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回程之路
那妝鏡台上的銅鏡裏,立刻顯出了整個乾坤球內的影像。
影像被分成了十六個小格,每個小格上麵的畫麵對應著乾坤球裏麵的不同區域。
白芨不是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自然知道這是監視鏡。這東西各大門派都有,沒什麽好稀奇的。然而稀奇的是,監視鏡在外麵應該有影鏡才對。通過影鏡的照射,才能把影鏡所監視的區域,傳到這密室裏的監視鏡中。
白芨在這乾坤球內探查過無數次,卻沒有發現任何叫影鏡的玩意兒。
“想知道那毒霧是怎麽放出來的嗎?”千辰獻寶似的看了看她,仿佛他才是這裏的主人。
白芨沒吱聲,但千辰還是伸手給她演示了一遍如何釋放毒霧。他伸出一指,隨便戳了一個小格,那小格裏麵的畫麵瞬間放大。
被放大的畫麵上,右下角出現了四五個很小的格子,每一個格子上都畫著不同的攻擊性物體。
最上麵的格子,便是毒霧。
戳一下毒霧的小格子,還會出現一行字,是對毒霧的性能說明。
“這妝鏡台的監視鏡功用,是你自己摸索的,還是你們君上引著你發現的?”
“自然是我們君上引著我,我才發現的。”千辰很是一幅驕傲的樣子,回答她。
墨九淵附在沙包身上,它身子小,到處亂鑽,發現床板上的陣法也不足為奇。但若連妝鏡台的功用都知道,那就太奇怪了。這可是從太爺爺的手裏傳下來的寶物,太爺爺仙逝時,墨九淵還沒出世呢,他怎麽會知道這寶物的秘密?
白芨蹲下身子,把正在地上玩耍的沙包抱起來,看了看它的眼睛。知道,墨九淵現在正在沉睡,隻好又失望的放下。
站起身,再次環顧四周。其實這間密室也就這樣了,遇到危險或搜查,能躲在這裏麵。還能通過監視鏡觀察外麵的情況,並且按鍵傷人。
離開乾坤球時,外麵的天空已經大亮了。她剛想坐在床上入定調息一會兒,便聽到嘣嘣的敲門聲。打開門,一看竟是是何氏兩兄弟。
“……仙師被那幾名仙兵帶走後,我們在那裏等了好久。”一見麵,這兩人便忙著向她解釋,“可始終不見仙師出現,沒辦法,我們隻好先走一步了……”
“昨晚開船後,我們向船上的夥計打聽了一下。得知你已經登船了,這不,今日一早,便來拜訪了。”
“本來約好同行的,我兄弟二人卻先離開,失信於仙師了,還望仙師莫怪!”
白芨微微一笑:“無妨,我當時情況未明,二位大哥就算等我,恐也是徒勞。”
他二人果然是精於世故,竟然還巴巴的找來。的確,對商人來說,人脈很重要。就算暫時不需要,也應該放長線才是。若要用到了才去結交,效果遠沒有這樣好。
何家哥倆與白芨閑聊幾句,二人便告辭離去。送走了這兩人,她走到甲板上,一邊吹著風一邊和千辰說話。
“進入皇宮的路線,具我所知有兩條,一是祖洲的傳送陣……”
“那條路線現在已經變成了死路,”白芨沒說完,千辰就打斷了她,“好不容易從祖洲逃出來,你還想著回去嗎?”
“那就隻有第二條了,直接闖入皇宮……”
“好,我喜歡!不過,就隻有咱們兩個人闖宮,是不是在找死?”
白芨扒著船舷,神情頹喪。
要救陸離,他們隻能闖宮。祖洲的那條傳送陣此時肯定已經封閉了,就算不封閉,也會戒嚴管理。所以,那條路線已經用不了了。
隻是,若要闖宮的話,還需要從長計議!
大船在第二日淩晨抵達東海,眾人迫不及待的從船上走下來,他們還對祖洲島上的事心有餘悸,所以頭也不回的四散開去。
何氏兩兄弟在丹崖山下的傳送陣旁與白芨告別,各自從不同的傳送陣去往不同的地方。
白芨回了上境宗,從執事府出來,直接來到鎮邪司。
雖然始青放假給她,讓她好好養傷。可自己知道自己傷的不重,老是不在衙署裏露麵,不太好。
先來到井宿堂和始青打了個照麵,從他口中得知靈寶接了任務,去執行任務了。她自己穿過庭院,來到位於最後一排的最右邊的廳堂前。先抬眼打量了一眼紅底黑字的匾額,“軫宿堂”三個字寫的不錯,很有威勢。
朱雀部內的房子,格局都一樣。進深五楹,中間為三楹公堂。公堂雖然不審案,但看起來也很有氣勢。
大堂內左右兩側分別是羽巢和文房,羽巢是雀羽們的待命之地,由軫宿堂的雀羽頭子季秋負責;文房是存放案卷卷宗的地方,軫宿堂的主簿會每日在那裏忙碌。
說起主簿,白芨自上任還沒有見過此人,甚至連人家姓甚名誰都不知道。她這個上司當的有點兒不稱職,為此,她深深的感到汗顏。
“大人?”季秋走過來向她抱拳一禮,“您回來了?”
“是啊,”白芨笑了笑。
“您的傷養好了麽?”
“差不多了!”
到這裏,白芨回答完他的問句,季秋突然沒話說了。眼看白芨也不是一個善於交際的,沉默一會兒,他便要退去。
這時,大堂內走出一名身穿儒衫頭戴綸巾的年輕男子,此人中等身材,麵貌清秀,但眉眼中卻帶著一些陰柔刻薄的味道。
隻見他站在台階上,扯著嗓子道:“何人又去我文房裏翻東西了,都給我翻亂了知不知道?別讓我抓住你,否則有你好看。”
季秋剛想退去的步子停住,轉過身來向他擠眉弄眼。他看著白芨呆愣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走下來見禮:“小人牛珂廉,見過軫使大人!”
牛可憐?白芨在心裏念了一遍,“你是……”她還不知道人家是幹嘛的。
“哦,他是您的主簿!”季秋趕緊回答她。
白芨點頭,“原來是牛主簿。”
“大人來的正好,”他抬起頭來,伸手便拉白芨的衣袖。白芨下意識的側身一躲,他抓了個空,但卻毫不在意,一心引著白芨朝大堂內走去。
“你看看,你看看,”他把白芨領到大堂內右側的文房,“我剛整理完畢,準備將這些上報碧玉堂,卻被人給翻得亂七八糟。”
白芨往他所指的烏木條案上看了一眼,確實有幾卷竹簡橫七豎八的躺在那裏,使桌麵上有些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