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夢回太淵
禦劍離開太息山,朝著靈城而去。
逃亡了一路,到現在終於可以鬆口氣。
“你把秘境怎麽了?”白芨問陸離。
他逃出來時,引發了一聲震天巨響,難不成秘境被他給炸了?
“沒怎麽,就隻是把出入口通道給炸了,”陸離語氣輕鬆。
怪不得,他們都到了宮門口,秘境裏的人才追出來。
進入靈城,把千辰和陸離從乾坤球裏放出來。此時,兩人已經化身成了阿柏和阿鬆。
白芨看著他們:“我們先找家客棧,調息一下,下一站,直接去昆侖!”
墨九淵的真身,就被鎮壓在昆侖雪山上。
她是偷偷從家裏的閉關室裏溜出來的。依照她的傷勢,至少要閉關一個月,才能完全恢複。
然而吃了道果後,她的神魂不僅被立刻修複,修為也提升至金丹期。
上境宗沒有直達昆侖的傳送陣,去往昆侖,路途遙遠。除了用閉關來掩蓋她的蹤跡外,以後不可能有這麽充足的時間,去往那麽遠的地方。
“好!”兩隻妖怪點頭同意。
“你見了君上再走吧,”千辰建議她。
剛才他們在秘境中時,墨九淵就醒了,現下剛剛沉睡過去。要等著見他,便要在十二個時辰以後。
其實白芨不想在出發前見他,他肯定不同意現在就去昆侖。
昆侖山是什麽地方?
仙皇一共敕封了五個一級門派,除了上境宗,其他四個門派都是避世的。昆侖便是其中一個。
且不同於上境宗的是,昆侖自開天辟地之初,便已經存在。上麵多的是真仙,其中還有五位活了幾萬年的真神。
白芨這麽一個小小的金丹期修士,冒險闖昆侖,簡直是活的不耐煩了。
不過白芨沒有直接說不見,反正她也要調息,這一入定,也需要十幾個時辰才行。
在靈城找了一家幹淨的客棧,要了一間房。
白芨向來花錢不會算計,倒是千辰提醒她,此去昆侖路途遙遠,恐怕花錢的地方多了去。反正乾坤球內一樣能練功調理,便隻讓她要了一間房。
她點頭同意,好在讓他們住在乾坤球內也不算委屈。
白芨好像天生就喜歡冒險,自從去了生州島盜取了五色煉石,她便一發不可收拾的喜歡上了那種命懸一線的驚險刺激。每當成功逃脫,便會有十足的滿足感。然而她一直以來的形象,卻是名副其實的乖乖女。
此番自太淵宮歸來,熟悉的景物又勾起了她諸多回憶。
猶記得她躺在一張烏木大床上,睜開眼睛便發現自己置身於一處陌生的地方。
降霄宮的麵積不亞於她乾坤球裏最大的一處宮殿,裝潢的風格卻完全不同。
皇家的宮室,喜用金玉。上行下效,民間的富有人家亦是如此。
而降霄宮的裝潢,卻大麵積采用暗黑色,並以明豔的色彩來點綴。床榻等物皆是黑乎乎的烏木材料,桌子是打磨的油黑發亮的一整塊兒黑曜石。
內外室相隔的珠簾,倒是晶瑩剔透的白色珠子。隻是那珠子並不圓潤,呈水滴狀,有很多的切麵,陽光照進來亮閃閃的。有許多小光斑投影在地板上,讓整處宮室,頓時明朗起來。
一個戴著銀色麵罩的高瘦男子走了進來,他淡淡掃她一眼,對她全身心的警惕戒備不以為意。
“這是哪兒?”她當時本能覺得,那男子是此間主人無疑,“為何將我擄來此地?”
男子神情慵懶,嘴角噙上一抹笑:“聽聞白仙師姿容殊麗,本君一直心向往之。奈何身份所限,不能去上境宗與仙師一見,所以本君的下屬才把你擄來,獻於本君。”
“你就是絕世妖王?為何不敢以真麵目示人?”這世間能自稱本君的,不是妖王還有誰?
他湊近她,語氣儭昵:“怕你見了本君的真容,陷於癡迷,無法自拔!”
白芨:“……”
真讓人無語,她卻沒想到令人聞風喪膽的絕世妖王,竟然是個自戀狂。
這種時候,她突然想起了一個人,課堂上的頭號搗亂分子,飛景。
那是一個讓她又愛又恨的家夥,總是在她被氣得七竅生煙的情況下,又能讓她怒氣全消。
她第一年做授劍仙師,對付課堂上的弟子,毫無經驗。反倒是飛景,僅用了三日,便成了她課堂上所有弟子的頭目。
他在維持課堂紀律方麵很有發言權,幾乎一個眼神過去,就會讓想搗亂的弟子,立刻息聲,乖乖就座。
白芨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既感激他的幫忙,又感覺自己作為仙師,被人掣肘了。
飛景離開玄圃台已經有月餘,請假的理由是門派突發事故,需要他親自回去處理。
白芨深入探究過他的身份,隻知道他是一家三級門派的掌門。不知什麽原因跟師尊攀上了關係,所以才得了師尊的推薦,入上境宗進修。
饒是麵前的絕世妖王與飛景說話時的腔調有些相似,但身上所散發出的氣息和威壓完全不同。
飛景就是一個僅有築基期的普通修士,而妖王墨九淵,卻周身散發著令人臣服的王者霸氣。
是以,她雖心存疑慮,卻並沒有將兩者聯係在一處。
她在太淵宮的活動還是相當自由的,除了無法靠近出入口,太淵宮的內部任她隨便逛。
整座宮殿群占地麵積算不上多廣,宮殿的格局比較分散,東一處西一處的隱沒在林間。
有藤蔓搭建起來的小樓,有巨大的樹洞藏書閣,還有渾然天成的山洞洞府。唯有勾陳宮、降霄宮附近的建築群落,算得上是人住的地方。
遮擋秘境的這片瀑布,也是整個太淵宮的一景,她會習慣性的坐在潭邊的大石頭上,望著明晃晃的潭水遐思。
性格淡然的她,抱著的是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思,並沒有想著法兒的逃離。
墨九淵雖把她困在這裏,除了每日都會來見她外,並沒有對她做出過任何無禮的舉動。這讓她在一定程度上,對他放鬆了警惕。
在他的地盤上,無論她在那兒,總是能被他準確無誤的找到。
她望著潭水發呆的時候,墨九淵就站在她的身後。
以她金丹期的修為,自然老早就感覺到了他的靠近,隻是他並不走向前來,她也就不回過頭去理他。
他們這樣一前一後,默默無語。
接觸的多了,她愈發能在墨九淵身上感受到飛景的影子。麵具雖然能遮擋他的大部分麵容,可眼睛和嘴巴是露在外麵的。
記憶中的龍眉鳳目和勾著笑的薄唇,與墨九淵的重合,她忍不住走到他身邊,伸手去摘那張精致的銀白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