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二、夜半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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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通好容易拉起來若凡，兩人分頭就在各間屋裏一通搜尋。越找，若通越放心，為什麽，屋裏什麽東西都沒有了，連灶房裏的大鐵鍋都被搬走了，那老爺爺老奶奶肯定是搬家了唄。這事是好事，可是現在沒東西，我們該怎麽辦？找來找去，就隻有幾個破粗瓷碗，一個破瓦罐。不過原先老爺爺那間屋子裏，還有些稻草，一摸，並不是很濕，烤一烤晚上睡覺算是有墊的東西了。
??這有點家夥了，起碼能燒點熱水喝了啊，這都快渴死了。
??先生火吧。那位說了，這野外生存，取火是最難。若通又該用什麽方法生火呢？沒那麽複雜，這若通跟著二先生，那也不是白跟的，知道在野外，不能喝生水，最起碼也得燒開了。既然要燒水，火種自然是要帶著啊，若通的背包裏，裝著打火機呢。招呼若凡，搜集點柴火，先把火生起來。四處找了些比較幹燥的鬆針竹葉，樹枝草根，就在堂屋裏，一時間生起了火來。
??若通一想，我記得當初老爺爺他們，都是從屋後的一口浸水井挑的水，我去把這些家夥洗洗，先把水燒起來啊。往屋後一找，行，還在。這間房子，那是在山腳略高的地方，取水就要因地製宜。屋子背後，正好有水脈，也不用深挖，也就五六十公分深，一米見方，挖開之後，山上的泉水，就從石縫泥土之中，慢慢浸滿這個小水池，所以這是浸水井。若通到地方一看，也不知道究竟是多久沒有住人了，這井邊上的土也塌了，水裏麵也長滿了水草。不過撥開水草一看，水還是非常清澈的。挽起袖子，就在旁邊扯了兩把野草，在水裏把破瓦罐和那幾個粗瓷碗洗的幹幹淨淨。等池中泥沙沉澱一會，又用碗舀了大半罐子的清水，回到屋裏，架上幾塊破磚石塊，引過火來，先燒開水。
??水還沒開呢，若凡興衝衝跑進來，師兄，師兄，你看，我找到什麽了？
??若通一看，若凡兩手的泥巴，一隻手抓著泥糊糊一個東西，好啊，紅苕，哪兒來的？
??紅苕，就是紅薯，也有叫白薯的。這東西自從明朝傳入中國，那就是救命的糧食。這玩意不挑地，多生多貧瘠的地都能長，產量還高。不但能吃，就連它的藤蔓，那都是以前喂豬的重要飼料。川南農家，就沒有不種塊紅薯地的。沒想到，老爺爺一家，人雖然搬走了，這東西自生自滅，還一直繁衍生息，今天算是救了若通和若凡了，還真是救命白薯。
??若凡洋洋得意，我不是出去找柴嘛，我在那麵一看啊，草很深，不過有些地方地麵上新發芽了，那葉子越看越像紅苕的葉子，我幹脆一挖，哈哈，還真有。你看，個頭都不小，這下我們有吃的了。
??走，走，再挖幾個去。
??又挖出來好幾個大紅薯，到井水那兒清洗幹淨。若通和若凡，從小就淘，當初小時候在觀裏，兩個人跑出去偷農民紅薯烤著吃的事情，那幹的多了。人家見是觀裏的小老道，也不趕也不罵，看見了還招呼他們，到家裏去，扔火溝裏烤才好吃。這都算是童年回憶吧。所以，弄這些，那叫做輕車熟路。
??喜氣洋洋抱著紅薯回屋，燒水，烤紅薯，又抱出稻草來，在火邊上一把一把烤幹。這都不必細表。紅薯這東西不好烤熟透，他們也是餓了，也不管透沒透了，反正先吃再說。兩個人吃得一臉的黑灰，嘻嘻啊哈哈，這又是果腹又是玩鬧的，不知不覺，天就黑了。
