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飛景其人
墨九淵雖然想不到她會突然發難,躲閃的卻格外迅捷,僅一個側身,便距她一丈開外了。
白芨伸手抓了個空,卻也沒有繼續欺身而上,她明白,以對方神級的修為,動動手指就能碾壓她。
不過答案就要呼之欲出,她很想挑破。
“把麵具摘下來吧,我知道你就是飛景。”
“倘若我不是呢?”
都這個時候了,他竟然還在極力遮掩。
“我知道你是!”
世間的術法千奇百怪,未必就沒有掩藏威勢氣息的。作為一名絕世妖王,她知道他能做到。
他勾唇笑了笑,果然把麵具摘了下來。
“本來還想過幾日就放你離去,現在既然識破了我的身份,隻能委屈你永久的呆在太淵宮了。”
“好啊,”她學著他做出無所謂的表情,“這裏靈氣充裕,不亞於上境宗,在這裏修煉也是一樣的。”
“你倒是能想得開,”他走到她麵前,“既然你想留下來修煉,不如與我一起雙修,或許能提高的更快一點。”
他說話向來直白,輕薄之意明顯,每每讓人有種想揍扁他的衝動。可是,她知道自己打不過他,甚至連近他身都不能。
她的臉皮沒來由的紅了紅,打算不再理他,繞過他身前,往自己所住的降霄宮而去。
他準確無誤的扣住她的手腕,雙眼仿佛瀑布下的潭水,深邃明亮,卻帶著滿滿的不知所措。
“我,我不知道你不喜歡,以後再也不說那樣的話了。”
他這是……在向她道歉?
她知道妖怪們向來是開放的,在太淵宮住的這段時日,不時就能看見一雄一雌,不分場合的交構。
可是讓她這麽快就原諒他,她做不到!
他雖然將她鉗製的緊,但見她努力掙脫,卻也沒有繼續為難,鬆開手讓她離去。
他眼神落寞,看著她消失的背影,悵然若失。隨後卻又嗤笑一聲,他堂堂絕世妖王,竟然在女人麵前無計可施。
第二日,他便下令,讓熊妖陸離將白芨送出去。
這家夥不經他同意便將她擄來,自然由他送回。
他是想將她留在身邊的,可若是強製留著她,卻讓她對自己充滿恨意,卻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白芨回上境宗不久,飛景竟然也大著膽子回去了。
她在課堂上看著他,並沒有說什麽。
僅是這樣,他就已經很高興了。他在心裏想,這個女子,沒有將他的身份說出去,是否就說明,她心裏是有他的。
他好歹也是出世百年了,妖族裏什麽樣的女子沒有?也曾左擁右抱過了很久的蘼亂日子。他本來是身份尊貴,教養良好的皇子。可出世以來,混在妖怪們中間,便學了一身的市井痞氣。
妖怪們是不會講禮儀的,久而久之,倒把曾經的教養拋在腦後了。
飛景這次回來,比以往安分了很多,由於課堂上的弟子皆以他為首,倒讓她省心了不少。
然而,不久後,鎮壓在玄圃台銅鈴塔內的魔主破除封印而出。整個玄圃台頓時陷入慌亂,仙師們一邊組織抗擊,一邊疏散弟子們逃離。
魔主雖然在通靈塔內被鎮壓了三百年,卻也不是幾個大乘以下的修士所能對抗的,更何況白芨的修為,僅僅是金丹。
不過仙師們想的是,隻要拖住魔主,不讓他逃離就好,以便等宗主和兩位副宗主前來。
白芨向來是遇險則不要命的,與其他仙師一起衝在最前麵。
幾乎所有的弟子都在逃,飛景沒有。
他看著半空中明顯處於頹勢的仙師們,持劍奮力迎上。
若放開手腳,魔主未必是墨九淵的對手。然而,他要掩住自己的身份,就不能露出真正的實力。
不過,身為巨蛇的本命術法,便是巨大的絞殺和吸力。
眾人隻看見魔主的身子化作一縷黑煙,竄入了玄圃台弟子飛景的口中。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年輕人一定會有被奪舍的危險。
卻見他安然無恙的落回地麵,貌似輕鬆的朝走向他的白芨笑了笑:“我沒事!”
她並不確定,魔主落入妖王的體內會怎樣,麵上雖然相信,心裏卻是擔憂的。
好在,師尊和兩位副宗主趕了過來,將墨九淵帶去了清微殿。
他和師尊談話的時候,整個清微殿都被設了隔音禁製,連時任副宗主的一塵和一凝都被擋在外麵。是以,白芨並不知道,他們具體談論了什麽。
總之,自那以後,哪個叫飛景的年輕人,便再也沒出現在玄圃台。
心中的不安讓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然對他動了心,刻意告假去往太息山,她隻想見他一麵,確定他沒事。
然而太息山方圓萬裏,她並不知道太淵宮的具體位置。
幾名妖兵將她抓獲後,讓她見到了陸離。
陸離告訴她的是,墨九淵吞噬了魔主後,可以吸納他的術法。然而,這個過程必須閉關,不能被打擾。
她心裏念著他,卻沒想到,再次見到,竟然是在師尊的清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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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芨入定後,運轉靈力鞏固自己的金丹修為。大約未時許,門外的禁製被人觸動,吵醒了白芨。她緩緩睜開眼,吐納一口濁氣。
解了禁製,打開房門,見店小二帶著兩名士兵停在門外。
“仙子,兵爺讓你……”
他沒說完,身後的士兵一把揪開他:“哪兒那麽多廢話,滾開……”
店小二瑟縮著脖子站到一邊去。
“太淵宮丟失寶物,”那士兵冷著臉說道,“請仙子隨我們下樓,接受盤查。”
沒想到他們這麽快就找了來,白芨暗自後悔沒及時離開靈城。不過,接受盤查她倒不怕。
臉上帶著的這張假麵,可是結實的很,若不使用口訣,任誰也弄不下來。
客棧裏居住的客人不少,折騰了半天,直到夜色濃重時,士兵們方才散去。
掌櫃的陪著不是,安撫客人們繼續回房間休息。
白芨的靈力還未完全恢複,便也從善如流的回到房內。
修煉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日傍晚,才睜開眼。
墨九淵應該早就醒過了,估計這個時候,已經又睡過去了。她沒有入夢見他的打算,所以中間不曾從入定中醒來。
奇怪的是,乾坤球裏的兩隻也一直沒煩擾她。之前還建議她與墨九淵見麵的千辰,並沒有在墨九淵醒後叫醒她來。
不過,她也沒有向乾坤球內傳聲去問。隻說,在這裏再待一晚,明日一早傳送陣開啟,便離去。
站起身來,打開門走到外麵去。客棧大堂依舊是人來人往,客流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