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追隨者 中
拿著材料,威利幾乎是跑的從人群間穿梭而過,然後快速返回那對兄弟所在的屋子裏,看到再次返回後抱著一個紙包的威利,兩兄弟中的弟弟立馬迎上來。
“我現在開始配置解毒藥,你把他先扶起來坐好。”威利著,便來到旁邊的桌子旁放下紙包然後打開,手不帶停的將所有材料都分別取了出來,最後是那個裝著純水的藥劑瓶。
“給我一個幹淨的容器。”他頭沒回的道。
“好。”那青年將他哥哥扶起來靠住被子,然後來到壁爐旁,將地麵上一個看起來還算幹淨的鐵鍋拿了起來,然後走過去遞給了桌旁的威利。
威利接過鍋,看了看鍋內,還算幹淨,至少不會影響藥劑的配置,於是便將鍋放置在身前,然後將白靈羽與百蘿花拿起,放入鍋內,同時向其中倒入純水。
旁邊的青年看著威利的操作,也不敢有絲毫的動作,他緊張而急切的神情,讓他看起來顯得局促不安。
此刻威利已經將光之符力塵晶放了進去,隻是刹那間,一團柔和的白光在國內亮起,原本還不相容的三者,此刻在這團光中,緩緩地融化,最後交融在一起,成為泛著柔和白光的溶液,就在這時,威利果斷的將那枚火蛇膽放進了溶液裏。像是將高溫的熔岩投入了冷水中,一陣“呲啦”的激響聲響起,溶液的白光漸漸收斂,最後整個化為發著光的橙紅色液體。
“呼,算是成功了。”威利看著自己第一次嚐試配置的解毒劑,舒了口氣,心裏歎道。
接下來,他拿過方才的藥劑瓶,將這份解毒劑倒回瓶內,然後轉身,遞給身後一直等待著青年:“讓你哥哥喝了它,毒就能解了。”
那青年聽後大喜,轉身就跨步回到床上中毒青年的旁邊,中毒青年看著那瓶藥劑,眼神裏似乎有下了什麽決定的樣子,然後拿過它,一仰頭全部喝掉了。
“啊”喝下後,他似乎是經曆了烈火灼燒般,他渾身的皮膚瞬間開始發紅,配合他現在的姿勢,令他看上去如同一隻剛出鍋的紅蝦,不過他身上,那些若隱若現的黑紋卻在迅速消退中。
不多時,中毒青年已經停止呼喊,如爛泥一般癱坐在床上,這讓他弟弟頓時高興起來,從威利身後衝過去,扶起自己的哥哥,不過威利的臉色卻還是如常的凝重,他知道問題並沒有完。
“現在,你的毒解了,但是還有一個問題,你的傷口需要處理,那附近的皮肉因為中毒已經出現了壞死,恐怕必須要切除才行。”威利在一邊開口道。
“不,如果要切除,除非是去愈療院,但是我們不能去!”
威利的提議再次被否決掉,這讓威利對兩人的身份多了不少猜想。
“那還有一種選擇,但是會非常痛苦,可以用燒紅的鐵棍,將壞死的組織燙掉。”威利嚴肅的將第二個方案了出來。
“我選第二種。”那青年幾乎沒有思考的,就選擇了第二種。
“很好,既然如此,那就由你弟弟去生火,稍後我還買了一些麻醉的藥劑,可以讓你等會兒不那麽痛苦。”威利點點頭,然後便返回桌邊,將剩下兩個未拆開的一個紙包打開,裏麵是一支拇指長很細的淡綠色藥劑。
此時壁爐的火已經生起來了,而那個高個青年則不知道出門後從哪裏找來了一根幹淨的黑鐵棍,他正一隻手拿著黑鐵棍,一隻手不斷翻動著底下的燃材。