??到水邊簡單洗洗，回屋來借著火光，把幹稻草往牆角幹的地方一鋪，現在也沒辦法刷牙洗腳了，從包裏拿出幾件外衣來，往稻草上一鋪，還不錯，又軟和又暖和。若通到底有經驗，盡找樹枝，把火燒旺，多多的集熱灰，又埋了幾個紅薯進去，把瓦罐裏剩下的水，現在這水都已經涼了，都裝進了礦泉水瓶裏。又摸黑出去打了水重新燒上。他跟若凡說，這樣，半夜我再起來添一次柴，到了明天早上，喝的水也是現成的，吃的也是現成的，我們抓緊吃完喝完，帶著這兩瓶水，立即就能出發。路上走快點，最多過中午，準能走到有人家的地方去。到時候好好吃喝一頓，再休息一晚，後天我們一早就坐車，直奔寶真觀去。這一趟，我們轉的夠遠了，玩歸玩，正事可不能忘了。
??睡吧。反正包裏有什麽就都拿出來湊合蓋著唄。夜裏還是有點冷，不過屋裏麵兩堆火燒著，兩個人又是棒小夥子，搭著走了一天的路了，那是真累。不一會，兩人就都睡著了。
??所謂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這若凡一口一個師兄還真不是白叫的。若凡一頭睡下去，那就跟死豬差不多了，若通可還惦記著半夜要起來添一次柴呢。最開始那股困勁，也是直接就睡過去了，這心裏麵惦記啊，到了半夜了，就迷迷糊糊的了。火也漸漸熄了，就有點冷，這瞌睡就不是那麽穩當了。若通也不知道是醒了還是在睡，眼睛說睜吧，又睜不開，說閉上吧，又好像有條縫，能瞄著屋裏的火光閃爍，心裏就記得要起來，要添柴。
??就在似睡非睡的時候，若通就覺得一陣涼氣襲來，聽得大門好像是開了一條縫一樣。輕輕一聲，好像是大門在動。光線也不好，也看不真。被這一冷，若通好像醒過來點，心說這怎麽門還開了，晚上風有這麽大？迷迷糊糊的，也沒動，那個狀態啊，就是早上起來，賴床的時候那個樣子，自己告訴自己，要起來啊，身體卻不聽使喚，眼睛自己閉。就在這時候，口袋裏的銅錢動了。
??這一動，還不是以前那種微微顫動，這一動可來的猛，那感覺，就像是要跳起來一樣。若通是一下就驚醒了。哎呀，按理說，這銅錢那可是我師父傳的法寶啊，真要是有什麽妖魔鬼怪，那在相當的距離之外，就會報警啊。這一下來的這麽猛，能到是我剛才睡太實了，沒發現？現在它都動到了這個程度了，是不是妖魔就在近前了啊？若通再一想這個，唰一下，冷汗就冒出來了。這可沒遇到過啊。怎麽辦？
??若通心裏麵轉過一百個心思，這可不好，現在我的法眼沒開，不知道這究竟都是什麽情況，木劍那也還插在背包裏，放在那邊呢。這兩天運氣不對啊，怎麽接二連三遇到這妖魔鬼怪的？心裏麵暗暗著急，也不敢睜眼，這睜眼也沒什麽用。心裏麵盤算。突然就想到，我的木劍是在那個牆角，可是我身上那還不是有幾道符的嘛。有效無效，用了再說啊。現在這門無緣無故也開了，估計是進來東西了。不對，我要先想辦法把木劍拿到手，然後把法眼打開。
