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第三學派

  莫綠生怕石苞會因自己欺騙一事而記仇，於是在他發怒之前連聲道歉：“石將軍，上回騙你一事是我的不對，我向你道歉，希望你可以諒解。”


  石苞淡淡地說道：“事已至此，說什麽都晚了。”他指著墓碑問道：“這沐青是何人？”


  “她是沐家莊的千金，與我情同姐妹，石將軍為夫人向陛下求情之時，她就在我身邊。”


  “真是沒想到短短數日之間發生了這麽多事，此時最難過的應該是你，希望你能節哀，不過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堅強許多。”石苞向著沐青的墓碑做了一揖，以表對死者的尊重。


  莫綠用力眨了眨眼，想將眼中的淚水逼回去。她勉強笑了笑，道：“我已經沒事了，石將軍是特地來找我的嗎？”


  石苞躊躇片刻後，道：“有些話我不知道要找誰人傾述，你是司馬夫人的貼身丫鬟，我想這些話還是對你說比較妥帖，我不想在餘下的生命中背負著太沉重的包袱。”他頓了頓後，繼續道：“司馬將軍已經被聖上從監牢中發出，畢竟禁軍還需要統領，陛下想給他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但是我無法繼續再跟從司馬將軍，他茶水中的毒藥是我親手投放，媛容變成了今日這般模樣，也是被我所害，我還有何臉麵立侍將軍左右。我即將轉任鄴城，請你幫我轉告媛容……我很抱歉，不論她是否會責怪於我，從今往後，我不會再出現在她麵前，請她好好保重自己。”


  對於韓龍來說，他同樣背負著沉重的包袱，除了曹叡交付的任務之外，韓龍還背負著小乾給予的任務。韓龍原計劃先想辦法混進厭魔島收集叛軍的底細，其他的事暫緩再議，然而小乾卻不依不饒，每當自己入睡時，都能聽到小乾絮絮叨叨囑咐的聲音。


  夢中，韓龍無奈地對小乾說道：“學習玄學之事不急於一時，如今的當務之急是先完成陛下交付的任務，你怎麽就不明白呢？”


  小乾毫不客氣地說道：“真正無知的人是你！值此時機不學好玄學，日後為應付海魈那些人，更無心向學，你原先之所學很快就會荒廢了！”


  “荒廢了又如何？我原先學玄學隻是為了取悅綠兒，增進我倆之間的關係；而完成陛下的任務就不僅是為了綠兒，更是為了我自己今後的前程，我怎可因小失大！”

  “如果我說學好玄學對完成曹叡的任務有所幫助，你可願學？”


  韓龍顯然不信：“玄學說到底不過是道家的衍生，學好了又能怎樣？與海魈一起論道便可讓他打退堂鼓嗎？”


  小乾歎息道：“你對道家的了解僅限於夏侯徽教你動的嘴皮了，對於道家流傳的絕世武學半點不知，人因無知而自大，說的一點不錯。”


  “絕世武學？”韓龍連忙追問道：“可否詳細說明？”


  “聽好了，道家的分支流派可是三教九流中最為龐雜的，其中不乏以道家思想為基礎開創的武學，往往境界愈高之人，武藝愈高強，尚武的學道之人常以道家武學的高低作為該流派在道家中的地位。而玄學被譽為新道家，對武學尤為重視，他們之間的清談不過隻是為提升自身思想境界，為武學奠基而已。而今玄學初興，世間流派僅有崇有論和貴無論兩家相爭，這是多好的時機！你要做的就是從兩家中開創第三學派，屆時，你將會悟出絕世神功，難道這還無法打動你嗎？”


  小乾所說著實讓韓龍激動了一陣，但想起了小乾所說的“第三學派”，韓龍問道：“可是玄學中已有了第三學派，夏侯玄的‘陰陽論’不正是嗎？”


  小乾滿是不屑道：“看來你連道家動嘴皮的學識都沒有，太可悲了！告訴你吧，陰陽之說本身已經融入道家的常識中了，修道之人誰還不識陰陽之理，豈可獨化而論，夏侯玄所謂的‘陰陽論’不過是他為標新立異、嘩眾取寵的產物罷了，荒謬之極，思之惹人發笑！”


  “可是，為何清談時在座的所有人都不指出太初見解中的錯誤呢？”


  “其實話說回來，夏侯玄的做法雖然荒謬，但他總能自圓其說，總算是才識過人。但偏執終歸是偏執，用不多久他的意見最後還是會歸於貴無論。”


  “一個崇有，一個貴無，玄學果真存在第三學派嗎？”


  “這要靠你自己發掘，當你開宗立派後，你的收獲將會比其他人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