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大爺就是大爺
正說到若通小老道做好準備，就要施展法術，林小強突然攔住了他。
??林小強想的是，別跟上次一樣，我就看見你燒幾張符，東舞西舞幾下，就算是捉妖了。這多少也要讓我看見點什麽啊。攔住若通說：“我說若通師兄，這妖究竟是什麽樣子的？”
??“妖？妖就是妖的樣子啊。”
??“不是。我的意思上次我就什麽都沒看見，就看見一個死耗子。這次我們有備而來，你想個辦法，也讓我開開眼界唄。”
??“哎呀，這倒難了。等我想想。”
??若通想了一會，說到：“你什麽也不會，我也沒有什麽好辦法。我看這樣，我記得有一個天眼的符咒，不如給你試試，要是你看見了那就看見了，看不見那我也沒有辦法了。”
??死馬當做活馬醫，也隻能讓他試試，林小強點頭答應。若通放下桃木劍，又找出毛筆朱砂，重新畫了一張符。吹吹氣等它晾幹，先拿在手上念誦了幾句，在燭火上點燃，還是雙手把紙灰搓細，邊念邊畫，一把捂在林小強的眼睛上。林小強連忙閉眼，小老道把紙灰在林小強眼眉之間一通揉搓，一會鬆開手，就著紙灰又用手指頭在林小強額頭畫了幾筆，說：“應該就這樣了。”
??林小強睜眼，四下一看，這也沒有什麽變化啊，問李兵，李兵說也沒有什麽變化啊，反正小老道也隻有這本事，成不成的，也隻有這樣了。
??小老道辦完這事，又回轉身來，端好架勢，右手拿住桃木劍，左手抓好幾張符，就要開始施法。林小強又攔住了：“我說若通師兄，瓶蓋子都不打開嘛？就這麽就開始了？那妖怪出不來啊？”
??小老道沉下臉，不滿的嗬斥到：“你個外行，不懂就不要瞎嚷嚷。打擾了我，等下會出事的。記住了，旁邊看你的就是，別說話！”
??林小強討了個沒趣，不吭聲了。縮到牆角，看小老道怎麽表演。
??小若通重整精神，拿好架勢，口中念念有詞，右手寶劍在香爐邊上一敲，左手先焚化幾張符，符一燒完，剛才繞的紅線全都微微顫抖，線上的符呼一下往外豎立，紅線繞的這個球好像刺蝟炸毛了一樣。
??見陣法生效，若通平端寶劍指向那小小的銀瓶，左手掐劍訣，二指在劍身上一抹而過，拿起一麵紙旗，拋向圈中。別說，還真準，從紅線的縫隙裏穿過去，直接就落在銀瓶左邊。若通寶劍一轉，那紙旗居然自己站了起來，方向一轉，旗尖正對著銀瓶。
??林小強李兵看的目瞪口呆。這比上次看來陣仗要大多了，這旗子居然能自己動。要是以前，李兵林小強都會以為是障眼法，魔術，可是這小老道還真不會魔術，那就真的隻能是法術了。
??神奇的事情還在後麵，這麵旗一指向那銀瓶，瓶子上開始透出一絲金光，隨著小老道口中念訣，金光緩緩流動，越來越亮越來越長，李兵看的清楚，這金光是沿著瓶子上鏨刻的紋路在運行，不一會，就顯出一個符文的樣子來。
??小老道也不停歇，接連又拋進去剩下兩麵旗，三麵旗站成三個角，旗尖都指向了銀瓶。銀瓶上的金光越來越勝，照的屋裏亮如白晝。這時，小老道低喝一聲，手上寶劍不知道怎麽舞了幾下，然後人也隨著在地麵動起來，一會轉圈，一會繞著原地走，一會定立不動隻是念經，一會寶劍四方亂指。連念經帶比劃了有七八分鍾，又轉過身正對銀瓶，二目圓睜，雙手持劍，向前一送，低喝一聲：“起！”
??三麵令旗是無風自動，甩的啪啪作響。小老道好像使出很大力氣一樣把寶劍往上抬，那銀瓶還真就緩緩的向上升起，直到超過三麵令旗的高度，停止不動。小老道見銀瓶升起，出一口氣，額頭已然微微見汗，收了寶劍，左手拿起符，又點燃了幾張，拋向空中。
