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經濟頭腦
林小強和李兵簡單一商量，既然這瓷磚有古怪，東西那肯定在底下。問題是怎麽開呢？這破陣法也沒學過啊？林小強把心一橫，法術不會，使蠻力我還不會嘛？不就一塊瓷磚？掄拳就砸。要說林小強現在這拳頭，那比榔頭也隻強不弱，按照現在這力氣，咣咣兩下下去這瓷磚就得稀碎。可是砸了好幾下，瓷磚紋絲不動。絕對有問題！林小強一咬牙，用盡全身力氣，魄力使到最大，叫李兵魄氣也全開，再帶上陽炁雷，大喝一聲，一拳砸下去。就聽得是金屬相撞的聲音，鐺一聲，林小強的手震的要斷一樣，皮開肉綻，這手感覺就不是自己的了。李兵也震的頭腦發麻，暈暈乎乎。地上一陣淡金色亂閃，然後就像遙遠的地方傳來了一陣雷聲，轟轟轟，嚓，瓷磚碎成了無數小塊，接著就往上炸，林小強連忙躲閃，就是這樣，臉上躲過去了，胳膊，身上還是挨了好幾下。
??喘息一陣，見沒有什麽動靜了，扒開碎磚一看，裏麵豎著有一個槽，長寬也就一副撲克大小，裏麵好像插著什麽東西。拿出來一看，一個硬皮麵的小筆記本。翻開來看，很小的字，密密麻麻的，都是些日期，數字。林小強也看不懂，拿到劉三麵前，劉三已經嚇傻了，挨了一耳光才清醒過來，一見寫的東西，連連點頭：“就，就，就是，就是這個賬！”
??哈哈，東西到手就好辦。門外砸門的聲音越來越大，隱約還有罵人的聲音。哼，三太爺才懶得管你們呢，你們哪兒知道，就這一夜，三太爺幹了多大的事?這些爛攤子，自有人來收拾。回到廚房，找出電話，直接就打給吳瓊。
??撥一遍，無人接聽，再撥，無人接聽。再撥，剛響了幾聲，啪人家給拒接了。我的個去，再撥。吳瓊的聲音傳來：“大清早的你煩不煩！等下我給你打過來。”說完就掛了。
??等？我才不等呢。接著撥。好在吳瓊是刑警，從來不敢關機，要是把機一關，林小強也沒轍。
??“我說林小強，這大清早的你鬧什麽鬧？昨晚上我們四點多才收隊，你讓我先睡會，別鬧！”
??鬧？這兒天大的正事呢！
??“我說吳警官，你是警察吧？”
??“啊。”
??“這販賣人口你管不管？”
??“什麽？”
??“走私軍火你管不管？販毒你管不管？殺人放火你管不管？”
??“你什麽意思？”
??“我就問你管不管！”
??“管啊！”
??“管就得了！快過來吧，這一網給你撈著大魚囉！”
??電話打完，心頭大定，這才感覺到手疼。滿屋子找酒精紗布。也不管樓下的罵街，門口的擂門。110的帥哥來敲門也不理。單等吳瓊帶著幾個人過來，哄散閑人，這才開門，把前因後果一五一十一說，賬本子一交。特別交代了，事情就這樣，你們看著辦，別來找我，到你們警察局錄口供我可忌諱。也不管吳瓊，徑自下樓。
??吳瓊本來還將信將疑。把這本子一看，媽呀，頭都大了。這要馬上匯報啊，組織抓捕啊。要是照本子上寫的，這個團夥的規模那有點嚇人了。警力從哪兒來？怎麽組織？保密工作怎麽開展？這一網下去，網眼鬆鬆到什麽程度，緊緊到什麽程度？全是事啊！
??留下吳瓊頭痛不管。單說林小強，瀟瀟灑灑下樓，找到那輛金杯，一看，小曼還坐在裏麵。車就扔這兒，自有吳瓊善後。拉出來小曼，這往哪兒去呢？其他先別說，先把兩人身上的傷處理一下啊。
??轉過幾條街就有家醫院。掛號，處理傷口。還好都是簡單外傷，就是碘伏消毒，給了點消炎抗感染的藥。走出醫院，也沒有什麽地方好去，沒辦法，先回觀裏吧。
??林小強李兵現在那是乖孩子，站在楊大爺麵前，昨晚上去了哪兒，幹了些什麽，怎麽想的，雖然簡單，但是老老實實全說清楚了。小曼就站在林小強身後。林小強說完，就說，現在她也沒地方去，身上又有傷，我想暫時把她留在觀裏。
