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治傷
“轟隆隆，轟隆隆！”當張鵬飛離開演武場之時，天上響起了陣陣雷聲。
原本那點點滴滴的小雨，在雷聲之下，立刻變成了瓢潑大雨，劈頭蓋臉的朝著地上潑了下來。
“嘶！”狂風暴雨時，雨點打在人臉上，本就能讓人生疼，如果打在受傷的地方，那更是疼上加疼。
淋著雨，感受著身上傳來的痛感，張鵬飛也顧不得什麽儀容儀表，禮儀規範，整個人的速度快的如同一隻獵豹一般，朝著周侗所在的那處地方掠去。
“轟隆隆！”雷聲愈發轟鳴，一聲聲仿佛就在耳邊炸響。
伴隨著雷聲的，是呼嘯的狂風。
狂風暴雨之中，一身濕漉漉的張鵬飛，終於來到了周侗平日裏居住的地方。
他剛剛伸出了手，還沒來得及敲門，就聽“吱呀”一聲，房門從裏麵被人推開了。
“師父，你……？”張鵬飛知道，此刻自己的臉上，一定寫滿了驚訝。
“你是想問，外麵又是刮風又是下雨，而且還有雷聲不時炸響。這麽大的動靜，我為什麽還能感知到你的到來，對吧？”周侗似乎看出了張鵬飛的心思，直接說出了他想問的話。
“對！對！對！”張鵬飛點頭不跌。
“國術到了至高境界，體會至誠之道，就可以不聞不見，覺險而避。
你師父雖然做不到這一點，但我好歹也是個抱丹境界的國術高手，就算外麵的動靜再大，隻要有人靠近我方圓一百米內，我都能聽到。”周侗對著張鵬飛解釋，語氣之中似有不滿。
“嘿嘿，師父莫怪，之前是徒兒低估了師父的本事，這就給您老人家陪個不是。”張鵬飛躬了躬身子，嬉皮笑臉的說著道歉的話。
“你這臭小子！說吧，來這裏什麽事？”周侗本就沒有真的生氣，見自己徒弟這番表現，也並沒有責怪他，隻是笑罵了幾句。
“您老人家難道猜不到嗎？”張鵬飛眨著眼睛，做出了一臉的天真狀。
“哼，你莫非還想考驗我不成？”周侗冷哼一聲，眯起眼睛，打量了張鵬飛一番，然後道，“算算日子，你也差不應該來了，是在修煉上出了問題了吧。”
“師父英明！”張鵬飛拍了個馬屁，然後脫去了被雨水打濕的練功服，將自己身上的淤青，指給了周侗看。
“你先坐下吧！”周侗指了指不遠處的椅子，示意張鵬飛先坐。
待張鵬飛入座後，他抬眼看了看徒弟的傷勢，微微運勁，出手如電，仿佛小雞啄米般，朝著那幾處傷口，輕輕點了幾下。
被周侗的手指輕輕一點，張鵬飛立刻感覺到整個身子一麻，受傷的那幾個部位一直傳來的酸痛感不見了，有的隻是一種酥酥麻麻、癢癢的感覺。
他知道此刻師父已經開始用暗勁，幫自己療傷了。
雖然他很想閉目安心接受治療，但又不願意錯過觀看周侗為自己治療傷勢的手法，微微愣神了一瞬間，張鵬飛便再次睜開了雙眼，仔細觀察起了周侗的一舉一動。
光憑剛剛那一指，自然是無法將張鵬飛的傷勢治好的。
因此，一指點下之後，周侗開始對張鵬飛那幾處受傷的地方，用力搓揉起來。
這次，張鵬飛感覺到周侗的手掌心中間，好像蘊含了輕微的電流一樣，每一次搓揉，都刺激得皮膚和肌肉中的神經一跳一跳。
漸漸的，濕漉漉的汗液，從搓揉的地方流淌下來，張鵬飛知道，那是師父手心暗勁帶出的汗液。
周侗發出的暗勁，從手心毛孔中衝出來，滲透進張鵬飛身體各處的血肉骨骼之中。
漸漸的，那青紫色的腫塊淤血，竟然慢慢變得淡了下去，到最後，張鵬飛那幾個受傷的部位，都好像從水裏麵撈出來的，濕淋淋全是周侗暗勁帶出來的汗液。
“好了！再休息半天就沒有事情了。不需要搓藥，讓它自然而然的好。是藥就有三分毒性，都要通過腎排出去，藥用多了就會傷腎，不管是內服外敷都一個樣，所以你以後能不用藥，最好都不要用。”周侗搓揉完之後，長長地噓了一口氣。
這時候，張鵬飛身上的各處淤青腫塊，已經全部消散了，隻留下一些淡淡的紅色痕跡。
做完這一切，周侗端起屋內的臉盆，用清水洗了洗了手，又示意張鵬飛將身上的汗水擦汗。
等他忙完，周侗才示意張鵬飛說出自己的問題。
張鵬飛沒有猶豫，將之前自己在演武場上練功遇到的困難仔細說了一遍。
周侗聽完，立刻明白了自家徒弟問題所在，不假思索的就說出了原因。
“要知道你的問題在哪，首先要知道三種不同形式的功夫，分別是練法、打法、演法。
演法是江湖賣藝人創造出來的，這種功夫觀賞性十足，卻幾乎沒有實戰性，我就不跟你多說了，我們重點說一下練法和打法。
馬步、三體式都屬於練法，作用是強身健體、增長功力。武者不經過長期習練，是不會有真功夫的，但是功力深、未必打架就厲害。
就像一些演義、之中所寫的，一些人偶得前輩傳授一身深厚的內力，卻完全不會應用，就連一些三流武者都打不過。
其實這其中的道理並不是很難解釋，因為打法與練法不同。
舉個例子，把我們的身體必做一座寶庫，練法是教你怎麽積累、挖掘身體中的財富，而打法是教你怎麽將積累的財富消費出去。
馬步、三體式是為了積累財富，而撩陰掌這等武學，屬於消費財富。
打法的核心不是和和氣氣的比試，其目的就是為了擊倒、擊殺對手，在最短的時間內，以最小的代價讓人喪失反抗能力。
你在梅花樁上練習撩陰掌，就是最最初級的實戰。涉及到了實戰，就不得不說到一門功夫——步法。
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實戰之中，沒有人會像木頭一樣，站著讓你打。而你也不可能像木頭那樣，站著讓別人打。
所以如果你要在梅花樁上，在幾十個沙袋之中練習掌法，就必須要學會一套於掌法相匹配的步法，還要做到能同時熟練的運用步法和掌法。”
“那師父還讓我上梅花樁？”張鵬飛聽完，有些不忿。
“我之前隻是讓你上梅花樁練習掌法，這麽做是為了讓你慢慢接觸步法，我可沒讓你站到那幾十個沙袋中間！”
“得，算我自作聰明了！”張鵬飛一想，貌似還真是這樣，於是閉嘴，訥訥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