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痛

  “姐姐，我知道玘兒一直是您心裏的痛，但是你也該釋懷了。”我道。


  ??“哪有忘得了孩子的額娘呢？”她道，“我的孩兒，我的孩兒……”


  ??她太傷心了，於是我不忍心打擾她。我回到韞襲苑，弘晝也來了，我靠在他身上，然後到：


  ??“你去陪陪杏雨姐姐吧。”


  ??“為什麽？”他不解。


  ??“今日是你們的孩子——玘兒的忌日，杏雨姐姐很傷心地祭拜玘兒。”


  ??“她在祭拜？她什麽時候也壞規矩了？”弘晝吃驚。


  ??“你去陪陪她吧，你給她和玘兒的時間太少了。”我道。


  ??“不是我不去，是她對本王冷冷的，本王不好靠近她，總不可能來強的吧？”弘晝道。


  ??“你對我不是經常來強的嗎？”我道，“去看看她也好，畢竟，去看看你那苦命的孩兒。”


  ??“這……不太好吧。人家那麽傷心，我去了不是打斷人家了嗎？”弘晝道。


  ??“她很傷心，需要自己夫君的疼愛。”我道，“過去因為你對玘兒的不重視傷透了杏雨的心，現在，你彌補她一下吧。她很孤獨，需要人愛。”


  ??“那我聽你的，去試試。”弘晝似乎並不願意去杏雨那裏，不過是看在我的麵子上去看她。


  ??弘晝去了沒多久，我正要入寢時，弘晝回來了，我素顏在他麵前，問：


  ??“你怎麽回來了？你不是去找杏雨了嗎？”


  ??“她把我趕出來了。你說，哪個男人會喜歡捂不熱的冰塊呢？”弘晝道，“我試著去陪她，她對我不冷不熱的，我也下不去手啊。”


  ??“那你要嚐試走近她，再走進她的心靈，讓她知道，在你心中，她也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那不可能。”弘晝道，“我的心隻裝得下你一個人，她進不來。”


  ??“你陪陪她啊！嚐試一下嘛！”我道，“你都可以把我打動，怎麽她就不行了？”


  ??“你不懂。”弘晝道，“她隻是盡心盡力做她該做的事，她對本王，不是你對我的真情，更不是格格們利益的滿足，她不與世俗同流合汙，她隻做自己的事。她從來不笑，特別是玘兒夭折之後。當時我知道玘兒夭折的事，隻是當時你賭氣不回家，於是我到處找你，才沒有花過多的時間陪她。你嫁過來之前，我也是經常陪著她，因為她溫順，也不會多嘴，你嫁過來後，我對她也很不錯，也時不時去看她。她懷孕的時候我也挺高興，不久後你又懷孕我更高興，所以沒有太照顧她，可能正因為如此在她心裏紮了一根刺。後來的事前麵也給你說了，可能就因為這樣，杏雨就再也不理我了。”


  ??“你去賠罪啊！”


  ??“不可能了，時隔太久，她不會接受的。”弘晝道，“杏雨她對本王，是心寒了。在那之後，本王也沒有像對你一樣安慰她，是本王錯過了最佳挽回她的時間。”


  ??“弘晝，你對杏雨的關愛太少了，她可能默默地記恨著我們。”我道，“若當時我不那麽任性，就不會這樣了，玘兒或許就不會夭折。杏雨姐姐是你的第一個妻子，你要多重視她。”


  ??“可是……我也不喜歡她啊。”弘晝摸摸我的頭，“我隻喜歡你。”


  ??“我們往壞的地方想想，若她記恨我們，她就在我們身邊，我們措不及防；我們不是讓她查內奸嗎？如果我們關係壞了，她還會幫助我們嗎？”


  ??“那……我再去一次？”弘晝問。


  ??“去啊！”我道。


  ??“那……我用合歡香？”弘晝問。


  ??“用你個鬼！那個對她沒用！”我道。


  ??這一次弘晝去了，就沒有回來了。早晨我剛在一個春夢中醒來，弘晝就過來了。


  ??“昨晚睡得可好？”


  ??“隻是單純地睡了一覺。”弘晝道，“她就不讓我碰！”


  ??“那你要征求她的原諒！”我道，“算了，請安的時辰到了，你不上朝嗎？”


  ??“昨日我請假了，今日來陪你。”弘晝道，“我在那邊聽著，你好好開會吧。”


  ??不久，她們都來了，杏雨看上來也是若無其事的。雪瓔說話挑釁，我也懶得理她，杏雨還是端莊地幫我說話。估計昨夜的動靜驚動了雪瓔，她道：


  ??“昨夜我聞到一股燒紙味兒，讓丫鬟去看，發現杏雨姐姐在燒紙祭拜誰，對了，是那個短命的玘兒吧？嫡福晉也去了，怎麽就不懲罰她呢？”


  ??“祭拜自己的孩兒有過錯嗎？”我道，“崔佳氏，杏雨福晉對你也不差吧？”


  ??“隻是妾身覺得杏雨姐姐壞了王府的規矩，理應受罰。”


  ??“請嫡福晉責罰。”杏雨馬上跪下，“是妾身的罪孽，玘兒才會……才會走那樣早妾身的孩兒一定會因為妾身這個額娘而羞愧，請嫡福晉責罰妾身！”


  ??“快起。”我扶起她，“你沒錯，那是你的孩兒，這很正常。我說了不罰你就絕對不罰你。”


  ??“嫡福晉可要公私分明啊。”香玉道。


  ??“《儀禮·喪服》曰：‘七出者，無子，一也；淫泆，二也；不事姑舅，三也；口舌，四也；盜竊，五也；妒忌，六也；惡疾，七也。’你們兩個，可是犯了第四條，難道需要我公私分明地處罰你們嗎？”我平靜地道，“你們都犯了第四條和第六條，鄭氏還犯了第一條，需要我懲罰嗎？”


  ??“嫡福晉若是要懲罰，奴才和雪瓔福晉領受，不過，嫡福晉您也有過。”香玉道，“七出之罪，也就是不孕無子、紅杏出牆、不孝父母、饒舌多話、偷盜行竊、妒忌無量、身患惡疾。嫡福晉可是犯了第二、四、六、七條啊。對了，嫡福晉可是很久沒有去看娘娘了，也是犯了第三條啊。嫡福晉看看，奴才有沒有說漏了的？”


  ??“即使我犯全了七出之罪，又能怎麽樣呢？”我不解，“杏雨福晉，不要傷心了，現在您有永璔了，他會陪著你，叫你額娘。放心，不是安布，是額娘。”


  ??“嫡福晉就如此舍得？”雪瓔道，“您舍得？”


  ??“我像是自私自利的人嗎？”我道，“杏雨福晉，不要難過了，我和王爺會為玘兒重辦葬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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