威利這會兒已經來到中毒青年那邊,同時讓他將上衣退去,當那道猙獰的傷口露出來時,饒是威利都心裏一陣翻滾。傷口雖然不深,但是此刻已經泛黑,這已經是組織壞死的表現,威利甚至都能聞到散發出來的微微腐爛味。
“燒好了麽?”威利轉頭看著壁爐那邊問到,他能看到,那根鐵棍的前部分已經開始微微發出紅光了。
“就快了。”高個青年著。
“你現在可以喝了它,然後我會將部分腐壞的組織切除。”威利將那瓶綠色的麻醉藥劑遞給身邊的人,對方拔開塞子一個仰頭喝了個幹淨。
藥效似乎上來的很快,片刻後麻醉效果就已經產生,威利用消毒過的刀尖碰碰傷口,對方表示沒有痛感,他這時才敢真正動手清除那些腐壞的組織。
高個青年隨時待命,一直保持鐵棍的溫度,聽到威利“好了”之後,立刻拿著黑鐵棍過來,在得到他哥哥確定的眼神後,將那根燒紅的鐵棍,燙在了清理好的創口上。
“滋滋”的皮肉灼燒聲在屋內響起,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陣烤肉的味道,但是三人現在都沒有任何食欲,雖然已經有麻醉藥劑的效果,但是紅鐵燙入的劇痛,還是讓那中毒青年緊咬牙關,麵容扭曲。
這根鐵棍來的快去得也快,也就是三秒鍾的時間,高個青年就趕緊拿開,然後將它立放在一邊,而那中毒青年似乎也終於解脫了一般,恢複了之前蒼白的臉色。
“先讓他躺好,我給他將消炎藥劑敷上。”威利完,來到桌邊將最後一個紙包打開,裏麵是一個透明瓶,裏麵裝了不少白色的粉末,想來這應該就是消炎藥劑了。
將消炎藥劑撒上,然後用包紮帶將傷口包紮好,高個青年隨後快速將屋子都收拾了一下,將那根黑鐵棒還回去,然後威利拿過一把椅子,坐在兩人的床間。
“吧,你肯定不是打獵把自己傷成這樣的。”威利一針見血的就把他的猜測了出來。
“被你看出來了。”床上的中毒青年慘笑了一聲,“也罷,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哥哥安多斯,他是我弟弟安多格,我們,本來是帝國一位公爵的私生子,但是很不幸的,那位公爵被人暗害身死,他的家人因此遭到清洗,而我們則是因為他提前安排前往多佐荷公國,所以逃過一劫。”
“這麽,數前的那場襲擊活動,其實是針對你們而做的混淆視聽行為?順便可以告訴你們,我叫威利。”威利皺皺眉,語氣不善的問道。
“應該不是,那件事發生在十年前,我們這次是因為多佐荷公國的入侵行動,才讓我們有機會能夠從多佐荷公國順利回到帝國當中。本來我們以為一切很順利,但是結果你也看到了。洛迦被攻破所以我們無法在那邊停留,便一路向北,在路途上扮作從洛迦出來的難民,這才到達了這裏。”
“你們是在洛迦被攻陷後進入城內的麽?”威利問道。
“不,我們看到洛迦被攻擊,就沒有入城,而是遠遠地繞開,後來看到了有一些難民在朝著幾艘離開洛迦的機械船上聚集,我們當時想,就混進去吧,於是便上船一路到了昆特拉城。”安多斯這會兒似乎是恢複了不少體力,正躺在床上,安多格這會兒則很安靜的在他的床上作著,沒有插話。
“那你們為什麽不選擇加入昆特拉城?”