??這幾道符一化，銀瓶上的金光黯然而收。瓶口位置倒顯出光亮來，隻見小老道接著念咒，那瓶蓋自己緩緩轉動，一道一道金光也旋轉不停，轉了幾十圈，砰的一聲，瓶蓋掉落在桌麵上，瓶口上一陣金光大作，然後金光散去，屋裏又是靠著蠟燭的光芒照亮了。
??“原來是這麽打開的。”林小強李兵心說：“也不知道這金光是什麽人都能看見呢，還是小老道在額頭上畫的那符才讓我們看見的。先不管他，下麵是不是就該看看裏麵裝的是什麽了？”
??果不其然，小老道又化了一道符，念了一會。見銀瓶毫無動靜，就又化了一道符，還是沒有動靜。接連化了好幾道，突然瓶身左右搖晃，接著就是一陣轟轟的響聲，好像遠遠傳來的雷聲一般。三麵紙旗仿佛再也承受不住瓶子的重量，撕拉一破，瓶子墩一下落在了桌子上。
??就隻見瓶口開始往外冒黑氣。剛開始是一絲一絲，越來越濃，越來越濃，黑氣升到瓶口上方一尺左右的位置，就不再上升，凝結成雲狀，緩慢翻騰，隨著瓶裏黑氣出來的越來越多，這團黑雲也越來越大，最後瓶裏再沒有黑氣出來了，黑雲也凝結成一米多寬，半米來厚，不停翻轉騰挪，中間間或有金光一閃而過，倒像是烏雲當中的閃電一樣。
??“這就是那妖了？”林小強悄悄問李兵。
??“不知道啊，看樣子應該是吧。這若通畫的這符還是有作用，我們能看見了。”
??“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符的作用呢。接著看，這放出來，看他怎麽捉。”
??見妖氣依然放出銀瓶，若通拿起四張符，這次沒有點燃，而是直接拋進圈裏。四張符一條直線就進入紅線圈，飛到四個方位站定，然後整齊的向右轉了一圈，各符之中冒出閃電，把四張符連接起來。
??小若通抬起左手，掌心對準黑雲，念咒不止。突然大喝一聲：“破！”
??林小強李兵這次看見了，一記電光從若通掌心直奔黑雲而去。大概這就是若通所說的五雷法了吧。這道電光進入圈內，並不是直接打在黑雲上，而是打在一張符上。隻見這記電光進入符內，在各符之間流轉一通，四張符金光大作，雷電之聲劈啪作響，不一會，從四張符上竄出四道閃電，直擊在黑雲之上。
??不招呼這黑雲倒好，這電光打上去，黑雲好像受了刺激，不但沒有萎靡收縮，反而加緊翻騰，隱隱變大。小老道一見沒效果，接連又是幾記閃電招呼上去，這下倒好，這黑雲焦躁起來，上下翻滾跳躍，左突右撞，黑色也越來越濃厚。
??“這是什麽情況？小老道別是收拾不住了？”
??“要不把他招呼住，別弄了，趕緊叫楊大爺去？”
??“不行啊，他不是說了我們不能幹擾他嘛？要是這時候驚著他，萬一破壞他施法怎麽辦？”
??“可是我越看這情況越不對啊？”
??連林小強李兵都瞧出不對，正在商量對策。小老道更是心知肚明，這妖物眼見控製不住。心中暗暗著急，把心一橫，又是幾道閃電急急劈出。不料這幾道閃電打到黑雲上，那黑雲卻越發歡騰，突然加速飛舞一圈，直接往四道符形成的閃電圈上撞，一下把四道符全都打落。打落四道符，好像一下壓製力量變小，黑雲又漲了一圈，一邊翻滾旋轉，一邊往外就飛。剛剛飛出不到半米，碰到了紅線網上，紅線上的符一起閃動電光，紅線瞬間變成了一條一條的電光，電光組成了電網，電網之中，閃電聲劈啪作響，黑雲撞上去之後，被電光所阻，往前衝擊幾次都沒有效果，好像被電光所傷，直接又彈了回去。
