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半月辭

  “纖嫋，不論從前，你隻要記住，我最愛的女人，永遠是你。”弘晝道，“我是的確愛過她，但並不是真的愛她。隻有你，隻有你才配接受我的愛。”


  ??“雅木曖昕，她和我長的一模一樣，包括聲音，都幾乎相似，可為什麽她會這樣？”


  ??“這就是她的結局。”弘晝道，“她與我命裏相克，如果她活著，我就活不了，因此，她必須死！”


  ??“那是不是哪一日，你看我不順眼了，也要找借口殺了我是嗎？”我道，“我終於知道，你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值得愛的人。”


  ??“也就是說，你也根本沒有愛過我？枉費我白費心思！”弘晝生氣了，“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心裏，愛著另一個人！”


  ??“誰？”我道。


  ??“弘晳！”他憤怒地道。


  ??我滿以為他會說出弘曆，結果卻是弘晳，我不會聽錯了吧？

  ??“你沒有聽錯。”弘晝道，“你知道嗎，元朝初年，戰亂紛飛，皇帝的妃子都與皇帝有血海深仇，可為什麽那些妃子不刺殺皇帝呢？因為，皇帝的威嚴讓她們懼怕，她們便逐漸覺得是一個依靠，也就是說，或許表麵上恨著，但內心，早就愛上了。弘晳對你的折磨，你的確害怕，但萬一日久生情了呢？你懼怕他，便也同時愛上了他。否則，你為什麽心甘情願懷上他的兒子？說是報仇，不如是接著本王的名號，為弘晳留下一條血脈，可以有良好的開端，不是嗎？你不要裝了，你心裏，一直有他。”


  ??“你怎麽會如此汙蔑我！”我咬牙切齒，“弘晳那個狗東西，我不是說過不準提他嗎！”


  ??“因為你想要逃避這個事實，於是不準說。但當時，你是以我的嫡福晉的身份說的，而現在，你根本就想套路我，不是嗎？弘晳逆案之後，你性情大變，總是故意激怒我，因為你心裏心灰意冷，你怪我沒有救你，所以與我斷絕。”弘晝道，“但是你要知道，你吃我的，穿我的，你總是對我要求，你何時想過我是感受！我隻想你回去，回到當初心思單純的纖嫋，而不是積怨深厚、城府頗深的嫡福晉！”


  ??“那是因為你不懂我！”我怒吼，“我說過，我不要和別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這種事我無法忍受！是啊，我本來是心思單純，傻傻的，什麽都不懂，但是我知道，我一直是被你蠱惑著，我什麽都聽你的，才逐漸染上你的心思！那好，從此以後，我們恩斷義絕，再無夫妻之前！”


  ??“放肆！”弘晝一個巴掌扇過來，我直接倒在地上，弘晝氣得臉色通紅，“誰準你如此辱罵本王的？看來平時太慣你了你就不知道好歹了，平常不罰你你就不知道什麽叫做婦德。七出之罪，你犯淫、妒、多言三條，三從四德你做過嗎！”


  ??“我才不要三從四德！我和你們不一樣，你和我，不是同一種人，像你這樣頑固的丈夫，不要也罷！”我氣急敗壞地對這個與我思想階級不同的人道。


  ??“那好，既然如此，我綁也要把你綁回去！”弘晝道，又舉起劍，“那你就看著我是怎麽處理掉她的！”


  ??“不要！”我馬上擋在雅木曖昕麵前，“有話好好說，事情的真相還沒有出來，她必須活著！我要把瑚成阿渾還給她，我要把我取代的一切還給她。”


  ??“可笑至極！”弘晝輕蔑一笑，突然將我扔開，“滾開！”


  ??我倒在地上，親眼看見手無縛雞之力的雅木曖昕在驚恐迷茫的眼神中死去。


  ??“好……好……我總算是認清了。”我道，“我真是嫁錯了人，愛錯了人。本來以為，你隻是討厭我生下了煢兒，又厭惡我失貞，甚至懷裏弘晳的孩子。原來，在你眼裏，從來就沒有愛這個字。你草菅人命，對我欺騙誘惑，不就是氓嗎？你是多麽可怕，我竟然愛了你近二十年，二十年啊！我就算逃離了，但仍然愛著你，思念著你，希望你來找我，隻要你相信我，接受煢兒，我就同你回家，結果呢？你送走了煢兒，再次傷害我的心，我們兩個，注定沒有結局！既然你不愛我，就不要假裝愛我了，直接坦白了，發泄一下私欲，然後再殺了我，不就完了？你來啊，殺了我，殺了我啊！”


  ??“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弘晝道，“但是，不是現在，我定要你後悔，跪著求我愛你，讓你為我付出一切代價！想死？沒那麽容易。”弘晝道，突然拿出一個藥瓶，將裏麵的藥丸全部倒在我嘴裏，逼著我全部吞下，“這是半月辭，不會讓你死的，但是，每隔一段時日，如果不按時服下這種藥，你便會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痛苦！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我是該笑你傻，笑你癡情，還是笑話你的存在？記住，好好聽我的話，本王定不會虧待你的。本王知道，這種痛苦你能忍，但你還要記住，瑚成、永琨、瑤煢都在我的手裏。說不定哪日就……”


  ??“我聽你的，你放過他們，我什麽都聽你的！”我馬上跪下哀求，“我跟你回去，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我聽你的！”


  ??“這還差不多。”弘晝道，“明日，我們就回去，若是搞什麽小動作……”


  ??“我不會的，我不會的！”我馬上道。


  ??次日，辭別村長，村長心裏掛念著兒子，老淚縱橫，不斷賠禮。我告訴他們找個好地方將雅木曖昕安葬，讓她可以安眠。


  ??回到京城沒多久，就跟著弘晝弘曆一同去東巡。弘晝逼著我認了罪，弘曆倒不怎麽責備，隻是吩咐弘晝看好我。這星星也真是黯淡的，似有一股濃濃的憂傷。


  ??“不是說過不準亂走的嗎？”弘晝道，“回去！”


  ??我低著頭，流著淚回到船艙。我好累，真的好累。這不是一般的毒藥，是愛情毒藥。果真，就是《詩經》裏說的“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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