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竹籃打水空
林陽一路跟仆人走著,快到練武場時,他突然想到了什麽,定了會兒神,開口問道:“你們覺得我這個姑爺怎麽樣?”林陽真的太想知道臨安是個什麽樣子的人,既然和自己長的想象,那麽性格又怎麽樣?現在整個衍月門都關注著陳晉偷學的事兒,誰會想到他這個冒牌的姑爺。
那仆人聽了這話,遲疑了會兒,像是在懷疑自己聽到的話。
“姑爺自然是好人,才富五車,下筆如神這些都是別人比不上的。”仆人說的很謹慎,意思再明白不過。他臨安就是個書生,出了會動筆杆子,不會幹別的。
聽完這話,練武場也到了,隻見門主一人做到大殿上,旁邊站著管家,陳晉穿著一身墨色衣裳,頭發披散著,跪在地上。
“臨安,過來。”門主見林陽過來,就叫他上大殿,站在了管家對麵。
那大殿上有三把椅子,中間的一把自然是門主的,旁邊的兩把應該是玉見和玉兒兄妹倆的。現在倆人都不在,他個未過門的姑爺沒資格坐到上麵去。站在台上林陽才看清了跪著的陳晉的悲慘模樣,他遍體鱗傷,臉色煞白,眼神空洞,毫無生氣可言。
林陽到了,處置也就開始了,按照門規。偷學秘籍者,當受門主五術處之,逐出府衙,永不相連。這當然是最殘忍的處置,五術出完,人也就一命嗚呼了,逐出府衙也是被抬出去的。
五術指的也就是那秘籍中的天罡地煞,吞日斬星,滅世決了。可因為滅世決已經失傳,這次處置估計也就能到了前四術了。
管家先上前,說了一段話後。他身後的門主已經忍無可忍,眼神像是要把台下的所有人撕成碎片,前有他的心腹陸元,後有被寄予厚望的陳晉。全都覬覦著他的秘籍,前怒加後怨,那火氣沒幾個月估計下不去。
管家話音剛畢,他就從座椅上彈了出去,懸在陳晉麵前的半空中。
地煞,暈眩。天罡,沉默。吞日,傷害。斬星,處決。四術下來,陳晉一絲氣息也不剩。門主依舊懸在半空,揮了揮自己的長袍目眥盡裂的望著眾生,盜我秘術者,亡!聲音何其之大響蕩在整個衍月門的半空中。
回到西院,已是晚上,女子還未醒,林陽自己又倒了杯酒,罐入了口中。他今日見到了門主的威力,他的功法,他的招式都震撼到了林陽,再看看那陳晉,他終於明白了個道理,隻有變強才能不讓別人將自己看成螻蟻。想到這兒,他握著酒杯的手用了些力,像是下了某種決心,
“咳。”女人終於醒了,林陽見狀急忙倒了杯水端了過去。
“姑娘睡了好幾日,可感到好些了?”林陽看著那張漸漸回暖的臉,彎了彎嘴角問道。
女人揉了揉了頭,抬頭望了眼端著杯子的林陽,沒有接過杯子又垂下了頭。
“你是誰?這是那裏?”
“小生林陽,這裏是衍月門。”林陽一陣古腔把自己變成了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衍月門?”女人小聲說道。“你看到我時可見到一個男人,應該也受傷了?”她似乎想到了什麽,盯著林陽問道。
林陽被女人的氣勢嚇到了,退了幾步,說了聲沒有,就停在了原地,一直望著女人。
“我叫如泣,謝謝你。”如泣意識到自己被白夜打到了崖下,自己要帶回萬玄門的蕭子雨也被他劫了去。他一下子慌了起來,雖然她不知道這個蕭子雨是誰,有什麽作用,可既然是師尊親自要找的,自然很是重要。這麽重要的人竟然被她弄丟了,她是有多沒用,她開始懊惱起來,見自己連床都下不來,索性蒙著被子鑽了進去。
“姑娘,幾日未進食了,起床吃點東西吧。”
“姑爺,姑爺!”林陽剛放下碗筷,就聽到了外麵有人在喊他,腳步陳晉也極其急促。
“姑爺,姑爺小姐她……她回來了。”仆人顯然很興奮,渾身顫抖著說道。
“玉兒?”林陽想了想,玉兒已經離開了有幾日,莫非真的曆劫成功了,能勝任衍月門的繼承人了?他又望屋子裏望了望,那個被他撿來的女人就躺在床上,半遮著簾子,這個房間確實偏僻,隻要她不出聲,玉兒應該發現不了。
林陽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服,闊步朝院前走去。沒幾步他就看到了站在院子中間的女子,她很明顯是換過衣服了,還是那件鵝黃色的外衫,隻是換了個頭型,變的成熟了不少。
“臨安,我成功了,我能嫁給你了!”也就是玉兒這句話才讓林陽想起來玉兒當初進去是因為她要嫁給林陽,說白了就是把林陽招進衍月門。
