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如湯潑雪
大飛實在熬不住，一五一十全說了。
??原來這劉三，有個情婦，說是情婦，其實就跟老婆差不多。劉三一輩子打打殺殺，倒是不好色，這個女人當初為了跟他，把自己丈夫給殺了，後來坐了十年牢。出獄之後，劉三也是死心塌地的跟她過。劉三以前混的也一般，最近十年才漸漸呼風喚雨。據說，這些年的買賣來往，各種暗賬，都放在這個女人手裏。
??本來這個女人和大飛他們那都是沒有交集的，劉三有意識的不讓這個女人露麵。劉三自己有好幾處房產，平時身旁也有幾個保鏢，每天在哪兒過夜，都是臨時才決定的。不過到那個女人哪兒，倒是有一定的規律。大飛還隻是個小頭目的時候，一般都是獨來獨往。有一回出去收賬，收的錢自己先拿了一部分來揮霍。結果喝酒喝多了，被出租車駕駛員就給扔在街上了。半夜裏醒過來，一檢查錢還在，可是頭昏眼花，就躲到一個屋簷下麵坐著醒酒。就這個時候，看見劉三還有他的兩個保鏢進了對麵的一棟樓。大飛先是嚇了一跳，生害怕自己挪用錢的事情被劉三知道，後來頭腦清醒了點，才思考這劉三到這兒幹什麽。這人都有好奇心，好奇心一起來，攔都攔不住。本來就頭暈的不行，走都走不動，幹脆就躲在這個暗處的屋簷下，半醒半醉的靠著。一直到了早上六七點鍾，天剛蒙蒙亮，才看見劉三他們下來。這大飛表麵魯莽，心裏還是有點小算盤的。一直就聽說，有個梅姐是劉三的情人，可是誰都不知道她的真實麵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是不是就住在這兒啊？一存了心思，就時不時自己夜裏溜達過來盯梢。他存的心思，其實就是想跟這個女人套套近乎，走走夫人路線，往上爬一爬。前前後後半年，劉三過來的規律基本摸清了，但是和這梅姐確實沒機會搭話。後來他弟弟小飛幫著他成了大頭目，就把這份心思放下了。不過劉三這個情婦住哪兒，長什麽模樣，他們這一級的，還真隻有他知道。再後來，劉三連拐賣人口的事情都交給他做，就徹底沒有了這個夫人路線的想法，自己也知道嘴要緊，從來沒有往外透漏過半句。今天林小強下手太狠，揚言要這麽一寸一寸把骨頭全捏碎，這個死法太慘了。也是為了保命，竹筒倒豆子，全說了。其實他說這話，還是存了個心眼，你林小強一個人單槍匹馬的過去，那兩個保鏢能是吃素的？他們要是把林小強給弄死了，那今天收的除了五十萬，還有六七十萬呢，到時候盡可以都栽在林小強頭上。也算是對自己的一點補償。
??林小強聽完，這事不宜遲，現在都快天亮了，按照大飛說的，現在劉三應該就在他情婦哪兒。等天亮了，他們發現大飛出事了，就不好辦了。想到這裏，林小強拿繩子把大飛一捆，幾個人的手機都關機，然後砸爛，堵好大飛的嘴，把他也捆在桌子上，臨了還是不解氣，連出幾腳，把大飛的手腳都揣斷了，打開大飛說的那個蛇皮口袋，裏麵都是錢。拿好了東西，這才叫幾個女人和小曼一起走。
??把金杯開過來，送幾個女人上了大道。對她們說：“這錢你們拿著，自己逃命去吧。今天的事情你們最好都爛在肚子裏，不然，你們自己知道是什麽後果！”
??也沒時間和她們廢話，趕下車去，把蛇皮口袋往外一扔，載著小曼往大飛說的那個地點趕。小曼抱著肩膀，呆坐在後座上，也不說話。林小強現在也沒有功夫和她說話。一路狂奔，五點快到六點了，這才來到大飛說的那個位置。
