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戴罪立功
與來時一樣，君鸞帶著韓龍大搖大擺地走入皇城之中，守軍一律對她畢恭畢敬，為其大行方便。韓龍一路張望一路傻笑著，他的自尊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心道：“神仙就是有特權，即使是司馬懿親臨恐怕也沒有這般待遇，我等凡人跟著沾光啊！”
韓龍走起路來腳步發虛，君鸞在旁攙扶著，韓龍很享受這一過程。突然間，韓龍腦海中一個念頭閃過，猛然停住了腳步。
君鸞疑惑地看著他，問道：“何故停步？”
韓龍掙脫了君鸞挽著自己的手，反而抱著她的手臂，笑道：“仙女姐姐，能不能帶我翱翔一番，我很想從空中看看這個洛陽城的麵貌。”
君鸞搖了搖頭，抬眼望天道：“我也想翱翔於天穹之中，俯瞰蒼生萬物，隻可惜……我不會飛。”
韓龍剛覺疑惑，堂堂神仙怎麽連騰雲駕霧都不會，隨後仿佛悟到了什麽，說道：“我明白了，一定是仙女姐姐遭人陷害，天帝誤信讒言，用五輪印封鎖了仙女姐姐的法力，還將仙女姐姐貶落凡塵。仙女姐姐，你放心，我韓龍雖然卑微，但是我願意成為仙女姐姐重新踏入天庭的基石。韓龍任憑仙女姐姐吩咐，我將一往無前！”
韓龍的奇思妙想將君鸞逗樂了，她撇過頭去，掩麵而笑。韓龍也跟著傻樂。
不久，君鸞帶著韓龍來到崇華殿中。
“啟稟陛下，韓龍帶到！”
君鸞心念一動，將身上星塵香之香氣隱去，韓龍陡然清醒。他迷茫地看著四周，不解為何剛剛如夢幻般的感覺會瞬間消失？韓龍捏了捏自己的臉，竟有痛覺，難道剛才所經曆的一切都不是夢？
“見到聖上還不跪下！”君鸞提醒韓龍。
韓龍木然地向曹叡跪下，腦中一片空白。
“韓龍，又見麵了。”曹叡嘴邊掛著一抹笑意。
韓龍從茫然之中回過神來，他看了一眼君鸞又看著曹叡，這才明白：“陛下，是您命這位仙女……鸞姐姐領我來的！”
“不錯，之所以命君鸞去找你，隻是不希望太多人知道你要來見朕。”
“不知陛下要見草民所為何事？”
“朕需要一名可倚重之人，替朕辦事，不知你可否勝任？”
韓龍更加疑惑了，“陛下可是想要讓我辦事？”
“這是自然，否則朕找你做什麽？”頓了頓，曹叡又道：“朕給予你戴罪立功的機會，希望你能夠珍惜，不要讓朕失望！”
“戴罪立功？”韓龍想到自己蒙冤入獄的情景，心中不忿，高聲道：“陛下，草民可對天立誓，草民未殺害一人，未入浮屠偷盜，草民無罪！請陛下明察！”
曹叡冷笑道：“你這是在指責朕昏庸無能，善惡不分，冤枉你一個良民，對嗎？”
“草民不敢！”韓龍雖然嘴上如此說，但是心中就是不服。
曹叡身體微微後傾，換了一個更加輕鬆的坐姿，直敘道：“韓龍，原名文鴛，譙郡人，天生勇力，幼時好武，性情頑劣，後受其母教化方有所收斂。其父文欽，官至廬江太守，對卜卦相命一事深信不疑，他設法請來管輅為其卜筮。卻不想卜到凶卦，卦中含義暗指長子鴛乃家中之禍，長留家中必然遭致禍端，文欽遂狠心將文鴛驅逐出門。文鴛心中怨憤難平，自暴自棄，以得過且過的心態四處坑騙財物、肆意揮霍，令多少人家平白蒙受財產損失，而你就連窮苦人家也偷，此等行徑令人發指，其罪當判流刑！”
“我……我……”韓龍頓時啞口無言。
“朕給予你戴罪立功之機會，你不感激涕零也就罷了，竟還同朕強詞狡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以為朕對你的罪行一無所知嗎？”曹叡趁勢厲聲指責道。
韓龍沒想到曹叡早已將自己的來曆查的一清二楚，如今也隻有一條路好走。他俯首道：“草民知罪，望陛下開恩，給予草民將功贖罪的機會，草民願永遠忠於陛下！”
“你這句話究竟是發自肺腑，還是一時權宜呢？”曹叡的語氣中滿是懷疑。
“自然是發自肺腑，草民孤苦無依，得蒙陛下賞識，能為陛下辦事，感激還來不及，又怎會以謊言敷衍呢？”韓龍此時騎虎難下，不得不答應，但心中十分忐忑。
“好話任何人都會說，朕要你做一件小事，以表忠心。”
“但憑陛下吩咐，草民定然竭盡所能以報陛下。”韓龍抱拳道，雖然他此時是被迫為曹叡做事，但是對於曹叡即將下達的命令，韓龍卻是充滿了好奇和期待，究竟曹叡口中所謂“小事”會是什麽呢？
“朕要你到皇甫村去，皇甫村位於洛陽城以西的新安縣境內，此村以善於製藥聞名於世，相信你很快就能找到。”
“呃……”韓龍見曹叡不再繼續表述，隻能主動問道：“不知陛下要草民到皇甫村做什麽事？”
曹叡道：“朕需要你報告在那裏的所見所聞，君鸞會與你同去，既是協助，又是監視。朕將會憑著你回饋的信息來判定你是否可用，明白了嗎？”
“草民明白！”事實上韓龍什麽都沒明白。
離開大殿後，韓龍同君鸞並排前進，此時的君鸞身上並無微光和暗香，與普通女子無異。
韓龍驚奇地問道：“君鸞姐姐真的是仙女嗎？我到現在都難以相信。”
“我幾時說過我是什麽仙女了？都是你在瞎猜。”君鸞幽幽一笑，其實被人當做是仙女還是很受用的。
“若非仙女，普通人怎麽可能會發出光亮，還有幽香縈繞，這……太不符合常理了。更何況姐姐說過自己已經年逾六個甲子，若是常人又怎會有三百多年的壽命呢？莫非姐姐在誆我？”韓龍滿肚子的疑問越堆越高。
君鸞淺笑道：“所謂真人者，性合於道也。故有而若無，實而若虛。又雲：夫精神者，所受於天也，而形體者，所稟於地也。故曰：‘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聽罷君鸞的解釋，韓龍不禁感歎道：“高人的說話怎麽都是高來高去的，玄際禪師是如此，夏侯玄也是如此，沒想到鸞姐姐還是如此，不問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