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你有什麽企圖?
在商業這條路上摸爬打滾出來的人,酒量多半不差,可還是架不住人多,自己一個人扛著了。
紀雲卿不打算在宴會上借酒消愁,隻覺得隱約踩到自己的界限了,轉頭找身後的小助理,聲音低沉:“之後的酒換了。”
助理點點頭,退到一邊了。
這個宴會上有些不成文被默認的規矩,能將酒水換成白開水或者其餘飲料,隻要沒有人故意戳破給難堪,那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助理正想擰開一瓶礦泉水,剛伸出去的手倏然被一隻溫厚的大手籠罩住,那隻手輕輕拍了拍,很快抽離,熟悉的男音從頭頂傳來。
“現在知道該怎麽做了吧。”
助理撩起眼皮看了一眼,瞥見熟悉的人影,倉促點了點頭,換成一瓶紅酒,開了封倒在酒杯裏,從口袋裏掏出一小瓶藥,往杯子裏倒,然後小心晃均勻,生怕紅色的液體裏殘留著白色粉末。
她小心翼翼朝對麵看了一眼,直到來人露出滿意的笑容,這才誠懇開口:“計劃不變嗎?會不會影響到公司?”
麵前的男人冷聲開口:“管好你自己的分內事,計劃不變,別讓他起疑心了。”
助理忙不迭的點頭,端著下了料的紅酒朝紀雲卿走去。
他正在和一群人談笑風生,餘光瞥見助理在自己身側遞上什麽東西,二話不說接過來,聲音不變,仍舊在應付前麵的一位老總:“習總,有緣分會合作的。”
兩人手中的酒杯輕輕碰撞,掩蓋住今晚來交好的目的。
酒入喉中,紀雲卿才察覺異樣,餘光刷的朝助理看去,眼中掠過一抹冷意。
這不是別的果飲,仍舊是度數始終的紅酒。
助理嚇得一抖,慌忙湊上去解釋:“剛才走了一圈沒找到能替代的東西,隻能挑度數最低的紅酒了。”
當著別人的麵,紀雲卿沒說話,不聲不響的轉著酒杯敬別人。
這一杯酒喝完了,助理順從接下空瓶子換上新的。
這麽幾杯酒下來,紀雲卿深知自己這一趟是扛不住了,當機立斷撇開眾人,掉頭衝助理吩咐:“盡快離開。”
助理匆忙點頭,轉頭去外麵找司機。
紀雲卿仍舊風度翩翩的退場,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這才扶著牆彎著腰小心翼翼的走下去。
幾步路走過去,腦中的意識更加潰散,他眼前一黑,驟然失去意識。
等他醒來的時候,天色大亮,溫暖的陽光透窗簾的細縫緩緩灑在地毯上,給幽閉的房間增添了一抹溫馨。
紀雲卿頭痛欲裂,撐著身子坐起來,打量了一圈四周,意識逐漸回籠。
這就是公司的人給他安排的酒店?也不知道之後都發生了什麽。
他正尋思著找助理問一問,左手下意識往右側撈手機,卻碰到一股溫熱的柔軟東西。
紀雲卿渾身僵硬,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緩慢轉頭看過來,腦子在一刹那死機了。
這是一個陌生的女人,此刻正身無寸縷,就這麽安詳躺在他身側,仿佛是感受到身旁的動靜了,這個女人這才懶懶抬頭看過去,勾唇開口:“你醒了?”
紀雲卿心底的情緒就像是倏然被點燃了,眼中掠過一抹凶狠和不可置信,掀開被子蒙在女人頭上,倉促撿起地上的浴袍裹著,拚命用冷淡掩飾自己的不自在,開口問道。
“你有什麽意圖!”
一覺醒來,別的女人在自己床上醒來,看上去還像是一夜情,他的心裏有些崩潰,現在全靠以往的處事經驗態度來冷靜下來。
床上的女人相貌水準偏上,身材也不錯,絲毫沒有全身裸露的羞恥害臊,隻靠在枕頭上,將被子撥開了,平淡開口:“你喝醉了,我好心帶你過來開房,你主動黏上來,你情我願,就這樣了,還需要更多解釋嗎?”
紀雲卿臉色刷的黑了。
這時候,左側櫃子邊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
紀雲卿下意識去拿,眼中躍入一條消息。
“這段時間彼此冷靜完了,我們下午找個地點好好談一談——裴詩言。”
這一條像是成了壓迫他幻想的最後稻草,逼迫他直視現實。
紀雲卿沉著臉回了個“好”字,看到對麵迅速發過來的時間地址,心頭的沉悶感覺更濃重了。
他撩起眼皮,銳利的視線直直看向床上的女人。
這是個錯誤,他犯下了一個錯誤!
被這麽一看,仿佛是早有準備,女人搭著雙手,懶懶開口:“這位先生,既然都是一夜情了,你也知道規矩吧,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不需要你負責,要做什麽就做什麽去吧。”
這麽一說,紀雲卿猛地收斂住了。
如果這個女人說的話屬實,那她也的確算得上無辜。
紀雲卿唇線筆直,頷首點頭,想說幾句話,最後卻還是失敗了,撿起衣服去了浴室,換好後匆忙離開了。
他走後,床上的女人隨意將被子拉了拉,注視著房間門口的方向,嗤笑了一聲,緩慢開口:“原來ZK的繼承人也沒這麽聰明。”
一個被下了迷藥又醉酒的男人,上哪兒還有這力氣做那檔子事,紀雲卿活了這麽多年,居然還能被誆住。
但也正好,到了她想要的目的。
手邊的手機鈴聲響起,女人接起電話,聽到偏清越的男人聲音響起,不輕不重的回答。
“都辦好了,他信我了。”
她挪開了些手機,一不小心碰了免提,那道男音低聲笑著,傳遍了整個房間,隨即狠戾說道。
“行,準備一下,幾天後會見你的新情人。”
女人正穿著衣服,聽了後忍不住笑了,開口調侃:“你還真狠,讓別人辦完事就挖牆腳。”
那頭許久沒說話,最後隻吐出四個字。
“事在人為。”
雖然事在人為,但隻要不被發現,那就可以說成是天命。
所以,不管紀雲卿發生什麽,隻要幕後黑手沒被發現,那他隻能打碎了牙齒活血吞咽下去,生生受著。
當天下午三點。
米國醫院附近的一家甜品店裏,一個靜雅的女人安靜坐在靠窗的位置,麵前放著一杯牛奶和甜點,腹部微微隆起,麵容精致的像是一幅畫。
她凝神專注望向一個地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