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神仙也要錢
上回說道，林小強李兵正在愁沒錢，就有地產商來請他們做法。這錢都是在眼前，可是沒有這本事，那也拿不到。找個借口，準備拿楊大爺當擋箭牌，把幾人回絕了。
??林小強屁顛屁顛就跑到前麵，把事情跟楊大爺一說。那意思，楊大爺你是知道我這兩下子的啊，聽他們說的，那是真有古怪，我肯定是拿不下啊。人家話說的不好拒絕，就隻有動用您這尊大神，擋一擋了。
??楊大爺聽完，也不急著回話，半天才睜開一點眼睛，說道：“他說給你多少錢？”
??“他倒是沒有明……啊？”林小強李兵吃了一驚？這是楊大爺說的話？麵前這個別是假的楊大爺吧？林小強伸出手，揉揉眼睛，又伸手在楊大爺眼前晃晃。
??“晃什麽？”
??“不是，大爺，剛，剛才您說的什麽？”
??“我問你他說給你多少錢。”
??“嘿，您怎麽也提起錢來了？以前您可是從來不提錢的。”
??“哈哈，我自是不需用錢。來，我跟你們說。”楊大爺招呼林小強坐在旁邊，低聲說到：“我不要錢，那是因為我沒有用錢的地方。你還是需要錢啊。再說，你每次拿回錢來，我難道叫你都扔了？”
??嘿，這大爺，這個歲數了，還頑皮！不過林小強李兵一回憶，確實楊大爺沒說過他們不需要錢，每次有錢了，好吃好喝的，楊大爺也一點不少吃！這老頭，真有意思。
??楊大爺接著說：“我是強弩之末，就靠著這鼎爐苟延殘喘罷了。可是你總要接手這個攤子，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我們雖然是地仙，但是也是肉身，還要活在凡人之中，這哪兒哪兒都需要錢。那天李兵你不是還笑話觀裏真窮，畫符都用墨練，朱砂都不敢放開用嘛?這後麵多了一個人口，你們不也天天的苦窮嘛？等以後你們修煉有成，真要開始煉製法器的時候，哪樣東西不得去買去換？拿什麽買什麽換？缺錢哪兒成？以前不跟你們講，那是你們一點真本事都沒有，要是放任你們掙錢去，恐怕你跟他們學了壞，盡剩了坑蒙拐騙了。現在你們修煉的也有點模樣，去試試身手，多少賺點錢，也不是什麽壞事。”
??嘿嘿，這神仙也要錢啊？好說，隻要你老人家同意，裝神棍這種有益身心的活動，那是林小強喜歡的小遊戲。不過，“大爺，你說的倒輕巧。這騙凡人好騙，裝神弄鬼，比劃比劃，隨便化幾張符，就跟上次一樣，那沒問題。可那塊地方，我聽他們說的，可是真有古怪，我過去，那不是送死嘛？”
??“你剛才講的，我想過了。本地各處，我當初都有巡查，大概如何，我心中有數。那處地方，不過是一個聚陰之地，原本上麵有山，還可以引陽炁平衡陰炁。現在山挖去了，隻聚不散，陰炁堆積，自然會引得喜陰的鬼怪前來。等以後上麵建起高樓，又可以吸引陽炁，那鬼怪自然也就散去了。”
??“您倒說的輕巧。以後自然散去，問題是現在怎麽辦？你不會現在就叫我去捉鬼吧？我可不會啊，您還沒教我呢。”
??“哎。我告訴過你，這鬼怪本是造化所生。我們也不必非要除去。像這個地方這種情形，本就是因破土而起，無端的多出一個聚陰之地。鬼怪喜陰而來，也是本性，無可厚非。不過他們動用手段，驚擾人世，那就要管管了。哎，我這幾十年，困於舊傷，一直無力巡管地方，妖鬼之流，頗為囂張，有幾次還賴著二先生出手。如今你們既已學道，就去替我驅逐他們一番也好，也好顯示本地土地是還在管事的。”