??接連往幾個方位衝擊，處處都被擋下。那黑雲停在中央，好像氣憤了一般，迅速又變大了一圈，電光火石之間，旋轉的成了旋風的模樣，拚命往一個方向上直撞而去。紅線劇烈顫動，電網的亮度越來越刺眼，可是這黑雲這次好像並不在乎閃電的傷害一樣，根本不為所動，就一直往外頂。那電網剛開始還筆直的一個麵，被黑雲頂著，慢慢的往外凹出，電網的網眼也越來越大，紅線上麵的符搖的劈啪作響。就算林小強李兵都看出來，這就像氣球一樣，越來越大，那隨時就可能破掉啊，這個陣法眼看就關不住這妖怪了。小老道一看不好，連忙抓起一把符，往右手劍上一裹，急急念動口訣，雙手一送，桃木劍裹著符，離手就化成一道金光直飛進圈內，一下插在黑雲之上。還別說，這一下立竿見影，黑雲立馬就不動了。
??“還有飛劍這一招？厲害！”
??“就說了他老師肯定會給他幾手保命的招式。”
??“嚇我一跳。這下能收拾住了吧？看他捉個妖弄的心驚膽戰的。”
??“嗨，捉住就行。我估計他這下沒問題了。”
??林小強李兵把心往回放，小老道也暗暗鬆了一口氣。這最後一招終於奏效，好歹是把這妖物鎮住了。拿起葫蘆，打開塞子，左手準備幾道符，正要準備開始念咒收妖進葫蘆，突然之間，變故又起。隻見桃木劍插在黑雲上，居然隨著黑雲的緩慢翻騰移動起來，慢慢轉到了頭朝下的位置，劇烈顫動起來，上麵的符似乎抗不住了，呼一聲自己燃了，黑雲之內電光大作，轉瞬之間，桃木劍“啪”一聲斷成兩截，一截直接掉到了桌上，另一截穿透黑雲，仿佛子彈一樣穿過紅線，鐙一下釘到了牆上。隨著桃木劍的失效，黑雲往內急劇壓縮，縮到雞蛋大小，黑的發亮，表麵竟然顯出了金屬的光澤，也看不清是不是還在轉動，突然之間，黑雲又開始變大，這一次，仿佛在圈內爆炸了一樣，紅線圈立即膨脹了起來，全都往外擴，線上的符舞動如飛，有幾張已經冒煙，眼看就要燃起來。
??小老道一下呆住了。林小強李兵再是不懂，這場麵那是眼見失控了啊。怎麽辦？跑啊！林小強手快，打開門一把抓住小老道衣服，往外就拖。剛跨出門半步，屋裏那紅線圈上的符全都呼一聲瞬間燃盡，紅線圈砰一下炸成無數的斷線，一股強烈的氣流從背後把林小強小老道一下就推到天井之中，重重的甩在地上。
??這一摔可不輕，林小強直摔的天旋地轉，眼冒金星。勉強翻身坐在地上，就看見一團黑氣比剛才大了幾倍，早已漂到院子裏，正在半空瘋狂的旋轉，雖然是月明星稀的夏夜，但是隨著這黑雲的旋轉，眼前感覺是一片黑暗越來越濃，而且是陰氣深深，寒氣逼人，背上冷汗直冒，天井裏原本的酷暑瞬間消失。
??小老道好像懵了，摔在地上之後，也隻是機械的翻身過來，呆若木雞，傻乎乎的望著那團黑雲。黑雲漸漸不再旋轉，停在半空，開始變幻形狀。有時候像樹木的樣子，又時候又仿佛某種動物，變幻一會，形成了一個大海星的模樣。這時，黑雲中綠光一閃，在朝上的那頭，好像生出了兩個眼睛一般，綠茵茵的發光。這眼睛往下一看，首先就看見了林小強，和他的目光一相對，林小強李兵同時覺得一股涼氣從後背就往頭頂竄，內心無窮的恐懼湧起，就隻有逃跑一個念頭，可是手腳發軟，動憚不得，氣都出不出來。
??“這下完了！”林小強李兵同時冒出這個念頭。
??可是那眼睛看了林小強一會，好似對他不感興趣一樣，轉動目光，看向小老道。林小強這才如釋重負，略略回過神，剛喘了兩口氣，就見黑雲再起變化，一端的黑雲好像人的手一樣揮動向前，前端變得如刀似戟，直奔小老道而來。
