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轉變
半月辭，毒性半月發作，每半月必須服下一劑藥。而藥的交換，便是乖乖聽話。瑤莞也在船上，趁弘晝正與弘曆在一起商量怎麽處置我，她便悄悄來了：
??“額娘？”
??“你是……莞兒！”我很激動，“幾年不見，莞兒長大了，長高了，變漂亮了。”
??“額娘，女兒好多年沒有看見您了。”莞兒道，“三皇姐已經嫁人了，莞兒也要去蒙古了。莞兒可能沒有三皇姐一樣的幸運，她可以留在京城，莞兒很有可能就遠嫁蒙古。女兒想要再看一看額娘。”
??“莞兒，額娘知道，你對阿瑪很有偏見是嗎？”
??“我沒有阿瑪，隻有皇阿瑪。”莞兒道，“和親王何時正眼看過我，皇額娘待我雖好，但始終不是真心待我。加上七弟永琮的離世，皇額娘陷入悲傷之中，怎麽可能關心我。皇阿瑪有眾多公主皇子，對於我雖然很好，但始終不及額娘。”
??“額娘幾乎就沒有照顧過你啊。”
??“額娘是迫不得已，女兒長大了，懂事了，明白額娘的苦心了。”莞兒有悄悄說，“額娘放心，煢妹妹女兒已經安頓好了。煢妹妹現在正養在一個富貴人家中，額娘放心，等她長大了，她會回家的。”
??“不，告訴她，千萬不要回來！”我道，“一入宮門深似海，她最好裏這裏越遠越好。”
??不對！我突然肚子疼痛難耐，是半月辭的毒性發作了。
??“額娘，您怎麽了！”莞兒十分驚慌，“我去叫太醫！”
??“傳太醫有用嗎？”一個又陰又柔的聲音傳過來，是弘晝，他看了看瑤莞，皺皺眉，“誰準你來的！”
??“王爺難道不準本公主來探望福晉嗎？”莞兒道。
??“公主到此，可有皇上聖旨？”弘晝道，“若是沒有，就請回吧。”
??“本公主看望自己的額娘還需要聖旨？”莞兒道，“王爺看望福晉也需要聖旨嗎？”
??“她是你的額娘嗎？”弘晝道，“公主的額娘是皇後娘娘。”
??“莞兒，快走！”我捂著肚子痛苦地道，“別和他計較……”
??“聽到了嗎，請公主移駕。”弘晝道。
??莞兒隻好離開。我看著你弘晝走近我，他拿出半月辭的藥，在我麵前晃了晃：
??“想要嗎？那就求我。”
??“你以為我會屈服嗎？”我倔強地看著他，“王爺還想要做什麽！”
??“你就不能服個軟嗎？”弘晝道，“求我。”
??“不要！”我道，“好痛……”
??“本王還可以給你解藥，讓你永遠不再飽受痛苦。”弘晝道，“求我。”
??“不可能！”我突然噴出一口血，接著便暈倒了。
??不知睡了多久，隱隱約約聽見弘晝在和楚桂兒說什麽。
??“不對啊。”弘晝道，“這藥性太烈了，她身體本來就不好，這對她而言是致命的，必須減弱毒性。她必須活著，我不希望她就這樣離去。”
??“王爺，您對福晉的情，福晉總有一天會理解的。”楚桂兒道，“您也是不得不用極端方式的了。”
??我突然有些感動，難道他真的愛我？
??“還有。”弘晝道，“不要用麝香、紅花這些藥材，不然懷不上孩子。”
??聽到這裏，剛才的感動一下子被涼水衝沒了。原來，他還是讓我……
??真是氣惱！
??“好了，你退下吧。”弘晝道，“派人多盯緊她。”
??“嗻。”楚桂兒道。
??弘晝走到窗前，我感覺他捏住我的下巴，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我有些緊張，但肚子已經疼痛得我動不了了，滿額頭虛汗。
??“纖嫋，睜眼看看我。”弘晝情深意長地道，“我隻希望你和以前一樣，隻要你答應，我還是會給你解藥的。我當然不想看你痛苦，可你這樣執迷不悟，又是何苦呢？”
??執迷不悟的，是你好嗎？
??“你身體已經這樣弱了，都是我害了你。”弘晝道，“放心，隻要你醒來，我給你請最好的神醫好不好？”
??神醫也醫不好我的心痛。
??“我答應你，我再也不納妾了，我再也不看她們嗎，我陪著你好嗎？”弘晝道。
??誰信你啊！
??“我給你買冰糖葫蘆，給你買芙蓉酥，給你買好多好多好吃的！”弘晝道。
??誰稀罕了！
??“我給你愛！”弘晝道，“給你想要的愛！我再也不會強迫你了，我會給你自由的選擇。我帶你遊山玩水，海枯石爛我們永遠在一起。誰說破鏡不能重圓了，你看湖水，破了還會更加平靜的。”
??愛？我真的很想要愛，可是，這不是癡心妄想是什麽？
??“我知道你恨我，但你也同樣愛我啊！”弘晝道，“你隻是不承認罷了。”
??不承認？是我不承認嗎？如果我再次接受他，結果又會如何？
??“纖嫋，我知道你心裏有我，睜開眼看看我好嗎？”弘晝道，“對了，先吃藥，吃了就不痛了。”
??他將半月辭的毒藥給我喂下，過了許久，我才能睜開眼。我有些驚慌地看著他：
??“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弘晝道，“我騙過你嗎？”
??“騙過。”我道，“你騙走了我的心，騙走了我的靈魂，騙來了吳紮庫?纖嫋。”
??“這樣說，你是答應我了？”弘晝十分激動。
??“暫時答應。”我道。
??“那就好，那就好！”他喜笑顏開，一把抱住我，“我的纖嫋，我最愛的纖嫋終於回來了。”
??“別這樣肉麻！”我推開他，“我要休息，你出去吧。”
??“那好，你好好休息。”弘晝笑了笑。
??不知過了多久，我還是睡不著。於是走到船尾，那裏竟然還有一個女人的身影，很是憔悴。我看清楚了，是富察?瑣玥。
??“皇後娘娘，夜裏風大，為何站在風口？”
??“聽說，人死了之後會變成魚，本宮，本宮隻是來看一看永琮。”瑣玥淚如雨下，“永璉沒了，永琮也沒了，本宮的孩子，一個又一個離本宮而去。本宮到底做錯了什麽，上天要這樣對本宮？”
??“娘娘做錯的，就是成為中宮皇後。”我道。
??“本宮何曾想過當這個皇後？”瑣玥道，“我隻想，當幾個孩子的額娘。瑤縈沒了，永璉沒了，永琮沒了，瑤菁也下嫁蒙古了……本宮，什麽也沒有了。”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