??楊大爺點點頭，叫林小強先帶小曼去把以前若通住那間屋收拾出來，暫時就住哪兒。林小強答應一聲，拉著小曼先進去。收拾完畢，林小強這才坐在小曼對麵：“你怎麽會差他們那麽多錢？”
??“家裏麵弟弟要結婚，叫我拿50萬出來。”小曼麵無表情，歪著頭，緩緩地說。
??“你還有個弟弟？他結婚幹嘛找你要錢？”
??“你不用管。反正我說了，這筆錢給了他們，以後他們就和我沒關係了。”
??“什麽叫沒關係？哎，這些先不說。你錢不夠，就去借高利貸？”
??“我這些年也存了點錢，你給我的我大部分都存著。結果還是差20萬。”
??“他們的錢你都敢借？你膽子真大！”
??“本來說好借一個月，還30萬。你也知道，有個老板一直想找我玩大的，我沒答應。我原本想找他接一單，就夠還了。”
??“就那個變態?拔指甲那些那個？你瘋了？”林小強眼睛都瞪大了。小曼也不理他，自顧自的說：“可是後來一直沒聯係上他。掙的錢又不夠，到時間錢就沒還上。隻還了點利息。”
??“然後就利滾利到一百萬？你怎麽不找我？”
??小曼抬起頭，盯著林小強的眼睛。目光淡淡的，可是盯的林小強心裏發毛，不自覺的扭過頭躲開她的眼神。
??“我找你，我上哪兒找你?你不是從來不讓我聯係你嘛？”
??“那，那是以前。我後來不是出家了嘛，你找我我想辦法啊！”
??“嗬，你想辦法。什麽辦法？瘸著一條腿去偷？”
??“我，我，”林小強被問的啞口無言：“那你也不能就讓他們這麽折磨你啊！”
??“哼，什麽是折磨。哎，有時候我想，就這麽死了也好，一了百了。”
??這天就這麽聊死了。林小強光張嘴找不到話說。撓撓頭，自己苦笑一聲，像是安慰小曼又像是安慰自己：“哎，都過去了，沒事了。”
??再坐著就有點尷尬了。林小強起身到前麵，給大爺回複一聲。這觀裏多一個人，練功肯定會有很多不方便，怎麽辦也要等大爺指示。
??楊大爺倒沒有提其他，首先又是教育林小強：“小強，你這暴虐之氣還是太重，動輒下手傷人。雖然事有所起，情有可原，但是依仗仙體，欺淩凡人，總是不妥。看來這數月修心，對你也並無效果。小強，需知凡事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四。你若不改，終究與仙道無緣。”
??林小強跪在大爺麵前，眼淚都流出來了：“大爺，我知道了！”
??“起來吧，哎！”
??李兵一看，連忙岔過話題：“大爺，你說這女的是妖是鬼啊？還有，那個瓷磚上麵的，是不是什麽陣法啊？”
??“嗯。是妖是鬼，都無大礙。你們還是專心修煉五雷法，修行到了，自然得知。”
??這大爺，還賣關子。不過昨晚上確實消耗太大。生魂魄氣都下去一多半了。李兵招呼林小強，什麽都不說了，先打坐吧。
??傷要慢慢養，一天比一天好。本事要一點一點練，越練就越熟。有小曼在，練功就多了許多不便。不過小曼有眼力，沒事從來不上前麵來，就在後院洗洗涮涮。平時也不出門，隻出去過一次，問林小強要了幾百塊錢買了幾件衣裳。每天就是做飯洗碗，或者侍弄林小強的菜地。至於林小強在幹什麽，他們爺倆怎麽吃的這麽少，從來不問。林小強不和她說話，絕對不主動找林小強說話。林小強怎麽過怎麽覺得別扭，可是現在又沒有辦法，隻能這麽過吧。
??問題是多了一口人吃飯，林小強的經濟負擔又出現了。這楊大爺不吃什麽，林小強慢慢開始辟穀，吃的也少。不怎麽用錢，就沒覺得錢不夠用。來了一個小曼那是正常人，人家得吃啊。又是身體心理雙重受傷，吃好一點不應該？林小強出去買菜的時候，總想著給小曼買點好的，可是吃好了，錢就花的快。本來林小強就沒存下幾個錢，李兵是一直敲警鍾，再這樣下去，要破產了啊。