??林小強李兵這才想起來，楊大爺可是管著八縣的土地公呢，按理說，這八個縣的妖魔鬼怪，那隻有怕楊大爺的份。我們那不算指定繼承人也要算親傳弟子了吧？哪有我們怕鬼的道理？不由腰板一挺，嗯，就是，楊大爺這個土地暫時是不想管你們，可是還有三太爺我呢！不好好收拾收拾你們，還真拿土地爺不當正神了！
??信心是有了，可怎麽管？抓鬼？捉妖？那沒學過啊。楊大爺哈哈一笑，附耳過來，如此這般，這般如此，把他們驅離了就是了。
??林小強李兵得了楊大爺的指示，簡單就商量了主意。轉過身來，把臉一抹，裝作憂心忡忡的樣子，就回到會客的屋。
??“小林師傅，哎呦，你這是怎麽了？老師父他怎麽說？”
??“不急，不急，坐，坐！”林小強先拐過去坐下：“這個事啊，我剛才跟老師父說了。老師父才入定回來，就被我追著問，先就說了我一頓。”
??“你受委屈了。你受委屈了。老師父他老人家怎麽說？”
??“老師父說，這城裏的地理他年輕的時候都勘察過。還記得南邊，你們是那是在南邊吧？”
??“是，是，就在城南。”
??“那就對了。老師父說南邊有幾個地方，那是天生的聚陰之地，容易招點什麽，不宜動土，特別是深挖啊，推山啊什麽的。我估計你們是不是動到那種地方了。”
??“嗨！”孫經理一拍大腿：“要不說你們觀就是靈呢。都不用現場去看，就知道怎麽回事！可不是推了一座山嘛？小林師傅，不用估計了，我看啊，八成就是碰到了你說的地方了！”
??趙總偏頭瞪了他一眼，把他瞪的老實坐著，這才轉身問林小強：“既然找著了原因，那你肯定知道該怎麽破解了？小林師傅，這下你可要一定幫忙啊!”
??“我也請示了老師父了。這種事以前沒發生過，以前誰也不能推山啊！既然現在已經推了，再堆回去肯定不現實。這忙啊，肯定是要幫的。不過啊……”力氣說著就撓撓頭，拖長音。
??“不過什麽？”旁邊趙總一聽林小強說推山引起的，心裏就信了幾分。雖然說這林小強是觀裏的道士，可是既然接這捉鬼抓妖的活，那也算是江湖人。江湖上的人，經得多見得廣，知道這搞工程，不是挖土就是推山，說這話難免是兩頭堵的江湖口。可是之前去的有幾個，都是朋友介紹的，據說是有點法力的，也都說是推這座山引起的。這江湖騙子總不能都用一個套路吧？林小強說願意幫忙，心裏就是一喜，可是這拖著長音，難道還有什麽麻煩不成？
??“不過啊，我們老師父是動不了了。剛才呢，也把這破解的法子給我簡單說了說。不過啊，我呢，還真沒應付過這事，道理是懂了，真下手做，能成不能成的還兩說。而且需要的東西也多，我們這觀也小，東西也不齊。你們等我先置辦置辦不遲。”
??“嗨，小林師傅，你缺什麽，盡管開口，我們幫你置辦就是！”孫經理接話到快。旁邊趙總心說，這管現場的就是頭腦簡單，人家這話還聽不明白？那就是要錢啊！上次沒直接問你要錢，你還不是給人家牽了條供電線過來？嗯，這都開口要錢了，雖說隻怕事情不小，但是心裏反而放下心來。
??“孫經理，你這話說的。人家要置辦什麽，你懂？”
??“我不懂啊。”
??“那你拍什麽胸脯？小林師傅，這準備東西的事情，那就隻有勞你費心了。我們也不懂，想幫忙也搭不上手。”往旁邊一遞眼神，另一個就從隨身的包裏拿出一個大信封遞到趙總手上：“這兒呢，是點燈油錢，不多，不多，就是表一表心意。要置辦些什麽，你就抓緊置辦。錢不夠，隻管說，我們這點忙還是幫的上。”