??說起來容易，你知道這門一開，進來的是什麽東西？銅錢這麽鬧，那肯定不是小事。要是法眼一看，麵前就是幾百個鬼，那怎麽辦？這是不是那個貓妖勾引來的呢？不對啊，它也不是我一合之敵，就算他能招來一批，那本事，無非也就是它那個檔次了。想到這裏，若通還略微放了一點心。心裏麵想好了對策，這就假裝睡覺翻身，手在臉上抹了抹，一個側身，就往右偏著睡了。身體一動。悄悄從懷裏掏出來幾個符。不管它三七二十一，攥在了手裏。也不敢多等 ，這節骨眼，那是絲毫狐疑不得啊。側過身去，拿好了符。口中念訣，右手一揮，幾張符呼呼帶風，往四麵就飛出去了。這幾張，有驅鬼的，有驅妖的，不管打的上打不上，總之是夠來的東西忙活一陣的了。符一出手，若通一個軲轆就奔牆角的背包去，要說若通的身手，林小強看來，肯定是大搖其頭，這簡直就是狗熊打滾嘛，不過要是和一般人比，那就算得很不錯了。一個滾就到了背包旁，身手就把木劍拿在了手中，蹭就站起來了。木劍在手，若通心裏那就算是有了定心丸了，口中念訣，手上書符，左手劍指往劍上一搭，呼呼往前左右三麵是幾下劈砍，後麵怎麽不劈？廢話，後麵是牆，劈什麽。這幾下，那都是有劍氣的，一般的鬼，挨著就是立馬完蛋，若通使出這招，算是先自保，爭取時間，呼呼幾劍劈出去，這才抓緊拿符，開了法眼。開發眼的時候，他是做好了心裏準備的，什麽青麵獠牙猙獰恐怖的妖啊鬼啊，有個十個八個的在麵前那也不怕，大喝一聲，法眼一看，咦，什麽鬼都沒有。
??若通手裏端著劍，拿著架勢，這睜眼一看，屋裏還是那樣，什麽東西都沒有，兩堆篝火是快要熄滅的樣子，屋裏黑漆漆的。也沒有鬼，也沒有妖。難道法眼沒開？再仔細一看，開了啊，自己剛才打出去那幾道符，法氣那是曆曆在目啊。這怎麽回事？難道剛才是我做夢，感覺錯了？銅錢其實沒動？不會啊，確實是動了啊，而且是史無前例的動的厲害啊。
??若通一想不對，這事情，小心為妙。再拿法眼仔仔細細看一遍，確實沒東西。劍是不敢離手，腳下踏定罡步，左手運起雷法，小心翼翼靠近火堆，見還是沒動靜，這才先把火燒旺。從旁邊先拿細草，再添幹柴，沒幾下，兩堆篝火燃的熊熊的，屋裏麵頓時明亮不少，也溫暖了不少。這人啊，就是這樣，隻要火光起來，有亮度有溫度了，心裏就先要平穩一大截。若通添了幾根粗樹枝，穩了穩心神，心裏麵琢磨，不對，這應該不是我睡迷糊了的錯覺，我從小就修煉，做夢都很少做，何況這銅錢在身上這麽久了，早就練得意氣一同，不會出錯了。這荒山野嶺的，過去幾十裏那橋哪兒出過鼠妖，今天還有隻貓妖跑掉了，這地方不定有什麽古怪。不探查個明白，那是放心不下。看銅錢的動靜，可比上次的耗子和今天的貓妖厲害多了，那耗子和貓，不管也就不管了，它們法力低微，也難以為禍人間，說白了，真要騷擾人，拿鋤頭給它幾下實在的，那一樣也就嗚呼哀哉了。這次來的東西，可比它們厲害，以後不管，以後成了禍害，說不定真能害人呢。
??若通心念一起，就刹不住車。有心把若凡叫起來，兩人一起探個究竟，可是一想，這若凡一來法術上還差得遠，未必能幫上什麽忙，二來，他也沒見過什麽世麵，到時候別大驚小怪的，反而拖自己後腿，第三嘛，自己遇到點事，來不來就叫幫手，倒像是自己沒本事一樣了。先不忙叫醒他，我先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再說。
??仗著手裏有仙器，若通準備一番，就要探查這古怪從何而來。走到牆角，打開背包，一樣一樣拿東西。
??兩道靈符，這是從木劍裏學的，護身的，早就畫好了，再念咒使上法力，一張貼前胸，一張貼後脖梗子。那位說了，不是貼後背嘛？你想，要他自己貼得上後背啊，手往後，就隻能貼後脖梗子。羅盤拿出來，七八張符拿出來，又拿出一張符，放在地上，從包裏拿出一個小塑料瓶子，裏麵裝的是朱砂，把朱砂倒了些在符上，一邊念咒，一邊把符按照一定的方法，折成一個小方塊一樣，這就是若通現在會的最大法力的東西了。