??這是二環上很普通的一棟居民樓，甚至都有點顯得老舊。一樓改出來幾間門市，進出隻有一個樓梯間。林小強也來不及細想，對著小曼說了聲：“坐車上等著我。”就下車上樓。
??到了大飛說的那家門口，林小強打開魄氣，貼在門上聽。
??“嗯，客廳裏有人，至少兩個。”
??“那個大飛沒騙你？”
??“不知道。騙不騙的大不了是個套。就是龍潭虎穴現在也隻有往裏闖了。好像這兩個人都沒睡，呼吸聲比睡著了的要急促。”
??“怎麽辦？”
??“怎麽辦？進唄！”
??林小強從樓梯間退了出來，繞著這個房子轉了一大圈，又打開二樓一戶沒有人的房子，進去把房屋的分布簡單探查了一遍。這才決定，從廚房進去。
??徒手爬上七樓，那對林小強都不叫事。手指上使勁，把不鏽鋼的保險窗給折斷了一根，那空隙就夠林小強過去了。悄無聲息的打開了廚房的窗子，探身進來一看，收拾的幹幹淨淨，鍋碗瓢盆齊全，是個過日子的模樣。
??比貓還要輕，摸到了廚房門後。耳朵貼在門上一聽，這下又比在大門外清晰，客廳兩個人，呼吸穩定悠長，這應該是那兩個保鏢，另外一間房，兩個人，呼吸有點亂，應該是劉三和他情婦。
??進是進來了，下一步怎麽辦？林小強那是經驗豐富，拿出手機，插上耳機，就搜耗子打架的聲音。放在以前，這都要靠嘴巴學，這也是賊的本事之一，口技。現在科技發達，手機一搜，什麽都有，變聲軟件都有。找好了一段聲音，把耳機拔掉，一按播放鍵，廚房裏就是耗子的聲音。林小強把手機一會兒舉高，一會兒稍微捂著點喇叭，蹲在地上，輕輕拿起一個不鏽鋼的盆子，往地上一放，“咣朗朗”作響。
??這招果然管用。鬧了一會，就聽見客廳方向有腳步聲過來。林小強把手機藏在櫥櫃裏，自己則站在門的旁邊，貼著牆，隔門有一點距離。這都是經驗。
??來人很謹慎，走路也很輕，打開門也很輕。先是開了一條縫，林小強的手機在櫥櫃裏響了不停，來人也不開燈也不開手機，在門口站了一會。林小強屏住呼吸，知道這招有點弄巧成拙了，來的這個已經起了疑心，不能等這段音頻再重複播放了，林小強突然伸手把門撥開，右手一探就斬在那人脖子上，這也是仗著林小強現在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堪比鬼魅，稍微慢一點都得手不了。這一擊得手，來人哼都不哼就往下倒，林小強趕忙扶住，輕輕放在地上，閃身出門。出的門來，就看見對麵沙發上正坐著一個人，一見林小強進來，二話不說就抬手，林小強看得分明，手裏是一把槍。要比快，林小強還是勝過許多，身體往旁邊一撲，左手的小刀就出手了。
??一刀直奔手腕，一刀直奔大腿。林小強這飛刀，比子彈也差不到哪兒去，那人的扳機都還沒來得及扣下去，手上就中了一刀，把手腕來了個對穿，大腿上被紮一刀。剛哎呦一聲，林小強已到麵前，手刀一斬，撲通倒地。
??這麵還是弄出了動靜。林小強一聽，臥室裏麵的人已經驚醒了。一不做二不休，林小強一個健步就衝到臥室門前，抬腳就揣，門一開，向前蜷身一個滾翻。林小強現在魄氣打開，揣開門的一瞬間，已經把裏麵看了個清楚，據門口一米多是床，床上坐著一男一女，男的手裏拿著槍對準門口，林小強開門翻身，槍就響了，林小強早就預計到有這個了，哪能讓他打著？地上一個小滾翻，已到床前，抬手就拿手腕。真叫出手如閃電，床上劉三連開第二槍的時間都沒有，就被林小強把手腕子掰脫臼，然後林小強還是老一套，幾下把手膀子給取了。
??動作太快，劉三連叫痛都沒有時間。旁邊的女的都驚呆了，張著嘴發不出聲音。
