滿是驕傲與戾氣,心底的厭惡感頓成翻江倒海之勢,忽而扯下她頭上的鳳冠一把擲了出去。
“你不配!”拓跋睿淡然說罷,拂袖而去。
百官見此情景都不敢橫加阻攔,主持典禮的禮官急忙求救似的望向北未國主,國主微微頷首向他遞個眼色,禮官會意,忙高聲道:“禮成,送入洞房!”
拓跋睿本來闊步向前要出宮,聽聞禮官此話不由一怔,他與獨孤勝玉明明還沒有行夫妻拜禮,怎麽就禮成要入洞房了?
禮官見拓跋睿停步,急忙迎上去將一個血如意遞給拓跋睿,笑道:“太子殿下莫急,如意在手,萬般不愁!”
說罷便又抬首朗聲道:“禮成,送入洞房!”
話音剛落,拓跋睿一腳將禮官踹翻在地,把血如意丟還給他,“再敢亂吆喝,孤斬了你!”
說罷作勢仍要踹他,禮官忙伏地求饒,拓跋睿瞪他一眼,未再計較,揚長而去。
“禮成,送入洞房!”
禮官見拓跋睿走遠,不遺餘力地高聲呼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