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通靈之眼

  在韓龍和何晏兩人正在屋外商量清談的用題之時，何晏還附帶講述了他來到雲水澗的經過。


  何晏是偶然在沐家莊前見過沐青一麵，當即便被沐青麵含憂鬱的神情迷得神魂顛倒，心中有意去追求她，因此何晏派人盯住沐家莊，打探消息。後來聽說沐青被一名老者帶離沐家莊，何晏見機不可失，便親自前往沐家莊想要打探沐青的下落。剛來到沐家莊門前，這時莫綠駕著馬車也來到了沐家莊。莫綠將馬車留在門外，自己獨自走進沐家莊，何晏便留了個心眼，躲進了韓龍所在的馬車之中，於是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了雲水澗。


  莫綠在正堂中來回踱步，也想著在清談之時要如何幫韓龍一把。正徘徊間，她見到周宣帶著沐青從閣樓上走下正堂。


  莫綠上前問候：“周老先生，沐姑娘沒事吧？在這麽冰冷的寒潭中沐浴，我真怕她的身子會受不了。”


  “青兒比你想象的要勇敢，來，青兒，與這位莫綠姐姐好好聊一聊吧！”周宣看了看沐青，衝著她點頭以示鼓勵。


  沐青會意，吞了吞唾沫，抬眼鼓起勇氣說道：“多謝莫綠姐姐的關心，我很好！”說罷，再向周宣望去，為自己方才的言行尋求評判。


  周宣讚許地點了點頭，鼓舞她的信心。隨後放眼四周：“咦？韓龍和何晏跑哪去了？”


  “他們啊……”莫綠兩眼一轉，迅速想好說辭：“他們出門賞景去了！”


  “嗬！兩人真是好興致！”


  “你想要娶沐青姑娘為妻？”韓龍無法理解何晏多變的心思，前些日子還在街上戲謔君鸞，轉眼間卻對沐青展開了追求，在過幾日會不會有對莫綠動心呢？韓龍不敢往下想。


  何晏忍著心中的躁動，用手不斷比劃著：“不錯，你瞧她嬌羞、內斂，眉帶憂傷，一舉一動中都帶著青澀迷人的氣息。如同一朵含羞待放的花苞，令人迫不及待想要一探她的美，若能與之縱情交融，那種滋味定然是蝕骨銷魂，啊，隻要稍作聯想便已叫人血脈賁張！”


  看著何晏那陶醉不已的神情，韓龍心中狐疑道：“聽他說的唾沫橫飛，為何我一點也感覺不到其中之妙呢？”


  韓龍微微搖了搖頭，道：“我們還是言歸正傳吧，不知何都尉可想好了清談的用題？”

  何晏道：“我們就來談一談曾經令聖上最為反感的話題：家與國究竟孰重孰輕？”


  韓龍好奇道：“這個話題如何令聖上反感了？”


  “此事說來話長，記得那日我們玄學家談論該話題之後，當天夜裏，陛下便下達禁令，一律禁止宮中官員結交玄學家，雖然聖上並未提及官員結交玄學家有何後果，但所有官員為了自己的前程考慮，都紛紛選擇對玄學家避而遠之。閑話扯遠了，念在你隻是新人的份上，好好籌備接下去的清談，我們晚上再論。”


  在另一邊，沐青也通過與莫綠的幾句交流，話語也漸漸通順流利起來，她之前從未想過自己還能夠如此完整清晰地表達出自己的觀點。


  莫綠也驚喜與她的改變，於是趁勢相互道起姐妹來，她們相對坐著，說起了更為隱晦的事。


  “聽說沐妹妹的雙眼比常人看到的更多，真的是這樣嗎？”


  沐青有所顧慮地點了點頭，正要開口，卻不知又該如何說起，隻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周宣。


  周宣領會到沐青表述的難處，於是承接話題，說道：“萬物不離一個‘道’字，有些事即使再荒謬亦是有跡可循，大可不必過於驚異。”周宣看著沐青的雙眼，那雙眼看似平凡，卻蘊含著超凡的能力，“她的眼睛除了能夠看到他人的外相，還能夠看到人的內相。外相為實，內相為虛。所謂內相乃人之靈魄，世人生來便有靈魄，起初不過極小的一縷，隨著年齡的增長，靈魄也隨著增大，但是一般在壯年過後，靈魄便會緩慢萎縮，直至衰老消亡。然而在前些日子，她親眼見到一妙齡女子的靈魄竟有常人十倍之大，這就意味著那女子的實際歲數可能已經超過了三百歲！如此詭異之事，便是至親也難以相信，所有人隻當她是信口胡謅，或是做了一場幻夢罷了，世間除了那些清談的學者之外，沒有人會理會她說的話。”


  “我理會得，理會得！”莫綠一把握住了沐青的手，神情激動地說道：“沐妹妹勿憂，他人不能理解是因為他們孤陋寡聞，姐姐我是完全相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