??說著就要遞給林小強。林小強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我不是要錢的意思。你去問問，我們觀什麽時候收過錢了！無量天尊，使不得，使不得！”
??人家趙總那是吃過見過的，管你真心還是假意，也不硬塞，也不多勸。站起身來，招呼幾個就往外走，到了神像前，規規矩矩磕了頭，把這信封就供在神前桌上。也不能林小強說話，領著幾人先出了觀門。等林小強趕上來，搶先就說：“我還有點事情，就不打擾小林師傅清淨了。這事情還麻煩你多費心。孫經理，你就聽小林師傅吩咐，什麽時候方便了，就接小林師傅過去。小林師傅，我就先走了。”說完是連連合十。
??“無量天尊！那您就慢走，我這腿也不方便遠送了！”
??“不送不送！”
??趙總倒是先走了，這孫經理就忙著和林小強約時間。林小強一算，剛才大爺吩咐的，今天就能辦完。人家錢都給了，拖著倒是不好。對孫經理說，明天上午十點吧，你來接我。中午這陽炁重，我心裏也有底。你先忙去吧，我這還要準備呢。約好了時間，孫經理也走了。
??看他們都走遠，林小強急急回到觀裏，拿起信封打開一看，謔，還真不少，四萬塊。
??“謔，他還真舍得！”
??“哼，舍得？你知道這樣的工地停工一天是多少錢嘛？真要拖他個十天半個月的，他受得了嘛？要是他們強行施工，那牆再出點事情，這點錢？哼。”
??“那改動改動，不在哪兒修牆不就完了？”
??“改動設計？你說的容易！什麽叫牽一發而動全身？改動整體設計，想都別想。”
??“我倒是沒有接觸過搞建築的。你上班接觸的人多，你說了算。那依你的意思，這錢還給少了？我們再想法要點？”
??“哎呀，行了行了，就這樣吧。能有四萬就不錯了。先準備吧。”
??把錢給楊大爺過目，大爺就說你們自己收著自己計劃著花就是了。答應一聲，回到後院。進院就看見小曼在待客那屋收拾桌子上的茶杯，林小強二話不說，過去打開信封，掐出一摞來，遞給小曼。
??“你先拿著，買點衣服啊什麽的。”
??小曼站住身形，也不接這錢，似笑非笑的望著林小強：“還是那個做派。我說你們這裝神弄鬼的，倒是來錢挺容易啊？”
??“哎呀，跟你說了你也不懂，拿著！”把錢往她手裏一塞。林小強回屋放好了信封，揣著幾百塊出門了。
??現在這路也修的好了很多，轉出觀來，沒幾步就上了大路，招了輛車，進城買東西去了。
??黃紙要在紙火店買，明礬那是日雜店，新的毛筆要上書畫筆莊，白芷、朱砂得去藥店。又到農貿市場買了個新的石臼，這才抱著東西回觀裏。
??按大爺說的，提起井水來，把明礬化在裏麵。另外拿一個碗，把白芷泡的軟軟的，再倒進石臼裏搗的稀爛。又拿一個大碗，一份明礬水兩份白芷水混合好，就放在地上沉澱，最後舀出上麵清亮的一層，裝在一個小碗裏。另一邊兩隻新毛筆發好，另一個小碗化好朱砂。
??這次畫符又是不同。楊大爺傳的，這是一張陰陽符。李兵先把兩種符文畫的熟練，試著注入魄氣和陽炁，準確無誤，一看都已經天黑，這才正式開始畫。
??先使用明礬白芷水畫出四張符來，放在一旁等它們晾幹。這個符，大爺說其實就相當於是告示，就是寫給來搗亂的鬼怪看的，本地土地現在出告示了，正式通知你們，叫你們趕緊走，這兒是受我們保護的，知趣的趁早滾蛋，不知趣的後果自負。這道符是水畫的，凡人的眼睛那自然是看不見。
??等那四張都幹透了，再在上麵用朱砂畫一道符。這紅紅的就顯眼了。這一道符，那是吸收釋放陽炁的。白天符吸收陽炁，夜晚再釋放出來，以抵充平衡那個地點的陰炁。等高樓修好，建築自身可以吸收陽炁了，當地陰陽平衡，聚陰之勢自會消失，那些喜陰的東西當然就不會再來了。