“我們本來就不算帝國的居民而且我們和那位公爵的關係一旦被人發現,我們很可能就會被抓住。本來以為多佐荷公國那裏的生活應該會可以,可是去了才知道,那裏就是一處全民皆兵的國家,這種國家最危險,它本身實力不如帝國卻又要想著入侵帝國,從到了之後,我們的每一都是在想辦法離開多佐荷公國,而這一等就是十年時間。”
“原來如此。”威利聽完後,也算是心裏有了底。
“後來我們抵達的當夜裏便悄悄離開了愈療院,但是我們因為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就隻能先找到這樣一處空置的房子安身,因為身上沒有錢財,所以”
“所以你就去了商貿區的一家防具店偷竊,被對方追到昆特拉森林裏,在那裏你被一隻密舍爾紫蛛襲擊受傷,然後你裝作受傷獵人,從另外一個城門返回了城內。”
威利將自己的猜想了出來。
“你怎麽知道?!”安多斯震驚之下似乎就要坐起身,但是腰腹部的疼痛讓他臉色一變,又立馬躺了下去。
“分析和大膽猜測。”威利很平靜的道,看來之前自己一直做的猜測是正確的了。
“是的,獵人身份牌是我在林中發現的一個死亡獵人的,我換上了他的護具後,才裝作受傷獵人回到城內。”
“也有可能,是你將那個獵人的身份牌奪來,同樣可以達到這樣的效果。”威利眯眯眼道。
“我可以發誓,這絕對不是我因為殺人奪取而來的,現在我都在為這麽做而後悔。”
“好了,我又不是要把你們怎麽樣。”威利無奈的搖搖頭道,這段時間他一直在觀察這兩人的表情和動作,那知識碎片給他帶來的額外好處,是讓他現在在看人上麵格外準確,目前來看,這兩兄弟本性倒是不壞,隻不過就是經曆實在有點慘。
“我救你,本來也是想碰碰運氣,但是現在看來,我的運氣還不錯。”威利笑著道,“我不會收你們的錢,畢竟那些錢恐怕也是你們拿的那名獵人的。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簽下契約追隨於我,成為我的追隨者。”
“這”兄弟二人沒想到劇情到這裏居然是這樣的轉折,他們本來以為對方這個看似隻有十歲的芬布爾是要讓他們去幹什麽不法地勾當,或者是代替一些人招納刺客,但現在看,他所圖謀的,恐怕很大。
“你們可以好好思考一下,也不用急著回答我。”威利看到兩人交換眼神的動作和思考的神情,緩緩道。
“不用多思考了,我們願意追隨你。”安多斯作為大哥,當先果斷道,順勢,他便從床上不顧疼痛地坐了起來,“我們雖然不是什麽文化人,但是知恩圖報卻是我們一直堅守的本心,這次回來帝國,也並不是要報仇,畢竟當年的事情我們什麽都不清楚,就被稀裏糊塗的送走了,而且我清楚,能夠動公爵的人,權勢也不是我們可以抗衡的了,本來想著就是能回到帝國好好生活,可沒想到一路上的遭遇卻讓我倆差點送命。做這個決定,是因為我看得出來,你雖然隻是個少年芬布爾,但是你所圖極大,我的直覺告訴我,追隨你沒有錯。”
聽到這裏,威利心裏的石頭總算是落下,這一次也算是有了實際的收獲,自己另一重身份的代言人也算是有了。
“既然你多佐荷公國全名皆兵,那你們二人平時也都參與過他們的訓練吧?”威利想到這又問道。
“是,這是強製性的,每個滿1歲的男性都被要求參加訓練,訓練時間之外,就是長久的勞作。”安多斯點點頭到。
“這樣看來,有些任務交給你們也會更安全些。”威利點點頭,“我會擬寫一份契約,簽訂之後,你們就是我的追隨者了。”
罷,威利拎起凳子回到木桌前放下,然後從懷中取出符筆和符元紙,依照記憶裏追隨者契約的內容,微微將一絲星芒融入進筆中,下一刻,他便流暢的書寫了起來。
現在的他隻能極微弱的感知到一些星穹符力,雖然很微弱,但是聊勝於無,畢竟證明了書寫契約完全沒問題。
不多時,一張追隨者契約便大功告成,威利看著眼前這張契約,心下倒是很滿意,第一次寫並且一次成功,看來自己的賦倒是不賴。收起符筆,他站起來轉身,走到安多斯和安多格兩兄弟身邊。
“這就是追隨者契約,它是完全平等的,不會存在逼迫你們去進行自殺式的行為。”威利完,將那張契約遞給兄弟二人。他們接過那張契約,隻是簡略的掃了一眼內容,便問道:“需要我們怎麽做?”
