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克裏斯蒂
重新回到晴空之下,陳簌解除了幻境偽裝。花粒言仍然默默的跟著他。
“發現了什麽?”她在書架前的舉動讓陳簌非常感興趣。
“這件事大概不是隻有超能力才能做到的。”花粒言若有所思的捏著下巴仿佛偵探附體。她風鬟霧鬢的長發在微風下飄飄然。
“那書架上沒有一本關於高中課程的教材。”花粒言將自己的發現慎重的告訴陳簌。
果然,那間臥室被打掃過。但客廳並沒有被打掃過,這是為什麽呢?如果張博洋真的在那家裏生活過,那家裏處處都是指紋可以證明他的存在,但為什麽隻有他的臥室被收拾了,而他的父母則認為那是一間沒人住的書房?究竟是什麽樣的超自然能力和怎樣的社會能力才可以將一個人的存在消除?陳簌聽到花粒言的話,心中的疑惑更重了。
走在小區的綠蔭下,他的大腦飛快的旋轉,一切,一切太奇怪。
回過神時陳簌已經站在熙熙攘攘的馬路上。他環顧四周,花粒言不在默默跟在他身後。扭頭掃視著周圍,卻看不到花粒言去哪裏了。不同的麵孔急匆匆的從陳簌身邊走過。他看著這車水馬龍街道。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有些人活著他已經死了,有些人死了他還活著。死亡究竟是什麽呢?我在黑夜中恐懼的究竟是什麽呢?擔心身邊的人死去,我所擔心的究竟是什麽?
人潮將陳簌推來推去,他仿佛是斷了線的風箏,飄著。
為什麽不讓我孤獨的度過餘下的時光,為什麽在短短幾天,她就闖入我的世界,而現在又悄無聲息的離開。恍如隔世,人們的模樣不是那麽清晰。對了她去哪了?陳簌迷茫的麵對這人群。
“陳簌哥,喝水。”冰冷的冰塊貼著胳膊。他下意識的收起胳膊。花粒言手裏拿著一瓶擰開的橙汁遞給他一瓶冰可樂。
“謝謝。”陳簌接過可樂,揉了揉揉眼睛。有那麽一瞬間他居然為了她的消失而難過。
“粒言,一起吃晚飯吧。”陳簌邀請她。
“嗯?為什呢?”花粒言微微肩頭一顫,飄忽不定的眼神四處遊蕩。
“挺對不起你的。中午對你發脾氣。”陳簌低著頭,盯著地麵。
“沒關係,我已經原諒你了。”她把手背在身後,雙腿交叉站在陳簌身邊,身體不自覺的搖擺。裙邊也隨著她的律動微微搖擺。
“好吧,花粒言,謝謝你。今天就這樣吧,明天見。”陳簌準備一個人離開。
“嗯?你叫我粒言就行。不是去吃飯嗎?”她疑惑的看著陳簌。
“嗯。”陳簌漸漸振作精神。原來她的原諒不是拒絕。打車帶花粒言去平時吃晚餐的餐館。這間餐館店麵很小,狹長的空間卻讓人感覺很隱秘。
“兄弟吃點什麽?”因為是老顧客老板親切的招待著陳簌。
“嗯?今天帶了個小姑娘?小姑娘你喜歡吃什麽?”看到卡座對麵穿著白裙子的花粒言老板果斷將菜單交給女孩。
“烤羊排今天還有吧?“陳簌說,這家的烤羊排算是一絕,口感與味道兼顧。
“有,有,就算沒有,哥也給你變出來。”胖子老板憨憨的表情非常幽默。
陳簌和胖老板交談著。飯點,外麵的卡座三三兩兩的人進進出出,好在來這邊的幾乎都是常客。即使招待不周也沒有太吹毛求疵。
年輕顧客甚至在出菜口等著自己端菜。
“嗨,美女。陪兄弟們去玩玩?”不和諧的聲音從靠近門的地方傳出,幾個男人圍著一個卡座,很明顯那兒隻有一個女顧客,他們才如此肆無忌憚。老板放下點菜便簽。急匆匆走過去。
“呦?哪來的垃圾。”聽著千嬌百媚的聲音,陳簌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身邊的花粒言注意著外麵的狀況。
“粒言。這事咱們管不了。”陳簌拍了拍桌子,把她的注意力吸引回來。
“為什麽?”花粒言小聲的問。她沒像楊嬋一樣二話不說就衝過去倒是很招陳簌喜歡。
“那個女人是不是一身古典洋裝,頭上戴蕾絲麵紗?”即便陳簌背對著那個熟悉的聲音,依然能準確預測女人的裝扮。
“對對,你怎麽知道。”花粒言看著女人起身奇怪的打扮好奇的問陳簌。
“認識。她不是那麽好欺負的人。”聽到花粒言確定女人的裝束,陳簌反為幾個混混祈禱,但願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
“她是誰?”花粒言打量著遠處的女人。
“克裏斯蒂,北邊街區處理超自然事件的管理者。開著一家占卜店。”陳簌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那個喜歡穿洋裝的女人。
“原來超自然事件離我這麽近。”花粒言若有所思的有點失落。沒想到僅僅兩天,她所追求的超自然事件就活生生的展現在她麵前。
“我經常路過那家占卜店。”她低聲喃喃。
“我不在時候有危險可以找她幫忙,她很強,很強。”老板站在混混和穿洋裝的女人中間。店裏吵吵鬧鬧的氣氛變得漸漸安靜。
“我們出去聊,老板桌子給我留幾分鍾。”克裏斯蒂提著灰色長裙,緩緩離開餐館。幾個男人幾乎緊貼著克裏斯蒂的身體跟她出去。
“小姐?”胖子老板小聲叫著克裏斯蒂。但洋裝女人沒有理他。
“走,我們也去看看。”看著花粒言渴望的樣子陳簌提議道。
剛出門,身高兩米的壯漢從轉角晃晃悠悠走過來。
“小姐需要幫助嗎?”憨厚的聲音震懾在每一個人心中。
克裏斯蒂微微點頭,男人一個健步擋在女士身前。混混們一見有人多管閑事,立馬群狼戰術。集體衝向壯漢。
壯漢一個熊抱一個混混失去重心,然後隨手甩向空中。其餘幾個也不甘失敗,紛紛衝過來,結果被壯漢三下五除二解決。
“感受一下我的力量。”一個被甩飛的男人跑到路邊停著的摩托旁,用盡力氣,抬起摩托的一角,隨後脫力一般躺在地上。路人看著他的不自量力哈哈笑著從餐館門口散開繼續自己的散步。直到人群散去,壯漢也悄悄從人群中消失。
洋裝女人看著煩人的蒼蠅被解決了,遠遠地看了陳簌和花粒言一眼,回到餐廳。
“他們怎麽不驚訝?”花粒言張大了嘴陳簌幾乎看到她的後槽牙了。
“幻境改變了他們的視覺。”陳簌揉著眼眶,麵色冷峻。
這才是當時發生的真實情況。
剛出門,幾個男人擺開陣勢。
隻見克裏斯蒂手臂一抬,幾人便憑空彈起,狠狠地栽倒在地。
被甩飛的一個男人爬起來搬著摩托車,幾乎要抬起了整輛車,女人一揮手,男人仿佛被什麽東西重壓,一下失力,重重的摔在地上。
“哼?”洋裝女人提著裙子狠狠地在每個混混的襠部狠狠踹了一腳,然後遠遠地看了陳簌和花粒言一眼,回到餐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