??費了大勁，四張符畫好。李兵拿著符到了神像前，一一排好，供在桌上，對著神像拜了幾拜。又稟告楊大爺，符畫好了，下麵怎麽辦。
??楊大爺點點頭。關照李兵看看小曼怎麽樣。李兵回後院一看，小曼和平常一樣，早早就關燈睡覺了。回到前麵，跟大爺說清。
??楊大爺這才起身，站在了神像前，拜了三拜。接著站立不動，過了一會兒，二目圓睜，雙手微抬，口中念念有詞，就之間麵前神像突然金光大作，仿佛背後有萬道佛光一樣。接著隨著楊大爺抬手，神仙居然緩緩升起，神像下麵的底座四周，一陣一陣的金光在轉圈，神像越升越高，都快頂到屋頂了，這才這才停止不動，就懸停在半空。原本放神仙的那個位置，剛才是亮的都不敢正眼看，現在金光收斂，好像是有形的花瓣一樣，閃著淡金色的光，在原地緩緩旋轉。
??楊大爺手勢一變，從這花瓣之中，慢慢的又升起一樣東西，四四方方，半個礦泉水瓶子大小。上麵閃著金屬的光澤，說金又不像金，銀又不像銀，銅也不想，是鐵也不像。但是那光澤就是某種金屬。升起來超過了花瓣的高度，也懸停不動。這不動了，林小強李兵嚓看的清清楚楚，這就是四四方方一個金屬的疙瘩，表麵也沒有什麽花紋啊，雕刻啊什麽的。這是什麽東西?
??楊大爺歇了口氣，手一揮，又起變化。這個金屬疙瘩突然又是金光大作，林小強連忙甩臉躲開。等金光暗下去，再回頭看，這金屬疙瘩居然分成了大大小小的幾個，一、二、三……數清楚了一共是八個。楊大爺一招手，其中一個穩穩的飛到楊大爺的手中，李兵這才看清楚，原來這金屬疙瘩地下還是有花紋的，看那樣子，好像是字。哦，李兵突然回過神來，原來這是印啊。
??楊大爺拿著這印，在每一張李兵畫好的符上都蓋了一下，就隻見蓋下去之後，符上就是像水波一樣蕩漾一陣陽炁和陰炁。四張符蓋完，楊大爺鬆手，這印又飛回其餘七塊之中，大爺一揮手，八塊又合為一塊，又是一陣金光，旋轉之後，慢慢落回那光的花瓣裏麵。楊大爺再一招手，頂上的神像也慢慢落下，歸於原位，金光散盡，一切都和以前又一模一樣了。
??楊大爺對著神像拜了一拜，又回到椅子上閉目休息。林小強李兵現在不知道怎麽辦，這又是什麽，等了半天，見楊大爺睜開眼望著他，這才問：“大爺，這，我們，這剛才是什麽啊？”
??“這是本地土地的仙蒃。按俗話說，就是土地的印信。”
??“這有什麽用？很厲害嘛？”
??“哈哈，這秩仙和散仙，區別就在這仙蒃上。你別看這小小的一塊，那都是曆代行仙土地的心血，其中陣法無窮，蘊藏巨大能量，記錄許多仙法。持此印信，才可轄製地麵，約束各路。受此仙蒃，可受其庇蔭，萬一之時，能保無虞。”
??“哦，這既是委任狀又是教科書還是救命符啊。那厲害了！大爺，你蓋這幾下就管用了？”
??“我這印信，日夜在陣中磨礪，法力又有不同。這簡單蓋幾下，已經把本地土地的氣息帶上了。此符現在威力又有不同。”
??“那是，不蓋上大印，告示那也沒有公信力啊。這好，大印一蓋，我們這就算是正式通知了。哈哈，誒，你說，這有沒有點薑太公在此，諸神退位的意思？”
??“我看就是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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