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揚帆！起航！
清晨，澳門碼頭。
??“提督，根據昨晚計劃，我們先去見見荷蘭人，那麽，侯爵大人府邸，要等下再去麽？”楊希恩靠在駁船的船舷旁邊，向林誌請示道。
??“我想侯爵大人那裏，不急著非得這兩天過去，先去淡水看看陳老板的情況。”林誌說道，華梅也點點頭，顯然腦海在思索著什麽，她看著這一艘艘來往的大船，情緒有些複雜。
??駁船老板劃船的速度很快，大概兩刻鍾，就劃到了林誌的春申號船舷下麵。
??這是一艘改造成卡拉維爾式的中國小帆船，但帆卻用了中國慣用的硬帆，有中間一根桅杆和尾部的拉丁帆斜桅杆。
??摸著粗糲光滑的船舷，華梅秀氣紅色的身影，顯得有些惆悵，看著港口來往的船隻，神色十分複雜。
??“李姐姐，你別難過了，遲早我們也會擁有那些大船的。”林誌猜到了華梅的想法，便安慰她。
??李華梅淒然一笑。
??“明朝人想學習西方的航海技術，卻又不懂關鍵，造一艘小型三角帆船，卻用了硬帆，這就是閉關鎖國，造成的信息閉塞。”華梅歎息地說道。
??“軟帆的好處是吃風強，載貨多，中國硬帆，由於帆全是木質架構，麵對強風暴，帆很容易折斷，速度慢，載貨也少。這正是中國的古語，剛而易折，越軟的東西，越不容易折斷。”
??李華梅嘴角，微微地上揚。
??“也許，選你做提督是對的，”華梅轉過身來，笑道：“國內太缺少航海方麵的知識了。”
??林誌會心一笑。
??“李姐姐，其實你笑起來很好看，為什麽總是繃著臉呢？”林誌忽然問道，聽得李華梅一愣。
??“是麽？”華梅望向天空，“或許跟明朝現狀有關吧，一副王朝模式景象。”
??她輕輕地歎了口氣。
??“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嘛，”林誌笑道，“你總是憂國憂民，給自己壓力太大了，平時也放鬆一些吧。”
??“對的，我非常讚同提督說的話。”行九升好帆，便走過來說道。
??“喂，不要搶我的話，這話應該是我說的。”詹姆已經起錨，也擠過來插上一句話。
??“謝謝大家。”
??李華梅的心境，忽然發生了一些變化。
??“提督，準備好出發了。”行九說道。
??林誌看著在風中漸漸使出錨地的帆船，心中感慨萬千，詹姆、行九、希恩、華梅、易安，都在看著林誌，等待他最後的命令。
??“揚帆！起航！”
??“提督，遵命！”
??一艘小帆船，駛入海洋之中，各安其職。
??中國硬帆操作方便，行九隻通過滑輪的升降，就能實現升降帆。
??操作難度較大的是船尾的拉丁帆，由於沒有桅杆，可以看風向而自由調整角度。
??此時刮的是來自海上的東南信風，拉丁帆帆麵直衝東南風，由於吹的隻是船尾部分，而且船尾較重，東南信風吹到拉丁帆，使之形成船尾繞船頭做輕微的弧形運動。
??還有一點，就是主帆稍稍斜對東南風，整個船就慢慢地向東北方向前進，即從澳門碼頭的港灣內，緩緩向東北方向的東海駛去。
??詹姆是非常熟練的水手，作為法國人，無法被同胞容忍，因此他的荷蘭朋友，建議他出海。
??於是他搭著朋友的船，來到荷蘭人在東方控製的最大貿易基地——香料群島，由此在雅加達住了下來，經常隨著朋友海外探索，已經成為一名熟練的水手，掌握了荷蘭人的航海技術。
??對於船上的事情，詹姆都比較熟悉。
??“對了，易安呢？”林誌忽然想起他來，“上船之後，他就沒人影了。”
??“易安那家夥，在瞭望台呢！”詹姆嘻嘻哈哈地說，“他總是那麽喜歡看天空，難道他是從天上來的？對不對，行九。”詹姆下意識用胳膊肘撞了撞行九的後背。
??“你幹嘛撞我？”行九一臉嚴肅地質問。
??“喂！撞你一下都不可以，昨天你還撞我呢！”
??“昨天的事……”
??行九仿佛想起什麽。
??“昨天的事還沒完呢……”