??哎呀，現在也沒地方弄錢去啊。我們學的是仙法，不是看墳地送死人的手藝啊？這哪兒換錢去？愁啊，愁吧。有時候打著坐，林小強一想起這個就歎口氣，他一歎氣，李兵也跟著歎氣。
??這世上的事，盡是柳暗花明。這天打完坐，林小強在觀門前散步，正在煩這沒錢的事，就聽見有人來。有了前幾次的經驗，現在隨時隨地李兵都開著一點魄氣，耳力那是好的不用說。一聽，三個人。走路步履沉重雜亂，不像練過武的。林小強也不著急觀望，就一瘸一拐散自己的步。不一會，三人來到近前，西裝革履，前麵一人有點眼熟，倒是想不起來是誰。
??“哎呦，正好，小林師傅，在這兒走走？”
??“無量天尊。在這兒散散步。你們三位是？”
??“你不認識我了？我們工地上，挖出個墓，你來給我們做的法術啊。你忘了。”
??“哦，嗨，你這沒戴安全帽，又穿著西裝，我還沒認出你來。無量天尊，好久不見。還沒感謝你給我們通電呢。今天不在工地上，怎麽又到我們這兒來了？”
??“小林師傅，你客氣，你客氣。來來來，我介紹一下，這是我們老總，趙總。”
??說著就抬手指引，旁邊一位五十來歲，人挺精神，就是微微有點謝頂。
??“無量天尊。施主好。”林小強有一段時間沒裝神棍了，今天不裝個夠，那等多久才能過癮啊！當下稽首行禮。
??這趙總習慣性的伸右手要握手。林小強抬手一揖，把他弄個措手不及，頭腦急轉，確實也沒有和和尚道士握手的道理啊，好在反應快，左手連忙跟上，雙手合十，接連拜幾下：“小師父好，小師父好。”
??“三位這是有何貴幹啊？”
??“小林師傅，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要不咱們借一步說話？”
??林小強點點頭，引著三人就進觀往後院走。三人進門一看見楊大爺閉目打坐，又紛紛向楊大爺拜了拜，見楊大爺沒反應，也不知道這是什麽高深的功夫，不敢言語，跟著林小強倒了後院。
??一進後院，小曼見來了外人，扭頭就進了自己屋。來人一看這觀裏還有年輕女人，不禁一愣。遠遠看去，院裏還晾著小曼的內衣胸罩，這臉色就有點尷尬。林小強臉皮多厚啊，就當沒看見三人的表情，躬身請三人就進了吃飯那屋。
??進屋落座，林小強又拿出好茶葉泡上三杯。賓主客氣幾句，那位工地的負責人這才說明來意：“小林師傅，這事情呢是這樣的。我們公司啊，那是做建築的，你是知道的啊。這做建築啊，就免不了要動土。這動土呢，有時候就不知道會不會衝撞了點神啊鬼的。這個，你懂啊。”
??“嗯，嗯。你們上次不就挖出個墓來嘛。”
??“對嘛。說到那墓，嘿，還就是你的修行高法術好。自從你一做法啊，現在都封頂了，啥事沒有。當時啊，還有人說，這個歲數，能有多大道行？結果……”
??正說的起勁，旁邊趙總輕輕咳嗽一聲，這個負責人連忙轉過話題：“嗯，嗯。小林師傅，現在是這麽個事。在南郊啊，我們還有個工地，才開工兩個月。可是啊，這地基打下去了，有塊地方就是立不起牆來。用磚頭砌的，過一夜準塌。木模板鋼筋澆築的，第二天打開看全是碎塊。剛開始，我們以為是誰搞破壞，調查了一通，還專門裝了監控，結果你猜怎麽著？那牆就是自己塌的。邪門了。還有，晚上值夜班的工人，說總是看到有什麽東西在半夜裏晃，現在都沒人敢值夜班了。我們懷疑，是碰到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了。”