??準備已畢，保險起見，再開一次法眼，東西都在身上裝好了，劍插在身後，右手揮手就是一張符，點燃了，運動羅盤，羅盤的指針嘩嘩嘩自己是一陣地轉，轉了幾十圈，搖搖擺擺，就指向了大門口。若通一看，這是有問題啊，要是沒東西的話，不應該指哪兒啊。心裏麵就犯嘀咕，去還是不去？是就地困守，拿朱砂畫個法陣，撐到天亮，還是冒險出去？若通心一橫，這斬妖除魔，正是我輩的職責，門外就是有妖魔那又如何？我手裏的劍那也不是吃素的。左手端住了羅盤，右手拔出木劍，運起了雷法在劍上，輕手輕腳，就往大門走過去。
??大門剛才就隻是開了一個縫，不大，人是進不來的。若通也不敢貿然就推門出去，站在門口，借著門縫先往外左右瞧了瞧，沒動靜。這才把門又開了一點縫，又瞧了瞧，還是沒動靜，這才把門開了一半。門一開大了，外麵的風就進來的多了，把兩堆火一吹，那是火光搖曳，門外火光能照到的地方，忽明忽暗，各種奇形怪影晃動，真要是一般膽小的，那腳都挪不動了。好個若通，絲毫不懼，抖擻精神，踏步就出門來。
??出得門來，借著屋裏的火光和一點月光，這羅盤還是往前直指。若通往前一看，沒東西啊。妖氣鬼氣，都沒有啊。我們說過啊，老爺爺這房子，那是在山腳往上一點，站在門口往前看，就等於是往下看。黑夜裏，上看下，就是黑壓壓。若通一想，這眼力所到，沒有東西，難道它跑遠處去了？那追還是不追？追吧，要是跟上午那貓一樣，追又追不上，最後把自己還整迷路了，那怎麽辦？何況屋裏還睡個若凡，自己要是真走遠了，他怎麽辦？不追吧，自己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壯起膽子，出一下大門就打了退堂鼓了，這不喪氣嘛，自己跟自己浪費半天表情。若通一想，先追幾步，反正現在屋子裏篝火還是挺旺，遠遠就看得見，這就是個坐標一樣，自己也不走遠了，就看火光到時候的大小，遠了那就算了，追也追不上，不追也就不追了，它跑遠了，說不定是個什麽過路的東西，對我們沒敵意。到時候尋著火光回來，坐守到天亮就是了。
??想到這裏，這才抬腳前行。本來以為這羅盤直指前方，自己要一直往前走，眼睛還在地上找路呢，走出去十幾步，剛上了石板路，啪，這指針突然來了個六七十度的大擺動。好吧，你還在附近啊。怎麽知道還在附近？列位那都學過三角啊，這一下指針能擺六七十度，要是跑出去幾裏路了，它這麽橫向移動，一下要動多遠？所以必然就在附近。一看這個，若通精神倒提起來了，你還動，看我過來揪你出來。
??提穩了寶劍，一邊看路是一邊盯著羅盤一邊探看四周，手裏麵要端穩，腳底下要踩穩，就是眼睛有點忙不過來。往前又走了幾十步，都到了小樹林裏了，突然，啪，羅盤又動了，又是四五十度，好家夥，你還動的真快啊，知道我要逮你還不跑，看來等下那是一場惡戰跑不了啊，我也不怕你，倒要看看是你厲害還是我厲害。又往前行，這就要避開樹枝啊，腳下的爛泥什麽的，繞一點路出來了啊，彎彎曲曲走了那麽百十步，才到空地上，啪，羅盤又動了，這次又少一點，繼續追啊，就這麽，往右往右往右往右，若通端著羅盤走了半天，眼前火光一現，好嘛，剛才等於是圍著房子轉了一圈，自己又被帶回到大門外麵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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