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床下密室
白芨閉了閉眼,不忍心看。她竟然在做這種事,她竟然在逼別人去死……
不管她剛才下了怎樣的決心,不管她逼死他們的理由多麽正當,當真正眼看著一個和她本無仇怨的人,死在自己麵前,她的內心還是接受不了。
剛想施法決定住他,卻見球內一陣蒙霧突起。這蒙霧隻是把十幾個羽林軍士兵給遮蓋住了,而其他地方依舊一片清明。
白芨微微訝然,不知道這是什麽功能。
“是毒霧,”千辰傳音給他,“好像還挺厲害的,說明錄上介紹,這種毒氣隻需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能把一個大活人給毒死。閉氣也沒用,這種毒能從七竅或毛孔裏進入體內。欸,差不多到時間了,我去把機關關閉。”
千辰說完,過了沒一會兒,白霧消散。卻見那些原本生龍活虎的羽林軍士兵,此時個個倒在地上,氣息全無。
他們……都死了?
親眼看見這一幕的都尉大人扭頭看了白芨一眼,以為是她做的手腳。他看著那些昔日的下屬雖然難掩惋惜之情,卻沒有發怒,而是說道:“我這些手下都是沒出息的,連死都不敢,有勞軫使大人親自動手。”
白芨快速恢複神色,“我趕著回去,不想再浪費時間了,索性放了毒氣。”
“能不能把他們的屍體還給我,我也好對他們的家人有所交代。”
她當然要把屍體還給他,否則讓她怎麽安置?
施了法決,那些已經沒了聲息的羽林軍士兵,立刻被乾坤球吐了出來。不再隔著琉璃看,這些人竟然麵目安詳的很,仿佛不是死去了的,而是在靜靜的睡覺。
這是什麽毒?轉瞬之間就能使人致死,而且死去的模樣還這麽的……
她竟然一直不知道,乾坤球能殺人?決定回去後好好探究一下,這乾坤球到底還有什麽她不知道的隱藏性能。
雖然這十幾個羽林軍士兵,死在了白芨的法寶內。可都尉大人這回信守了承諾,沒有再為難她,讓開通道讓她離去。
白芨回到藥商們聚集的廣場上,此時,接受完了搜查的人的已經陸陸續續的往山下走了。
她往還停留在廣場上的人巡視一遍,沒有發現何氏哥倆的身影,便猜測他們已經下了山去。
正欲轉身之際,她眼角的餘光瞥見了站在高台上的玉祁。
玉祁正看著她,目光裏充滿探究性,且不知道他已經盯了她多久,見她回視,他竟然彎下嘴角笑了笑。這個笑容有些瘮人,仿佛帶著些警告的意味。
白芨下意識的去想,是否他察覺了她發現了後崖石室的秘密。
轉身離開紫府廣場,朝山下走去。此番危機化解,心裏卻並不輕鬆,她答應過陸離將軍,會解救他出來。可怎麽救,卻是毫無頭緒。
下山的路上,雖然人流稀疏,卻源源不斷。每一個被搜查過的人,都逃似的往山下走。白芨跟在幾名藥商之後,一路來到海邊。
下午停在這裏的大船,此時還在這裏停著。他們也聽說了紫府出了事,藥商們被扣押,等了兩個時辰。本來失去了耐性,起錨要走的,卻看見有人急匆匆的跑過來要求上船。
於是,這艘船便一直等到現在。
白芨上船後,要了一個單獨的房間,鎖了門上了禁製,便鑽進乾坤球裏。
她徑直來到昭凝殿。此時,昭凝殿已經回複了原本的靜謐,連一絲踩踏的痕跡都沒有。這便是乾坤球本身的自淨功能。
沙包獨自在一棵紫薇樹下玩耍,一副呆頭呆腦的模樣。
這一次墨九淵沒有醒來太久,危機一解,他立刻陷入沉睡。
千辰從床下的暗道裏轉出來,看見她道:“你這法寶不會偷來的吧?這密室裏有這麽多好玩兒的東西,你竟然不知道?”
白芨好奇心更重,急急想去看看那密室到底是什麽樣。
她學著千辰趴到床底下,仰頭看見床板上有個陣法。而陣法對應的地麵上,卻是平整光滑的很,根本沒有密室入口的影子。
她認真看了眼陣法,見這陣便是密室的出入通道。於是心念轉動,一陣藍光之後,隻覺得趴著的地板一空,再落地時,卻已經置身於一處封閉的房間裏。
她腳下踩到的是木質地板,卻在上麵走起路來悄無聲息。
不過,當重物砸下來時,聲音還是蠻響的。造出這個聲響的人,是千辰,他是直接從上麵掉下來的。
“摔死我了,”千辰懷抱著沙包,在地上掙紮著站起,不滿的說道,“怎麽你能輕飄飄的落地,而我不能?”
白芨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說道:“因為我才是這法寶的主人。”
她有些吃味,這乾坤球跟了她十幾年,又是她家傳的寶物,沒有人知道暗道的事,卻被千辰這一個外人發現了。
千辰聽出了她話語中的情緒,說道:“這密室也不是我發現的,而是我家君上帶我來的。”
白芨盡一切努力阻止羽林軍搜查乾坤球時,墨九淵突然覺醒。當時,千辰已經躲在了一個衣櫃裏。他沒有多說什麽,跳出衣櫃,引著這頭鹿妖鑽入床底下。
千辰是趴著鑽進來的,而狐狸卻做了一個仰麵朝上的動作。沒一會兒,一陣藍光乍現,他和狐狸便被摔進了這一處地方。
密室算不上很大,還不到整個昭凝殿的三分之一,又是在地下,進入到這裏有些憋悶。不過,空氣中有淡淡的香氣,倒讓人覺得心情舒暢。
循著香氣仔細嗅了嗅,原來是牆壁上所掛的燭燈散發出的氣味。白芨將精美的琉璃燈罩拿開,仔細辨認了一下,才發現這飄著淡香的蠟燭,乃是鮫燭淚。
鮫燭淚極其昂貴,據說是用鮫人的肉熬油所製,可長燃不滅。整間密室,每一麵的牆壁上都吊著兩盞。一共八盞燈,把這間小小的房間,照的十分亮堂。
迎麵是個多寶閣,上麵擺的全部是小孩子的玩具。
多寶閣旁邊掛著兩幅畫像,一幅是仕女圖。一個衣著華貴的美貌女子,淺笑盈盈的站在畫裏;另一幅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童,也是一身華貴的服飾,看起來身份不凡。
“你過來看,”千辰拍了拍白芨的肩膀,她從畫像中收回心神。
隻見那頭鹿妖走到妝鏡台前,把沙包恭敬的放在一邊,大掌摸到桌麵上一個小小的胭脂盒,用力一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