林陽畢竟現在是玉兒的未婚夫,即使不喜歡她也得裝出點模樣,未免被發現。他走上前抱住了玉兒,肢體的接觸令玉兒很抗拒,麵容上顯露出痛苦的表情。原來她已經被山洞裏的東西打的遍體鱗傷了,吃說抱了,就是碰一下也得疼好一陣。
林陽,何德何能,能讓一個女子為他傷成這樣。想到這,多愁善感的林陽眼眶裏起了淚水,他輕輕的拍著玉兒的後背嘴裏說道,回來就好。
大小姐回來了,整個衍月門也就改準備她和林陽的婚禮了,可也隻有林陽知道,這場靜心籌備的婚禮注定是場竹籃打水一場空。他不能和玉兒成婚,他可以允許自己借用臨安的名稱在衍月門中苟且度日,但他絕對不允許自己借用臨安的感情,所以他必須要走。
此時的墮魔穀中白夜帶著人剛回來時,百離和穀主都不在,他把搶來的人綁到椅子上上下打量了幾遍也沒看出這人有什麽不同。他至今想不明白為什麽穀主會叫他搶一個這樣的人。
“放開我!”那人說話了,惡狠狠的瞪著白夜。
“你是誰!為什麽抓我!”蕭子雨在椅子上掙紮著,目光猙獰的看著自己麵前的人。
“白夜。”這是個令一般人物聞風喪膽的名字,蕭子雨這個還未修仙的人卻絲毫反應沒有。
“我管你黑夜還是白夜,放我走。”蕭子雨繼續掙紮著。
“萬玄門叫你去,一定是那幫老頭子看上了你的資質。”白夜沒理會男子說的,自己一自言自語道。話新剛進,他邪魅的目光中閃出一道光,嘴角輕輕的彎了彎,下一秒就朝著椅子上的男子打了一掌。
暗靈掌,墮魔穀的人都知道的招式,但往往想白夜這樣能掌握住它的精髓的人實在不多。
一掌過後,那張嘰嘰喳喳的嘴終於閉上了,白夜卷了卷鬢角垂下的發絲冷笑了一聲。
“也就這點本事。”
林陽最後還是把良玉送到了她的房裏,給她掖好被子輕聲的走了出來。他沒去自己的房中而是回到了如泣的房裏。那個女人還沒睡著,睜眼躺在床上,似乎在想著什麽,並沒注意林陽過來。
他是要離開這裏的,再看看床上躺著的病號,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他還要把這個女人一並帶走。光明正大肯定不行,想走也隻有偷偷摸摸的從別處溜走。他在衍月門中以有段時間,對這裏還算熟悉,不論出去還是進來也就隻有那正大門一扇。他想煩了,抓了抓頭弄出了聲響才被床上的女人注意到。
“你在想什麽?”雖然不是什麽高手,如泣也在萬玄門呆了十幾年,一般的自愈能力還是有的。
“離開這裏……”過了會兒林陽看著如泣難以置信的表情又說道。
“帶著你。”
如泣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當的好好的姑爺,吃香喝辣的,還是個文人墨客,為什麽要離開?
“為什麽?”如泣聲音依舊虛弱。
“我不能和良玉成婚。”林陽說”出這句話時,自己腦子裏想到的原因出了不能對不起臨安還有就是他那落跑的未婚妻小薇。
“為什麽?”女人繼續問道。
林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雖然她長著和小薇一模一樣的臉,但說到底她還是個陌生人。他擺了擺手隨口說了句,我心裏有人了。
那晚,林陽很晚才離開,如泣也沒怎麽睡覺,那句“心裏有人了”一直在她腦袋裏晃,弄的她頭疼,無法入睡。
第二日,林陽早早被管家叫醒,叫他去後麵的紅山。
“去那裏做什麽?”林陽還在睡意中,站在門框中,揉了揉眼睛。
“給小姐采藥,小姐這人你也知道,非要你采的藥她才喝。哎”管家歎了口氣的說道。
當人家的倒插門姑爺,怎麽著也得做點什麽吧,林陽想到著接過了管家手中的藥簍子。管家走後,林陽洗了把臉,然後如泣的房中看了一眼,看到她還在熟睡就離開了。他一路從西院到大門,一出查看也沒出現第二處出口,難道要翻牆出去?他一路想著一路往紅走去。
“老爺,那小子去了。”果然不適合做咱們門中的女婿,竟如此單純,我沒說幾句他就信了”管家彎著腰,眯笑著對良歿說道。
“行了,別太張揚,把那東西放了沒?”門主回過頭來詢問道。
“放了,放了,早就聽了您的安排,那小子進了山就……”管家用手抹了脖子下,笑道。
“玉兒可不能嫁給那麽一個窩囊廢!”說著話,良歿捏碎了手裏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