??打鐵要趁熱，林小強不敢耽擱伸手就撕拉把床單撕開，先把劉三捆住，往地上一扔。然後把那女的捆住，把兩人都拖到客廳。這才去收拾那兩個保鏢，也是捆個結結實實。
??劉三到底見過些世麵，雖然兩手脫臼，還被捆的結結實實，一樣是掙紮著坐起來。林小強把燈打開，大大咧咧往沙發上一坐：“劉三哥，好久不見啊！”
??“是你？”劉三滿眼都是詫異：“小三爺，你這是做什麽？”
??“我做什麽？你對我做了什麽？”
??“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井水不犯河水，小三爺，你這是從何說起？”
??“哦？你叫人來殺我那又是為了什麽？”
??“我？我叫人殺你？誰說的？我他媽撕了他的嘴！小三爺，這肯定是誤會，肯定是誤會！”
??“不是你？”
??“肯定不是我啊！小三爺，你劉三哥再不長眼，也不會得罪你這樣的人物啊！況且，我們各行各路，沒有恩怨的啊！”
??“好吧。是你不是你都無所謂了，我也是隨便問問。”林小強心說好險，看來現在修煉未成，這樣的事情還是少幹。要是有什麽透視啊穿牆啊控製魂魄的法術，又怎麽會冒險槍下動手。這仙體是強悍，不過估計也擋不住子彈啊。
??“我說三哥，你怎麽又幹上拐子的生意了？”
??“我，我這也不是為了掙錢嘛？”
??“哎呀，全天下的錢都給你掙了，是不是哪天你一高興了，還要把我們的生意也做了？”
??“不敢，不敢。小三爺，這裏麵肯定有誤會，咱們有話好說。”
??林小強心說這都動槍了，臉都撕破了，還說什麽。站起身來，亮出小刀片。劉三以為林小強要殺他，雙腳亂蹬，直往後退。倒是旁邊的女人冷靜，叫住林小強：“你是小三爺？”
??林小強一直沒關注這個女人，她一叫，這才仔細一看，四十多歲，頭發散亂，長相還不錯，皮膚一看就是保養的很好，一個皺紋都沒有。聽聽她又說什麽吧：“沒錯，是我。”
??“我聽老劉提起過你。他說你本事了得，我還以為是吹牛。今天看見了，你確實不一般。”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好話人人愛聽，林小強聽了也有點得意，接著聽她說什麽。
??“我想，就你和老劉，那是兩條線上的，不可能有什麽恩怨。小三爺，你可是吃功夫飯的，這沾血的買賣我想你是不會做的。”
??這個女人不簡單。先穩住我，再探我的底。林小強和李兵簡單商量幾句，看來劉三不過是傀儡，搞不好這背後的大老板是這個女人。怪不得這個女人出來之後，劉三才混的風生水起呢。
??“小三爺，是不是有人挑撥，請你來嚇唬嚇唬老劉？我出雙倍，不三倍的價錢，你拿了錢遠走高飛，隻要你告訴我，這個人是誰就行。”
??謔謔，還想收買我？可惜啊，今天三太爺是來替天行道來了。林小強哈哈一笑：“我說梅姐是吧？你也別猜了，三太爺我就是心情不好，想收拾幾個人散散心。沒曾想呢，你們運氣不好，今天我找上你們了。錢不錢的就不說了。這樣，把你們的那些賬都交出來，我就放你們一馬，怎麽樣？”
??“賬？哪兒有什麽賬？小三爺這話說的我不明白。”
??林小強也懶得和她鬥嘴，來到劉三的麵前，又是故技重施，剛捏碎一個骨頭節，劉三痛的大叫：“別，別，我說，我說，這些生意的賬目都在她哪兒，她哪兒，我不過就是個台麵上的擺設，你問她，問她！”
??果然如此！林小強扭頭望向那女的：“梅姐，這是你自己交代呢，還是我也給你來兩下？”
