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針鋒相對

  韓龍用緩慢哀傷的語氣說完了君鸞的故事後，莫綠眼眶中堆滿了淚水。她抬眼瞄了一眼韓龍後，嘴一歪，迅速趴下腦袋，將前額枕在手臂上，不停地啜泣著，淚水浸透衣袖。


  韓龍誌得意滿地竊笑著，之後裝模作樣地拍了拍莫綠的後背，安慰道：“我剛才所說的不過隻是一場夢罷了，你也別太難過了。”


  莫綠不語，過來良久總算平靜下來。


  她哭的滿臉通紅，卻隻是淡淡一問：“劉安在死前為什麽要給那個小姑娘吃長生不死藥？”


  韓龍不假思索地答道：“自然是不願讓她死了。”


  莫綠臉色突變，氣的咬牙切齒：“難道活著受罪就是對她好了，若是活著卻無一個依靠，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與其守著這副軀體，還不如一起赴死，在另一個地方終生廝守，也算是不枉相愛一場！如今這樣算什麽！這個劉安真不是東西！呸！”


  韓龍從未見過莫綠被氣成如此模樣，在驚訝之餘還不忘隨聲附和：“罵得好，綠兒，我與你也是一樣的想法！”


  莫綠斂起怒容，盯著韓龍問道：“你是怎麽想的呢？”


  “啊？”韓龍不明白莫綠這麽問的意思，隻好按照莫綠態度回答道：“他給鸞……亂給那個姑娘吃長生不死藥，害得她孤苦伶仃，貽誤了那個姑娘的一生，簡直有罪！”


  莫綠又淡淡地說道：“但是細想一下，劉安把生的希望留給了那個姑娘，作為相戀的兩個人，這麽做也是無可非議的吧？”


  韓龍完全被莫綠的態度繞暈了，事到如今隻得主張原有的意見去說服她：“與其痛苦地活著，不如一死了之，免得受活罪！”


  “一死了之……”莫綠若有所思道。


  想通之後莫綠臉上僵硬的神情頓時放鬆了下來，她點了點頭，道：“謝謝你讚同我的意見，我……”莫綠說了一半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笑道：“你瞧我怎麽失態了？都說了隻是一場夢，我還這麽較真，真是……”


  “綠兒會為此而觸動，這是對我口才的肯定啊，沒什麽大不了的。”韓龍輕鬆一笑。


  莫綠悄悄抬眼，不料正與韓龍對視，她連忙又低下腦袋，在她眼裏今天韓龍的樣子似乎也不那麽討厭了，韓龍的形象在她心中稍有提升。

  “咳咳！”兩聲略帶隨意的幹咳聲傳來，韓龍和莫綠不約而同地向旁邊望去。何晏正坐在臥榻上，雙手抱在胸前，側著頭不耐地看著兩人。


  “何都尉，你醒了！”韓龍出於對玄學宗師的尊重，於是迎了上去，關切地問道：“是否還有任何不適？”


  何晏輕輕撫摸著頭上痛處，自言自語道：“真是奇怪，我明明在看沐美人那美豔的胴體，怎麽就昏倒了呢？好像是被什麽東西給砸到了。哎，可惜沒看過癮，真是可惜！”


  莫綠沒想到何晏竟然主動承認自己的行為，這讓自己為維護沐青名聲的努力付之東流。她氣呼呼地來到何晏身邊指責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偷窺姑娘沐浴，虧你是堂堂的駙馬都尉，卻做此品行不端之事，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何晏被莫綠突如其來的指責嚇了一跳，隨後輕笑道：“想來在下的頭便是姑娘砸傷的吧？”


  莫綠瞠目道：“你休要轉移話題，沐青姑娘還是閨中待嫁之身，你怎可壞她名聲？”


  何晏若無其事地說道：“此事本來隻有在下一人知道，隻要我不說，怎會壞她名聲，倒是姑娘如此大肆宣揚，就不怕壞了沐青的名聲嗎？”


  莫綠忿忿道：“哼，實在是無恥至極！我對你真是失望，原本還認為你是曠世奇才，算我瞎了眼，我今後再也不會去聽你的清談！”


  何晏聽了莫綠的話後瞬間嚴肅起來：“人品與才華豈可相提並論，你可以否定我的人品，卻不能否定我的才華。在下在玄學方麵的造詣不說登峰造極，也稱得上是爐火純青，在清談之時沒有人能與在下爭辯十句以上。”


  聽到這裏，韓龍一個激靈，道：“不如何都尉便開一題，在下想和都尉進行一番清談。”


  “哦？足下也是玄學家？”何晏上下打量著韓龍。


  “在下韓龍，信奉崇有論！”


  何晏道：“瞧著足下意氣風發的麵貌，想來也是名初出茅廬的少年英才了，甚好，我何晏接受與足下的清談。”


  莫綠無不擔憂地問韓龍道：“何晏對於貴無論的見解可是世人有目共睹的，你真的有把握辯過他嗎？”


  韓龍笑了笑道：“不試一試怎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