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
米國。
高裕修沉著臉看著手中的文件,一頁頁看過去,額頭青筋鼓起,最後心頭一火,將這幾份文件全都摔在地上,冷臉望著對麵,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
“這就是你和我說的辦事利索?我看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就在昨晚,紀雲卿給他發消息,說是讓他看看自己的賬目表,他察覺不對,當即連夜加班,核對所有賬單匯表,這才發覺出異樣。
流通資金損失慘重,幾個大客戶被挖了牆角,還有些陸陸續續穩定的客戶也被搶走了,訂單比起以前少了快三分之一。
如果不是時間問題,恐怕再過幾天自己看到的,就是少了整整一半。
說什麽拿捏紀雲卿,他根本就是被紀雲卿反陰了一把,損失慘重。
如果時間充足,那紀雲卿是不是想把米國的高氏集團連根拔起?
高裕修心底湧起一分恐懼,真心實意恐懼紀雲卿的眼界和能力。
第一時間,他就找來了季欣雅,但季欣雅根本不在狀態。
等他這麽說完了,季欣雅才勉強抬頭,懨懨的說道:“我們早就被發現了,他下的棋比我們都要狠。”
“他動作這麽多,你不知道?”
季欣雅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想起了昨晚的恐懼絕望,她豁然站起,情緒激動,大聲開口道:“我不知道!你以為這個男人有多好說話?他根本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他狠心!絕情!不管是跟了他多久時間,都能把你徹頭徹尾的拋開。”
她的情緒反常,引起高裕修的遲疑。
高裕修沒時間關注季欣雅的動向,卻也知道她是想睡到紀雲卿,給自己的榮譽牆上再增添一道可以炫耀的“獎狀”。
但看她這個反應,恐怕不隻是被拒絕了。
沒等高裕修開口詢問,季欣雅咬牙保證。
“帶我回國,我一定能幫你拆散他們!”
高裕修沉默了,許久,才撩起眼皮,上下打量了一番,冷冷問道:“我為什麽要相信你?”
對麵的季欣雅倏然笑了,眼裏滿是惡毒:“因為女人狠起來比誰都可怕,紀雲卿既然敢負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高裕修有些一言難盡。
畢竟,季欣雅和紀雲卿最多就是合作關係,她隻是自己想做什麽失敗了,轉頭卻栽到紀雲卿身上,說他辜負,臉的確有些大。
但對他來說有什麽關係?
結仇的是紀雲卿,對他來說有利無害。
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
他懂這個道理,自然不會戳穿最後一層偽善的紗窗,當即點頭開口:“好,回國後,祝你成功。”
季欣雅沉著臉提醒:“立馬安排,我要去他麵前好好走一圈。”
高裕修聽不慣這個吩咐的語氣,隻當自己沒聽到,開口提醒:“三天後有一個畫展,詩言很喜歡那個畫家,她一定會去。”
“你怎麽就知道她一定會去?”季欣雅嗤笑,憋在心裏的惡意控製不住往外泄,“要是她不去呢?”
高裕修撩起眼皮,淡淡掃了她一眼,聲音狠戾:“我奉勸你,找好你報複的對象,現在我們的關係是你倚靠著我,別本末倒置了。”
季欣雅閉嘴了。
三天後,畫展如期開辦,高裕修帶著季欣雅去了現場。
果然,裴詩言也在現場。
她在明,高裕修在暗。
季欣雅在裴詩言身側掃了幾眼,沒看到想象中的人影,冷哼一聲,陰陽怪氣的開口:“看,說她怎麽得寵,還不是外界謠傳,要是真在意,紀雲卿哪兒會不陪著。”
這句話細細品起來,就能察覺到異樣了。
高裕修聽出她對裴詩言的酸意,正想開口,卻瞥見季欣雅徑直向前,直直朝裴詩言身邊走,借著人流在裴詩言腳底下伸腿。
裴詩言沒注意腳下,莫名其妙的絆了個趔趄,好在身旁就是牆壁,按著牆壁這才站穩了。
她下意識摸向自己的肚子,心底有些後怕。
現在自己懷著孩子,孕婦摔倒,危險率太高了,如果出事了……
裴詩言不敢想下去,這一趟畫展,紀雲卿在公司忙碌,要求下次過來,是她執意先過來,硬要參加畫展,如果這次孩子出事,不說別人的責怪。她自己的內疚自責就足夠淹沒自己了。
季欣雅親眼看著她站穩了,緊緊皺眉,正想上前再推一把,卻被一隻手猛地拽住了,往身後一把推開。
這個動作太突然,她沒有防備,摔在外人背上,這才堪堪站住。
她恨恨的回頭,正對上高裕修的高大身影。
高裕修朝她的方向掃了一眼,眼中分明是警告的意味。
隻一眼後,他就轉頭向裴詩言開口,做足了無辜的模樣。
“你沒事吧?剛才看背影我就覺得像你,在這個地方還是要注意點,摔到了不好處理。”
季欣雅咬牙。
果然男人都是利己的,沒有紀雲卿就把自己扔了!
另外一頭。
裴詩言看清高裕修後,臉上有一瞬的怔住,好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點點頭說沒事。
一見到高裕修,她就想起幾天前關於公司撤資的事情。
她臉上有些為難,還是艱難開口:“那個,關於你公司的事,對不住,我盡力了。”
朋友的情分,也隻能到這一步了。
高裕修正想扶她,動作一頓,隨即很快勾起笑容,開口道:“沒事,本來公司也沒到那個地步,之前是我太久沒看到你了,想找個理由和你聚一聚。”
裴詩言一愣,張張口,似乎想說什麽,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出來,隻簡單的應了一聲,又悄無聲息的站遠了幾步。
這算是怎麽回事?用破產來騙自己?就為了平時聯係?枉費她因為這件事和紀雲卿鬧矛盾最後還惦記著幫忙。
裴詩言心底複雜,說不上責怪又說不上釋然,最後隻能歸類成無奈,讓自己離遠些。
高裕修將她的小動作看在眼裏,卻沒有製止,仍舊保持這個速度和她有一下沒一下的談。
“這個畫家是我最近想合作的對象,先來交個好,沒想到你現在還會來看他的畫展。”
裴詩言心裏有點微妙了:“我怎麽不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