??那女的深深的望了劉三一眼，眼裏也不知是怨恨，是失望，是無奈？長歎了一口氣。突然站起來，兩手不知道怎麽就從床單條裏抽了出來，轉身就往窗戶跑，窗戶原本是關著的，外麵還有防盜窗，這女的縱身一撞，窗戶玻璃盡碎，居然人連著防盜窗就一起往下掉。
??“不好！”林小強閃身去抓，還是撲了個空。心裏就出現樓下血肉橫飛的慘狀，連忙伸頭往外看，卻隻見碎玻璃和防盜窗一起往下落，掉到了地上，咣當當就是一陣巨響。人呢？居然不見了？
??林小強這一驚，要是普通人，那能憑空不見？一扭頭，劉三倒是沒這本事，不過嚇的張開大嘴而已。看來劉三倒是凡人。林小強連忙和李兵商量：“我靠，我們還是大意了，這不知道是個什麽鬼或者妖怪呢。”
??“對，這絕對有問題。還好她沒有想攻擊我們，不然我連雷都來不及發。大意了，大意了，下次一定要記住，有可能麵對的還是妖魔鬼怪呢！”
??“現在說那些有什麽用！關鍵是現在怎麽辦？”
??人跑了，抓住個劉三又是個傀儡，最關鍵的賬目下落不明。這把鄰居什麽的都驚醒了，來人隻是時間問題。萬一劉三反應過來，什麽事都來個死不認賬，全推到這女的身上，隻怕最後連劉三都收拾不了。林小強現在是騎虎難下。死馬當成活馬醫，隻有賭一把了。惡狠狠走到劉三麵前：“她跳下去了，現在就隻有你來頂缸了。或者你也跳下去？”
??“不，不，我不想死，不想死！”劉三瞬間崩潰，連哭帶嚎。
??“閉嘴！不想死就說實話！”
??“我說，我說，我什麽都說！她有帳的，每次我過來都把賬目跟她交的清清楚楚的！我真沒到手幾個錢啊！”
??“帳在哪兒？”
??“我不知道。我從來都是把賬交給她，把錢轉好。她放在哪兒我不清楚。”
??“你不清楚？”林小強抬手作勢就要打。劉三扭來扭去，想抵擋，可惜手一點動不了，隻有閉目挨打的份。
??“你打他有什麽用？”李兵攔住：“你問他，昨晚上他來交賬了沒？”
??“對啊。”林小強回過神來：“我說你昨晚上交賬沒有？”
??“交，交了啊。”
??“哪兒交的？”
??“書房。”
??“那你說不知道？”林小強又要打。
??“我真不知道。每次我叫完帳就去洗澡，兩個保鏢都隻能等在客廳裏。這屋子這麽大，她藏哪兒了我怎麽知道？”
??嗯，左右不出這套房子就好辦。林小強把劉三嘴堵上，就開始滿屋的找。
??找東西那是賊的強項，何況這魄氣大開。林小強找的很仔細，一間屋一間屋的翻。這屋裏保險櫃都是兩個，書房一個，臥室床底下一個。開保險櫃那叫事？可是打開裏麵就是一些現金，金條，外幣，還有房產證什麽的。把屋子翻了個底朝天，就是沒收獲。
??林小強不死心，拿著小刀，挨著牆上敲，想看看牆是不是有暗格。一圈下來，還是沒有。這時就聽見樓底下人聲鼎沸，有人梆梆敲門，看來這窗戶掉下去，把鄰居們驚著了。人已經找上門了。
??怎麽辦？林小強一時分心，手裏的小刀敲在牆上彈起來，一把沒拿住，就掉在了地上。“叮當當”幾聲響。林小強一愣，閃身就趴在地上，拿起小刀，不停的敲這塊瓷磚和旁邊的幾塊。這一低下身體，不單林小強聽著聲音微微有不同，李兵也感覺到了，這塊瓷磚上麵，隱隱有魄氣湧動，那感覺就和當初使用神鬼莫測的陣法的時候有點相像。莫非這也是什麽陣法？
??看來，東西就在下麵。怎麽拿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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