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鼓音見心（三）

  然而，即便如此，這一聲鼓響，也與其他有著不同。 而遠處正在廝殺的兵士，根本沒有絲毫的感覺，即便隻有那麽一刹那感覺到不太對勁，但是卻在下一刻，被其餘鼓聲遮蓋了下去。 廝殺依舊。 而石岩的身體，卻在這一聲鼓響後，全身龜裂，頭發脫落，皮膚褶皺，石岩甚至能夠感覺到身體的虛弱，如同虛脫了一般。 但是，此刻，他已經顧及不了這些了。 他的眼裏，隻有那些在將領的指揮下，悍不畏死的衝上戰場，一個個倒在血泊中的身影，那是一個個古稀老者的孩子，是他們能夠在艱難困苦中活下去的希望。更是哇哇墜地孩童的父親，是他們堅強的後盾，是他們的脊梁…… “給我停下。” 石岩怒吼，但是，他的吼聲，在漫天的喊殺聲與無數戰鼓鼓聲漫天下，根本起不到絲毫的作用。 如今的他，能夠利用的，隻有身前的戰鼓。 “他們不僅僅是兵士，他們更是一個兒子，一個父親，一個丈夫，他們應該有自己的自由，他們不應該被束縛在戰場，不應該讓這罪惡的戰爭成為他們向往自由的枷鎖。 我的鼓槌，不為任何，隻為自由。 天下人的自由！！” 石岩的眼中，有著一抹解脫般的釋懷，他不知道，即便自己的鼓槌滿含自由之音，又是否能夠真正的引領著他們，哪怕給了他們一個遠離紛爭，追求自由的心念。 此刻的他，眼裏沒有顧忌，有的，隻是心中的執念，這個執念，便是自由。 鼓槌高舉，石岩抬頭，眼中是無盡的藍天與白雲，是無垠的廣闊天地，他的神色略有扭曲，但在扭曲的深處，卻有著一抹淡然與從容。 鼓槌落下，一槌三響，三響震天。 “咚、咚、咚！” 天地在這一刻震蕩，畫麵在這一刻崩潰，三合為一的鼓聲，成為了石岩此刻的全部，他的眼神變得空洞，他的耳邊，隻有對於自由的執著。 下一瞬，石岩卻是發現，自己重新回到了擂台上，而眼前的戰鼓上，卻有一個鼓槌般大小的坑洞，一旁的鼓老，眼睛鼓鼓，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石岩。 “九響.……” 周圍，同樣是陣陣心驚的吸氣聲，所有人，包括高台之上的靈樞真人，以及其他各宗門的長老人物，眼中的淡漠在這一刻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是深深地震撼與不可思議。 而最為驚詫莫名的，當屬鼓老。 看著碎裂開來的戰鼓，鼓老的眼中完全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雖然心疼陪伴了他無數年的戰鼓，但最為讓他心驚動魄的是，石岩九響碎鼓，更是在最終獲得一種難能可貴的東西，至於這個東西是什麽，古老並不清楚，他也是聽到一些傳說，才心中有所猜測。 石岩也是驚詫不已，實在是剛才的畫麵，竟然讓他深深陷入了進去，那個時候的他，就是戰場上的鼓手。 但是，石岩感覺到自己似乎明悟了什麽一般，但是想要捕捉，卻發現什麽也沒有，最終隻能無奈放棄，朝著鼓老歉意的一拜，很是尷尬的說道：“前輩，這鼓？” “鼓不重要，你能破鼓才算稀奇。”鼓老擺了擺手，看向石岩的眸子裏有著淡淡的火焰，那是一種在沙漠中見到沙洲的驚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