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鮮卑三部

  曹魏北麵最大的敵人便是鮮卑一族，他們源自東胡，繼承匈奴，骨子裏好戰爭勇，在廣袤的土地上有近百個部落相互爭戰，四處攻伐。在漢桓帝永興年間，鮮卑出現了一名智勇雙全的少年，他憑借著自己的才能獲得了部族的器重，被推舉為部落大人，他便是之後赫赫有名的首領檀石槐。檀石槐憑借自己的才能，征服了一個又一個部落，最終開創了鮮卑萬裏疆土，令周遭小國時常惴惴不安。檀石槐誌得意滿，在永壽、延熹直到漢靈帝熹平年間時常侵攻大漢邊境，懦弱的東漢朝廷在戰事的接連失利之下，想要委屈求和，卻被檀石槐斷然拒絕，甚至變本加厲地攻打漢朝邊境各郡。由此中原王朝在鮮卑人眼裏變得懦弱可欺，在鮮卑首領軻比能的眼中，漢人就像是待宰的羔羊，自從一年前攻打了魏國之後，他的內心又隱隱點燃了對魏開戰的欲望。


  鮮卑王庭坐落於彈汗山歠仇水畔，王庭的所在是檀石槐親自選地建造，經過了八十多年的發展壯大，鮮卑王庭已成為鮮卑各部族公認的都城。


  這一日，鮮卑王庭內異常熱鬧，單於軻比能將各個部族的大人一並征集於此地，有要事相商。眼下王庭內除了慕容部、段部、宇文部三大部落之外，還有乞伏部、弗斯部、鹿結部、出連部、叱盧部等等數十個部落大人參與，這些部落大人依照部落規模的大小和發展潛力，對應著左右屠耆王、左右穀蠡王、左右大將、左右大都尉、左右大當戶、左右骨都侯等分任二十四長。


  所有大人一同聚集在王帳之中，端坐著等待單於軻比能的吩咐。


  軻比能坐在主位，雙手按在膝上，他臉上的短須比一年前更加茂密，延綿至左右發鬢，更添一絲滄桑老態。


  軻比能開口隻是先問了一個問題：“諸王之中可有人願領單於之位？”


  各部落大人不明軻比能之意，皆未敢回應。


  “諸王不語，是無意上位，還是不願回答？”


  “我願為單於！”說話之人聲若洪鍾，正是宇文部的大人宇文莫那。


  宇文部嚴格來說並不算鮮卑部落，而是歸於鮮卑的匈奴部落，自從漢匈金微山大戰之後，北匈奴向西遷徙，原本的匈奴故地被鮮卑一族所占，而遺留在匈奴故地的匈奴舊部也被鮮卑大軍逐一擊破，最終統歸於宇文部，向軻比能效忠。在鮮卑各部大人之中，宇文莫那仍保留著匈奴髡頭的舊習，顯得與其他大人格格不入。

  鮮卑各部之中不乏反對宇文部的大人，他們認為匈奴人隻是鮮卑的手下敗將，不配與自己平起平坐，因此見宇文莫那有意爭單於之位，於是他們也紛紛向軻比能表達自己爭位的意圖。


  見各部大人紛紛表達自己的意願，軻比能說道：“世上有奇物，名曰《乾道無常訣》，傳說此物有著神乎其神的效用。《乾道無常訣》一共兩份，一份在魏國皇帝曹叡的手中，而另一份，眼下正在幽州。誰有本事得到它並交予本王，本王便尊他為新單於，絕不食言！”


  軻比能的一席話令所有人吃驚不小，一時難以置信。


  “哈哈哈！”宇文莫那突然大笑道：“什麽狗屁《乾道無常訣》，單於大人怎能相信那些漢人胡編的傳言呢？實屬不智！”


  段部大人段瞀言斥責宇文莫那，道：“宇文大人怎可在單於大人麵前恣意言笑，還不快快俯首！”


  段瞀言年近五旬，卻已完全呈現龍鍾之態，他體格瘦小單薄，與其他高大壯碩的部落大人比較相去甚遠。


  宇文莫那冷哼一聲，道：“我隻是實話實說，漢人的東西再金貴，又豈能與單於之位相提並論？單於大人聽信這等荒謬傳言，便是不智！”


  聽宇文莫那如此說法，周圍的部落大人反而暗暗嘲笑他。不論《乾道無常訣》是否真有奇效，隻要能夠換得單於之位，便是幫軻比能奪取此物又有何妨。宇文莫那高聲頂撞軻比能，顯得殊為不智。


  誰知軻比能受到宇文莫那的指責後不怒反笑，反倒讚揚道：“左穀蠡王性情直爽，雖言辭有些失禮，但可看出句句發自肺腑，是我鮮卑的忠臣。然而本王的初衷不變，誰人將《乾道無常訣》交予本王，本王便將單於之位禪讓給他！”


  宇文莫那見軻比能堅持己見，便也不再抵觸，而是諫言道：“既然單於大人執意如此，我建議直接出兵攻占幽州，奪取那什麽《乾道無常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