“隻要你們的一滴血就行。”威利很簡單的回答道,“同時我也會將一滴血滴入契約,這樣契約即會達成。”
“好。”兩人點點頭,然後紛紛咬破食指,按在契約的下方空白處,見狀,威利也用他鋒利的虎牙咬破食指,點按在那張契約上方的空白處。
三條血色花紋自三人手指下綻開,並詭異的生長交錯到契約的正中間,當三條血線交匯的時候,那裏閃過一道金光,一個神秘符文生成,緊接著整張契約在半空中化為灰燼,而那個符文則一分為三化作三道金光,融入三個人的手掌中,那一刻三人仿佛都感覺到了一種若有若無的聯係將他們三人連接在了一起,彼此可以感知到對方的存在。
“這裏的事差不多也算結束了,你的傷這幾好好休養,記住要多通風,至於那些獵人的錢你們自己處理吧,身份的問題,我會想辦法幫你們解決,不過你們暫時先不要出城就是。這地方你們可以暫時住下,但是這不是長久之計,不過隻要接下來的幾件事辦成了,我想你們也可以換地方住了。”威利將自己的想法先告知了兩人,也算是讓他兩知道自己接下來會怎麽做。
“可是我們怎麽聯係你?還有我們要怎麽稱呼你?”安多斯問道。
“我先留給你們一個通訊符陣,然後我會製作幾個通訊符,到時候我通知你們來拿就行。”威利想了想道,通訊符陣算是一種基礎符陣,製作通訊符也不是難事,但是基礎符陣和普通通訊符有距離限製,同時效果也會隨時間而流逝,但至少目前夠用,“稱呼的話,我比你們,你們決定就好。”
“那以後我們就叫你威利少爺吧。”安多斯想了想道,對於這個叫法,威利也不反對,隻是聳聳肩表示無所謂。
接下來,威利又用符筆繪製了一個隻能用幾次的通訊符陣留給兩兄弟,安排好這一切後,他便離開了那裏。
“這一步的問題也總算是解決了。”威利內心裏一邊想著,一邊走著點頭,“我現在明麵上的身份,是皇家學院的學生,暗麵的身份,是一個神秘組織的發起人。目前這個神秘組織隻有三個人,不過不好就不好在,要招募成員必須我自己親自出麵,要是有個能自主選擇的神秘空間多好。”
威利不由得吐槽了一句,他倒是也曾經讀過一些自有空間拉人入會的,但是現在看來很可惜的是,他的那個星穹空間,就是個啞炮,除了能夠幹掉惡意的意誌和提供他一點點星穹符力之外,暫時還沒有將其他功能展現出來。
“不定我也能擁有那樣的能力呢?”威利搖搖頭,將這個想法拋諸腦後,這個組織今起就算是成立了,那麽接下來,自己隻要安心等到學院開學就好,就是不知道他這個“插班生”,會不會一進去就受到大家的“特別關照”。
就這麽想著,他已經走到了來時的那個站台邊,此刻正好有一輛紅色車廂的有軌車駛來,威利幾個跑帶蹦跳地上了那輛有軌車。
心情大好的他依然選擇坐在窗邊,此刻已經漸近黃昏,斜陽投射下的陽光依然帶著些微的灼熱感,威利微眯眼,然後側過頭,現在的他已經徹底習慣甚至有點愛上有軌車的生活了,這簡直可以是地鐵的簡化版,沒那麽快那麽多節車廂就是了,但依然很方便。他感歎著,這東西的發明者,前世絕對生活在地球,不然如何將兩者的思路都想到一起了?
“希望瓦爾那子不要回去就跟我抱怨他餓了。”想到自己服瓦爾留下來自己訓練,威利就可以想象得到那家夥一定會練一整個下午,這種訓練量之下的食量,簡直可以用可怕來形容。
有軌車再次載著他返回了來時的車站,下車後,威利沒有慢悠悠的晃回去,而是選擇快步飛奔,以至於到家的時候,他都有點微微喘氣,不過樹林邊瓦爾已經不在那裏了,想來應該是累了回屋了。
走到石質屋門前,威利伸出手敲敲門,很快開門聲便響起來了,接著一個白虎腦袋從門後出現。
“哇,威利,你可是回來了,你知道麽,我現在兩眼看到的都是星星,感覺自己可以吃掉一頭斑角鹿!”瓦爾表情誇張的道,“不過你子去公會居然去了半,遇到什麽事兒了麽?”
“那倒沒有,就是看到了一個有趣的任務,順手接了做完了。”威利對這家夥也是無奈,隻能搖搖頭笑道。
“吼,這麽有趣的事情,你居然一個人搞定,不夠意思啊。”瓦爾完,過來一把攬過威利,然後順勢用他的虎掌開始揉威利的頭。。
“你子可別本末倒置,”艱難的從他虎掌下擺脫出來,威利現在的發型已經是一團鳥窩,“好好訓練才是你的任務,我的任務是幫你解決掉你以後不能好好訓練的問題。”
“是是是,你的都對,那接下來是不是要準備晚飯了?阿斯克大哥應該會準時回來,我感覺他現在在變著法子想吃你做的飯。”瓦爾大大咧咧的跟在威利身後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