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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前往美國

  在日本呆了整整三個月,石季婉卻一無所獲。


  看到卡特麗娜並沒有認真地幫她,於是她便又重新回到了香港。


  但是,維多利亞大學已經拒絕她再次複學。


  為了維持生計,她隻好出去找工作。


  但是,找工作一般都需要學曆和資曆。


  她想讓維多利亞大學給她開一張證明,由於她入學不久就又退學,當時正在幫她申請獎學金的文學院院長貝查非常的生氣,他感覺自己被石季婉被戲弄了,斷然拒絕了她提出的這個要求。


  她當初和楊世會在一起的時候,就喜歡我行我素,做什麽事情不考慮後果,結果後來自己被楊世會牽連了。


  現在到了香港,也是這樣。


  頭腦一熱,自以為到日本可以找卡特麗娜幫忙找工作,然後再取道美國,實現她成名的夢想,所以隨隨便便地就把從維多利亞退學了。


  現在她又自食其果,不得不承受自己的任性所帶來的嚴重後果。


  後來,在經曆多次的挫折之後,她終於在美國新聞署香港新聞處找到了一份英文翻譯的工作。


  而香港美國新聞處的目的,就是從事反華的宣傳。


  他們不僅翻譯反華的作品,而且還網羅了一批作家,專門負責寫攻擊新中國的,借以汙蔑中國。


  而石季婉到香港美國新聞處之後,除了翻譯之外,也接到了寫的任務。


  她曾在一個雜誌上看到過一個作家的檢討,是關於中國某些地方鬧糧荒的,於是她就以此為主線,借題發揮,寫了一本攻擊中國土改的《禾苗》。


  由於她對農村的土改並不熟悉,於是她便把她當初到浙江鄉下去探望楊世會時的日記找出來。


  一九四六年冬天,她從上海穿過華南農村到溫州找胡蘭成時,在路上那的幾個月所見所聞,又加上她的發揮和想象,《禾苗》便出爐了。


  但是,美國人對此並不是很滿意,因為這本隻是瞄準了中國的土改,他們覺得打擊麵太小了,於是他們又重新擬定了一個新的大綱,讓她寫出一本全麵攻擊中國方方麵麵的來。


  對於這本她不喜歡、也完全不熟悉的人物和故事,石季婉感到很頭疼。


  後來,她參照著丁玲的《太陽照在桑幹河上》,借用了其中的不少的場景,又把美國的這些大綱所要求的內容,添油加醋地寫了進去,最後總算炮製出了一本對新中國黑白顛倒的《火熱的戀人》。


  早在一九四六年的十一月份,她在出版她的增訂本時,曾經在序言中說:“我所寫的文章從未涉及政治,也沒拿過任何津貼……”


  而現在的她,則完全沒有任何的臉麵再去理直氣壯地重複這句話了。


  她在香港寫的這兩本,不僅涉及到了政治,而且拿了不少美國人的津貼,借以來汙蔑曾經生她養她的國家了。


  但是,她的這兩本出版之後,在港台並沒有引起多大的反應。


  因為二十世紀五十年代的香港,讀者的熱情,遠不如武俠和純言情的那麽有高漲。


  所以她為美國新聞處寫的這兩本,反應平平,並沒有收到預期的效果。


  這讓石季婉感到很失望。


  而此時的楊世會,在日本呆了幾年後,又耐不住寂寞,與一個大流氓大漢奸的遺孀袁文水結婚了。


  婚後的袁文水,依舊繼續著她以前的本色。


  她在日本不僅販毒開酒吧,而且還找了娼妓來陪美國大兵。

  楊世會雖然也寫寫書,但是他的書基本上就賣不動,所以他平時也隻好靠寫些毛筆字賣給日本人為生。


  一九五五年五月,楊世會當初認識的一個日本人鬆本因事到香港去。


  他聽說了之後,便委托鬆本去看石季婉。


  但是,當鬆本去找石季婉時,石季婉卻有事外出了,於是他便留下了自己在日本的地址。


  由於自己寫的幾乎沒有銷路,再加上在香港美國新聞處裏,處處都受到限製,於是石季婉便萌生了去美國的念頭。


  由於石季婉為美國所做的“貢獻”,香港美國新聞處的處長也很慷慨,他親自為她作擔保,並簽發了她的赴美簽證,讓她以難民的身份去了美國。


  一九五五年的秋天,石季婉以難民的身份,登上了去美國的郵輪。


  到美國後,由於石季婉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舉目無親,於是她又聯係上了卡特麗娜。


  這個時候的卡特麗娜,已經從日本又回到美國了。


  過了一段時間,在卡特麗娜的幫助下,石季婉就搬到了一個女子職業宿舍去住。


  這個宿舍是由救世軍所辦的,條件非常的簡陋,專門接濟那些家境貧寒,生活無著落的人。


  石季婉安頓下來之後,就帶著她在香港寫的這兩本,去找一個曾經在中國很有名的作家曾廣元,試圖能從他那裏得到幫助,借以在美國站穩腳跟。


  雖然她對自己在香港寫的這兩本並不是很滿意,因為是在美國授意下寫的,題材和大綱已經由他們給定下了,但是由於曾廣元也是反對新中國的,所以為了投其所好,她還是帶著這兩本本去拜訪曾廣元了。


  曾廣元給了石季婉很高的評價,石季婉聽了,非常的高興。


  不過,她高興的還是有些太早了。


  曾廣元雖然曾經做過中國駐美國大使,但是他現在的狀況,已經今非昔比了。


  當年民國時,他在任駐美大使期間,不顧國內抗戰艱難和民族危亡,不僅沒有積極地展開外交工作爭取外援,反而津津樂道於周遊美國各洲,為自己索取了27個名譽博士學位。


  就這樣,還大向別人輸出他的所謂自由主義,宣揚什麽“容忍是一切自由的根本”之類的。


  可惜,他的自由主義在中國大陸和台灣都找不到市場,所以他隻能退縮到美國,從事一些邊緣性的研究工作。


  可是,他在學術上並沒有什麽突破,漸漸地也就泯然眾人矣,沒有什麽號召力了。


  當年他在中國的時候,曾經和林語堂差不多齊名,但是現在,美國人隻知道有林語堂,而不知道有他這麽一個人存在了。


  所以,他對石季婉請他引薦,以求進入美國文壇的要求,隻能是愛莫能助了。


  一九五六年初,石季婉得到美國一個寫作基金會為期兩年的寫作基金,於是就從女子職業宿舍,搬到了免費提供食宿的文藝營去住。


  她向基金會提交的計劃是寫一部長篇,是根據她在中國時曾經寫過的一本中篇改編的。


  三月,她在這個文藝營的活動中,遇到了美國作家約翰遜。


  石季婉在人群之外,無意中聽到這位白發的長者在講著好萊塢的種種笑話。


  約翰遜突然回頭,看到了石季婉,兩個人的眼神就這麽交匯了。


  石季婉心中一動,腦海中突然湧起了這樣的句子:“這張臉好像是寫的很好的第一章,讓人想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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