??說到這兒，壓低了聲音：“不瞞你說，他們也請了幾撥過去做法。都不管用。我這聽說了這事，那隻有你出馬才鎮的住啊。我跟你說，我們趙總剛開始還不信，我就叫我們工地上的出來作證，大家對你那都是佩服的不行。這才專程過來請您，怕我們麵子薄，我們趙總這是親自出馬。您就給我們趙總個麵子，辛苦一趟？”
??還有這事？剛筋水泥立不起牆來？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哎呀，這搞不好真就是妖啊鬼的作怪呀，可是現在我們這修煉的本事，還沒到那一步啊。再說了，這閑事楊大爺讓管嘛？
??林小強聽完就直搖頭：“孫經理，這事我可幫不上忙。”
??“別呀，小林師傅，我們就指望著你了！你的本事我那是知道的，何必我們這個交情你還要端點架子，要我們三顧茅廬？玩笑了啊，玩笑了啊。”
??“還真不是我端架子。哎呀，我就明說了吧，我的本事，還管不了那麽多。”
??“你真會開玩笑。你的本事那是能假的嘛？小林師傅，我們趙總都親自出馬了，這個麵子你不給我，總要給我們趙總吧？”
??“我對他說就是。你不用擔心。”
??林小強欠身起來，對著那位趙總說：“無量天尊。趙總，這個這個，不是我不想幫你啊。這第一，我這道行，實在是也沒有幾下子，要是真有什麽古怪，不見得頂用。這第二啊，我們這觀你也看到了，就我和老師父兩人，裏裏外外還都離不開我，老師父那個年紀了，身旁不敢離人。這第三嘛，現在我也是功課緊，每天連門都不出，老師父逼著用功呢，實在走不開。這個，你看看，哎，這市裏的能人多了，你怎麽找一個那也比我強啊？”
??那個趙總聽完，點點頭說：“小林師傅，你說的這觀裏的實際情況呢，我們也都看見了。確實也比較具體。我呢是這樣的想法，旁邊這個工地，那是多虧了你的，說起本事，你是謙虛，我們心裏自然是有數的。我也知道，出家人規矩大，戒律多，不願意隨便入我們這俗世來沾染些俗事，可是既然你都幫了一次了，那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這次就勞駕你也辛苦一趟。你放心，觀裏的事務，我立馬安排人幫你看著，絕對不出一點差錯。我們也速去速回，不耽誤你的清修。你就先過去看看，要是你能幫，那就麻煩你給我們去了這心病，就算你不能幫，我們也一樣感謝。老孫跟我說了，你們觀那是正經修行的，我也不敢說報答回報的俗話，但是我是生意人，在商言商，這經濟頭腦那是習慣，我一進這觀，就覺得確實是太清苦了，雖說你們出家人不講究這些，可是我們外人看來，這就簡直是太簡陋了。小林師傅，我不懂啊，我就看以前的人許願，都是重修廟宇再塑金身的，可見這條件弄好一點，神啊佛啊也是不反對的。總之，你先辛苦一趟，我們自然會好好感謝你的。放心。”
??也沒什麽新鮮的，就是給錢唄。林小強李兵倒是若有所動，這林小強那是賊，來錢容易，花錢大方，哪有什麽經濟頭腦。李兵辛辛苦苦的打工仔，就知道節約，這經濟頭腦也不發達。到觀裏都一年多了，也沒有幾筆收入。幫這些有錢人，來錢倒是快，不失為一個財路。可是現在除了小曼，好像也沒有什麽特別需要用錢的地方，拿那麽多錢也好像無用。不過人家這話說的都在理上，還不好推辭。真拉下臉來就是不去，好像也不是林小強的風格。誒，前麵有個巨大的擋箭牌啊，哈哈，他老人家你們也惹不起。
??“無量天尊。趙總，你說的都在理上。可是，哎，這樣，各位稍坐，我到前麵問問老師父，要是老師父不讓我去，那幾位就隻有請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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