??林小強李兵大叫不好，可是叫也叫不出來，動也不能動。小老道還是呆呆的坐在原地，對鋪麵而來的黑雲視而不見，眼看黑雲就到了小老道胸前，看著架勢，那黑雲能給小老道來個大開膛。
??慘劇就在眼前，林小強李兵急的不行，閉眼不敢看。正在這時，背後神殿方向，傳出一身沉吟，也不知道像什麽，就是重低音一樣一聲，隨著聲音，就感覺一陣風，從背後吹過來，這陣風直接撞到黑雲伸出的手上，力量無比巨大一樣，直接把那黑雲的手給撞回去了。
??身後頓時金光大作，林小強扭頭看去，謔，楊大爺大步踏出，身形再不像平時佝僂羸弱，憑空是大了三圈，高大魁梧，遍身金光，頭發飄舞，雙目圓睜，眼中目光如電，炯炯有神。
??那黑雲一見楊大爺出來，好像也是害怕一樣，轉身就要跑。
??楊大爺手疾眼快，雙手連忙揮出，一張大網一樣就撒出去了，直接把黑雲罩在網內，那黑雲一下被困住，也是拚命紮掙，那大網也像剛才小老道的陣法一樣，電光亂綻，霹靂聲響。楊大爺雙手握定往後就拖，那黑雲是不顧一切往外就奔，楊大爺很吃力的樣子，腳下雖然站定不動，可是上身來往搖晃，就像拔河一樣，雙方反複拉鋸。
??僵持一會兒，見不能把黑雲拉回，楊大爺大喝一聲，雙手一抖，一股更巨大的電流從雙手發出，這次不再是金光，而是幽幽的藍光閃動。黑雲見藍光襲來，似乎極度恐懼，動作空前的劇烈，可是楊大爺穩穩拉住大網，黑雲也外逃不動，等這藍光轉瞬就把黑雲包圍，一陣劈劈啪啪亂響，那黑雲瞬間就像被打傷了一樣，再沒有力量往外跑。楊大爺用力往回一拉，黑雲就忽悠忽悠的被拉了回來。
??楊大爺把黑雲踩在腳下，望著黑雲，歎一口氣，說到：“你這妖物，現在也留你不得了。”
??說罷，口中念念有詞，雙手抱圓，正對黑雲，突然之間，雙手之中發出無數的藍色電光，全都打在黑雲上。那黑雲仿佛極度的痛苦，不停瘋狂的扭動，不過眨眼之間，彭一聲，黑雲炸開成了許多黑色的煙霧，從網眼間飄散而去。
??這黑煙迅速消散在空氣裏，隨著黑煙消散，這電光模樣的網，楊大爺身上的金光一下也都消散了。天井裏又是漆黑一片。
??楊大爺望著地麵，呆了一會，歎了口氣。仿佛又是佝僂的模樣，踉踉蹌蹌，轉身進屋。
??霎時間一切風平浪靜，依舊風輕月朗，熱浪滾滾。 一切來的太快，林小強李兵多半天才回過神。
??“這就完了？”
??“我靠，大爺就是大爺，牛X！”
??“我們究竟經曆了什麽？怎麽感覺做夢一樣。”
??“哈哈，這下楊大爺，看你還有什麽話可說！還說不會？哈哈！”
??“對啊，這下大爺沒借口了。快，看看若通怎麽樣了！”
??“對，那小子，差點害死我們！靠，褲子怎麽濕了？”
??“我去，你那是嚇尿了！”
??“靠！就是尿了也不丟人！你不怕？換你你也尿！剛才我他媽真以為完了。真他媽嚇人。這是什麽妖怪啊？”
??“別管了，先看看若通！”
??危險已去，翻身起來。到了小老道旁邊，小老道還是呆呆的癡樣。叫了幾聲，沒有反應。又抱著肩膀搖了幾下，還是沒反應。
??“這人是嚇傻了吧？”
??“有可能。”
??“那可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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