??兩人繼續陷入鬥嘴之中。
??林誌隻好從穩定主桅杆的繩架上爬上去，繩架係在主桅杆頂部和船舷，兩邊都係著，用來保持桅杆的穩定性，有時做成網狀，方便水手上下操作帆。
??瞭望台在主桅杆頂部。
??“易安？”
??“提督。”易安轉過身，俄羅斯人白皮膚，在清晨的日光下，泛著白光。
??“怎麽了？”
??“沒有，想起了父親。”
??“咦？”
??易安深邃地望向遠方的海洋，喃喃道：“和父親送我出海那天，是一樣的風景。”
??“如果有機會，去俄羅斯吧。”
??“咦？提督，沒有通往俄羅斯的海路……”
??“我聽說……”林誌望著平靜的海麵，“俄羅斯極北之地，是世界的盡頭，傳說寒冰女神斯卡蒂王座就在那裏，寒冰女神向大地降下寒冷，為打敗寒冰女神，趕走寒冷，孤獨的英雄伊戈爾，率軍走向極北之地，發誓要征服寒冷，然而……”
??“提督也知道《伊戈爾遠征記》的主人公麽？”
??易安的目光，掠過一絲欣喜。
??“對的，然而手下因為受不了寒冷，紛紛叛變，寒冰女神的力量由此壯大。為了打敗寒冷女神，伊戈爾不惜殺死下屬，讓溫熱的血液解凍寒冰，最後寒冰女神逃走，溫暖重回大地。可是……”
??林誌躊躇地說道：“伊戈爾自覺罪孽深重，便用佩劍自殺。這把劍上沾滿了亡者的靈魂，怨氣極重，據說會侵蝕使用者的心靈，讓人變成惡魔。”
??“提督說的是鎮魂贖罪劍嘛，聽說埋在世界的盡頭俄羅斯極北之地，提督要去找麽？”一個興奮的聲音，從瞭望台下麵傳來，跟著是亂哄哄的爭吵聲。
??行九最喜歡劍，聽到討論這個就忍不住插話。
??“喂，行九，你不要說話啦，提督都發現我們啦。”這蹩腳的中文，一聽就知道是詹姆在說話。
??林誌從瞭望台的扶手望下麵看，不知何時，行九和詹姆藏在了瞭望台下麵，搞不清楚在幹些什麽。
??“你們倆幹嘛呢？”
??“沒事，沒事，哈哈……”詹姆欲言又止，一副古裏古怪的模樣。
??“都是你非要偷聽提督和易安的說話，別把我扯上。”行九一下揭穿了詹姆的目的。
??“不是你先提出很好奇提督和大美女易安會說些什麽嘛，這會兒又賴別人……”
??易安的嘴角，微微抽動。
??“你們兩個不要太過分了……”易安小聲自言自語地說道，沒有理會兩人，獨自爬下瞭望台，把三個人甩在了身後。
??“詹姆，都是你亂說話，快向易安道歉……”行九說道。
??“什麽嘛，你也不也偷看了麽？要道歉一起道歉。”
??行九不理會詹姆，爬上瞭望台，興致衝衝地說：“提督要去找鎮魂贖罪劍嗎？”
??林誌無可奈何地笑了。
??“太遠了，在俄羅斯的死亡之城狄克遜，到哪裏的海路很遠，陸路很危險，狼群、老虎、熊，沒有幾百人和充分和物資準備，是不能去的。”林誌一本正經地解釋。
??“是嘛……”行九的聲音，明顯有些失落。
??“不過，”林誌看行九失望，便安慰他，“如果有其他什麽好的劍，而且方便的話，我們就去尋找。”
??“提督！”
??行九眼前一亮，“好的，提督。”說著，就爬下了桅杆。
??“行九還真喜歡劍呢。”詹姆感歎道，“對了，提督，和易安這裏說悄悄話，華梅姐姐不會吃醋嗎？”
??詹姆！
??林誌怒氣爆發！
??拳頭，握緊！
??滿臉的黑線。
??“詹姆，你知道什麽叫熊貓嗎？”
??“啊？沒聽過啊，提督，難道是長得像熊的貓嗎？”
??“好，我告訴你……”
??巨拳，揮出……
??詹姆獲得熊貓眼一隻……
??“這就叫熊貓眼，知道了吧。”
??“可惡，提督，攻擊也不事先說一聲……”自以為敏捷過人的詹姆，對於沒有躲開這一拳，深深地表示遺憾。
??林誌不理會詹姆嘀咕什麽，不管他，自己爬下了桅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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