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時原本隻是舉手之勞,想不到她竟然能夠一直記到現在,見穆清如此,淩憂雪心下忍不住也有幾分感動。
“活在這深宮之中誰都不易,況且當時之事並非全是你的過錯,我也是幫則幫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淩憂雪的臉色不是太好,穆清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擔憂。
“娘娘看起來臉色不是太好,可是因為最近宮中的那些流言四起嗎?”
“娘娘的本性是純善之人,奴婢相信娘娘是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的!”
“娘娘可不要因為那些無關緊要之人的閑言碎語,而傷了自己的身體啊.……”
武韶儀這件事鬧得的確是很大,連她們這些小宮人都知道了。
想到這裏,淩憂雪忍不住有些苦澀地對她扯了扯嘴角,“看來這件事情,還真是鬧到眾人皆知的地步了。”
“對了穆清,你每日經過這裏去浣衣局,可有發什麽什麽特別的地方嗎?”
雖然淩憂雪並沒有抱什麽太大的希望,但是閑話之間她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不料她的無意之言,竟然意外地牽扯出了一則重要信息。
“奴婢平素經過這裏的時候都沒有什麽人的,唯獨,見過一次貴妃娘娘。”
“當日奴婢恰巧經過,曾聽貴妃娘娘身邊的侍女紫衣姑娘跟這裏的守門侍衛說,好像是要去看什麽荷?”
“可是綠荷?!”
聽到穆清這麽說,淩憂雪忍不住眼中一亮,有些急不可耐地開口。
穆清聞言臉上多了幾分認真,她皺著眉頭想了半晌,這才對著淩憂雪點了點頭,“對,就是綠荷!”
穆清的這番話無異於像是一道驚雷在淩憂雪的心裏炸開,她在不經意間的這個發現也成為了這場詭譎宮鬥最為重要的關鍵線索。
“穆清姑娘,你、你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嗎?”
“應該,應該沒有吧,在這宮裏名字裏邊帶‘荷’字的好像很少。”
穆清一臉認真地點點頭,對於自己剛剛說的話很是篤定。
雲珠聞言麵露複雜地看了淩憂雪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淩憂雪抿了抿唇,對著穆清輕輕扯了扯嘴角,“穆姑娘,此番真是多謝你了!”
“昭儀娘娘客氣了,這點小忙不足掛齒。奴婢平時就待在浣衣局中,那地方雖小,但是宮女們每日都經常聚集在一起,她們七嘴八舌的,奴婢也難免會得到什麽消息。”
“若是以後娘娘有什麽需要的盡管開口,奴婢想方設法一定會幫娘娘打聽清楚的。”
穆清對著淩憂雪笑了笑,一臉大方真誠地對她開口。
“穆姑娘的這番話憂雪記下了,以後若是有事,恐怕會經常去麻煩穆姑娘。”
聽到淩憂雪話語之中稱謂的轉變,穆清的眼中飛快閃過一抹訝異,隨即便很快地融入了她的微笑之中。
“娘娘放心,奴婢定會盡心!”
一番客套之後,穆清便帶著她要浣洗的衣服離開了這裏。
而看著她遠去的背影,雲珠卻是輕輕地皺了皺眉頭,她咬了咬下唇,在淩憂雪耳邊輕聲開口,“娘娘,雖然今日穆姑娘幫了我們許多,但是這宮裏畢竟人多眼雜,有什麽事還是不要過於聲張的好。”
“穆清的性格我看得清楚,她不是那種會到處亂嚼舌根的人,有什麽事托她幫忙是靠得住的。”
聽到淩憂雪這麽說的時候,雲珠眼中飛快地閃過了一絲不甘。她欲言又止地看了淩憂雪一眼,最終還是輕輕低下了頭。
“娘娘,穆姑娘剛剛說貴妃娘娘探望過綠荷,那現在要不要仔細調查一番?”
“說不定當日綠荷的口出狂言,就是貴妃娘娘暗中指使的呢!”
“不必了,今日之事你我二人就當沒有發生過。”
雲珠聞言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頭,一雙眼睛也跟著瞪圓了起來。
“娘娘,趁熱打鐵這才是好時機啊!”
淩憂雪搖搖頭,“事情並非如此簡單,若是這幕後黑手真的是蘇綺羅,那我們平時就要更加小心了。”
“依照蘇綺羅隱忍低調的性格,這一切說不定早就已經在她的監視之中。況且當日的事我們還未找到關鍵性的證據,便不可如此一錘定音。”
“而若是那幕後黑手並非是蘇綺羅,我們此舉卻反倒是多樹了一個敵人。”
見淩憂雪已經有所決斷,雲珠便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麽。
淩憂雪看了一眼她若有所思的側臉,忍不住輕輕抿了抿唇。
其實重重的疑點指向已經讓淩憂雪大概地有所推論,隻是當著雲珠的麵卻還是不能將鴞全部脫出。
雲珠心無城府,不經意間可能會抖露出去很多信息,現如今正是緊要關頭,還是要盡可能地避免所有的隱患才好。
“明天夜音就要回宮了,讓小廚房多準備些她喜歡的糕點,都提前給她準備好。”
“奴婢早就猜到娘娘會這麽做,今天一早叫他們去準備食材,保準都是最新鮮的!”
像想到了什麽,雲珠仰起臉來對著淩憂雪露出了一個微笑。
看著她一臉得意揚揚的模樣,淩憂雪也忍不住輕輕彎了彎嘴角。
“你倒古靈精怪,把我的心思都猜得透徹。”
“奴婢一路跟著娘娘走到現在這步,心心相印總是有的。況且娘娘對夜淑儀這麽好,奴婢提前準備好這些,也是以備不時之需呀!”
見她帶上了幾分邀功請賞的玩笑意味,淩憂雪也忍不住放輕鬆了幾分。
淩憂雪伸出手輕輕點了下她的額頭,有些無奈地開口,“看來回去之後,要好好打賞一番你這個小丫頭了!”
聽到淩憂雪用這番語氣說話,雲珠忍不住有些恍惚起來。
在這宮裏壓抑了許久,她幾乎都要忘記沒入宮之前主仆的那些歡笑玩鬧了,一時之間,她的心裏陡然複雜了起來。
“娘娘,您會讓雲珠一直陪在您的身邊嗎?”
彼時的淩憂雪並沒有注意到她話語之間細微的感情流露,還以為這隻不過是她無意間的隨口一問。
“當然會呀,你是我從太傅府起就一直帶在身邊的,除了你,還有誰能夠能夠跟我做到心心相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