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未待花開
事情的發展遠遠超過了林子一的想象，第二天一早剛到教室的他，卻看到了自己本來潔淨的桌麵上，刻上了殺人犯，罪人等等痕跡。
林子一的手僵直在了半空中，他坐倒在了椅子上，沒有開口。
他把書包放在了課桌裏，卻摸到了一些濕漉漉的東西。
愣了一下，林子一將課桌裏的東西拿了出來。
那是一隻死掉的蛇，而蛇的頭上還沾著一個紙條寫著——去死吧，殺人犯的孩子。
林子一驚慌的鬆開了自己的手，可是抬起頭，全班沒有一個人看向他。
他呆呆的看著地上的蛇，又呆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崩潰的笑了。
隻是惡作劇……
惡作劇罷了……
林子一安慰著自己，把蛇挑到了窗外。
他安靜的上完了，上午的課。
李雨沫上午需要錄口供，所以並沒有來上課。
下午，當李雨沫坐在教室裏的時候，她不大一會，忽然驚叫著坐在了地上。
林子一直接站了起來，但是全班同學竟然沒有一個人理會李雨沫。
李雨沫顯然嚇的不清，臉色慘白的指著自己的桌堂裏，渾身顫抖著。
林子一直接就把桌子給體倒了，桌堂裏，掉下了幾隻死去的老鼠和——蜘蛛。
李雨沫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班級有些小小的躁動，咬著牙，林子一直接抱著暈過去的李雨沫就去了醫院。
李雨沫的媽媽來了，鐵青著臉，看著自己暈過去的女兒。沒有感謝，也沒有問候。
林子一仿佛聽到，她好像在說。
“真是的，你個敗家孩子怎麽非得認識這麽一個妖怪。都說了，他媽媽就是一個害人精，是個妖怪，你怎麽就不聽呢！”
林子一愣住了，可是他不敢問，不敢問李雨沫媽媽說的妖怪是誰。
推開病房的門，林子一離開了。
此時，才下午三點。
不想再去學校的林子一選擇回家。
陳佳音意外的出現在了門口，隻是她在看著自家的門，眉頭緊皺。
“媽、媽媽，出了什麽事麽？”
林子一膽怯的問著，陳佳音隻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並未開口。
林子一望去，不知道何時，自己的大門上竟然被人用紅色的油漆寫了一個大大的罪字，下麵還寫著幾個字——殺人犯的家。
林子一後退了一步，陳佳音直接給他拽進了屋子裏麵。
林子一回到了自己的臥室，手機裏是無數的未接來電。
他顫抖著，解開了鎖屏，一個陌生的電話卻再次打來。林子一接通了，那邊隻有謾罵聲。
低著頭，林子一掛斷了電話。
他上網看了一眼，不知道是誰，爆了林穀梯的生辰八字和個人信息，其中甚至還有林子一的全部信息。在關係描述中，清楚的寫真父子關係。
他隻是看了一下那個截圖，裏麵記錄的詳盡程度甚至超過了林子一自己所知道的。
就比如，他的父親是林穀梯。如果不是陳佳音在晚飯的時候承認，林子一可能真的把那個當做是假的。
“不、不會吧……媽媽，我……殺人犯的孩子？”
陳佳音隻是咬著牙關，低下頭沒有再說什麽。
林子一感覺自己要瘋了。
他上廁所的時候回被莫名其妙的髒水潑了一身，在樓下走的時候會差點被花盆砸到，就連走在路上，也會莫名其妙的出來幾個人要揍他一頓。
他想哭，可是蜷縮在床上，他連哭都已經哭不出來。
一周後，李雨沫終於上學了……
“為什麽，逃出來的是你。”
在整整一天李雨沫沒有理會林子一後，林子一鼓起勇氣上去和李雨沫聊天的時候，她隻冷冷的問了這句話。
“我……”
“為什麽？你的爸爸恰好就殺掉她沒想著殺掉你呢。”
李雨沫死死的盯著林子一問道，那雙眼之中，仿佛有什麽在閃爍。
“我……”
林子一隻是看著李雨沫紅著的雙眼，不知道該說什麽。
李雨沫冷冷的笑著。
“為什麽，你還要騙別人說死去的叫做佳茵，為什麽她人都死掉了，你還要說她還活著幫你逃出來了！”
李雨沫看著林子一的雙眼，絕望的說著。
“你知道麽，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不是為了你，我也不會考這麽一個破重點高中，她也不會為了我去那麽拚命的學習拋棄了我們兩個人的兄弟。那，她也不會一個人落單，更不會被抓走……為什麽啊？為什麽凶手是你的父親啊。抱歉……”
李雨沫忽然哭了，她跪坐在地上，大聲的哭著說著。
“是我沒有勇氣，如果、如果我再堅強一點，勇敢一點，可能就不害怕了。但是、但是我真的不想被他們排斥了，我害怕一個人，我不能像洛雪那樣，即使一個人也什麽都不害怕。我……不想再因為和你有瓜葛而受到牽連了。”
李雨沫說完，離開了。
林子一站在教室裏，許久，才挪動了自己的步子。
隻要保持距離，就不會受到牽連了吧。
第二天的林子一，依舊是一個人。
他的書桌被紅色的油漆裝扮出了新的顏色，也因此，林子一得以有機會被老師趕出了教室。
雖然不是他做的，但是老師還是給他趕了出去。
坐在學校的操場上，林子一眼神灰暗的看著天空。
所以，他做錯了什麽……
自打記事起，他就沒見過的父親做的事情，為什麽要牽連在他的身上。
站起身，林子一再一次的逃課了。
他回到了家，坐在了自己的床上。
頭微微的感覺有些陣痛，扶著額頭，他在窗邊靜靜的看著窗外。
臥室的門忽然開了，陳佳音正站在門口，金色的雙眸仿佛散發著光。
林子一微笑著，仿佛想起了李雨沫媽媽的話。
怪物和罪犯的孩子，難怪李雨沫的媽媽連感謝都不說。
也怪自己，為什麽沒有發現，自己的媽媽是怪物的這件事。想必，李雨沫的媽媽也不想李雨沫和林子一在一起。她討厭陳佳音，也懼怕著身為怪物的陳佳音。
“如果我沒有出生的話，就不必遭受這些了吧……”
推開窗，林子一直接翻身倒了下去。
陳佳音隻是微微的眨著自己的眼睛，仿佛有淚滴滑落。
“是啊，但是如果不是為了你，我也不必要遭受現在這一切。”
這是林子一第一次看到自己媽媽的眼淚，也是——最後一次。
他好像，從來也沒有問過，自己媽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