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追隨者 上
威利和瓦爾艱難的從地麵上站起來，他們現在是幾乎連走一步的力氣都快沒有了，更別還要回去準備晚飯，但是隻是這麽想著，兩人的肚子同時“咕咕”響了起來，一陣饑餓感席卷全身，讓他們不得不加快步伐往屋回去。
此時已經接近傍晚時分，西邊的空是橙紅的霞光，這濃鬱的顏色漸次融入墨藍色的夜空裏，絲縷雲條被高空的風吹散開，不斷變換著形狀，夕陽的最後灼熱，也即將褪去。
兩人此刻渾身已經完全濕透，就連身外的那套衣服也是如此，可是那側投來的光卻將兩人的身影拉長，然後很自然的融合在了一起，而遠處，石質屋的窗戶裏已經有光亮透出。
“我們先回去換套衣服衝洗一下。”威利看著渾身濕漉漉的瓦爾道。
“對，我這一身汗簡直難受，這身衣服早都想換掉了。”瓦爾也很讚同威利的想法。
“那就看看，誰最後到，今晚的衣服就誰來洗，哈哈。”威利也突然玩兒心大起，喊了一句，然後不等瓦爾反應過來，就已經朝著屋跑去。
“你這是作弊，不算！”瓦爾也立刻跟上來，邊跑便喊著。
當然最後還是以瓦爾半隻腳的優勢先一步進屋，不過他卻今晚的衣服都讓他來洗，這倒是也讓威利心裏一陣高興。
這一以威利準備的一道他突發奇想的創新菜結束，飯後，瓦爾如約要走了他換下來的衣服去洗，而威利則換了一身新衣。
也可能是今確實非常累了，威利躺在床上，他本想著放空一下自己，結果很自然的，他就睡著了。
之後的幾，兩人基本保持著早晨晨起鍛煉一時的習慣，而阿斯克則會偶爾過來指導一下他們，餘下的時間交給他們自己相互切磋，可以是讓他們處於半放養狀態，這倒也是因為他確實任務繁多，上周的襲擊事件後，周圍的公國現在來昆特拉出行，依據不同的情況，皆會雇傭三兩個傭兵，或者是一個傭兵團，來保障他們自己的安全，而帝國方麵，已經將此次多佐荷公國的行為調查清楚，對外宣稱為對方單方麵對帝國統轄發起挑釁的行為，帝國方麵將會對其進行嚴厲製裁，這一方麵是一種對剩餘公國的震懾，也是一種態度的展現，隻不過這樣一來，昆特拉城的防衛工作難度，就再次上了一個台階，
威利這幾也時常去市中心了解這些情況的最新動態，對於洛迦城的情感，實話威利也隻是因為前身的關係，在那裏被摧毀之前，作為班裏不多數的芬布爾，他一直都是一個非常特立獨行的子，除了暫時消失不知所蹤的父母和生死兄弟的瓦爾之外，他接觸的多的也隻是平時上學期間的同學和那為數不多的老師，但是一直很低調的威利平時也不怎麽能引起同學和老師的關注，盡管他的成績一直是很優秀。
“希望他們現在，都很安全的，在其他城市過得很好吧。”威利歎了口氣，他後來了解到，當初第一批撤離的安排裏，就有當時的洛迦學院，而自己因為外出並沒有留在城中，返回時已經是城破之時。
此時他的再次來到了獵人公會這裏，而瓦爾則被他服繼續訓練，不過這次來不是因為他發布的任務有了消息，而是他想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麽運氣。
經過這些與阿斯克隊長的了解，以及他徹底完美融合了前身的記憶後，威利發現，這顆奧隆德星球上，不同職業的晉升都需要有專門的符陣與符力藥劑相配合，才能夠實現一個相對安全且完整的晉升，各個職業可以選擇在最合適的時間去不同公會完成晉升，因此晉升符陣和符力藥劑，也就被各大公會與統治階層所壟斷，普通人想要在某一職業上走得遠，就必須得選擇加入這些機構以期獲得晉升條件和資源。但即便是如此，他們各個職業，也隻能有非常少的人能夠走到這個職業的一個最後高度上，隻因為那裏是赫摩爾神族所創立的第一批物種，可以算是他們所有生物的原始祖先，但這些已經消失在曆史之中的生物，留存下來的那一星半點力量，也不足以支撐太多人走到這一高度，同時由於符力的深度開發和運用，所有種族發現，與其出力不討好的選擇晉升，倒不如使用符力機械和驅策元符生物來的要容易得多，這也是現在出現的兩大主流流派路線，當然兩大流派之間彼此也是互相看不上對方，雖不至於大打出手，但是偶爾口角摩擦還是很常見的。
威利當然不會糾結這些，他要走的，自然是兩手都抓的路線！
“我現在需要一個能對外幫我辦事的人。”威利來之前已經在心裏做了打算，他需要一個除了學生之外的身份，這樣就可以打開一條獲得收入的路子，而不是一味的吃老本或者接任務，但是問題就在於，他太了，這個年齡基本不會有人重視他的任何意見或者點子，甚至有可能會被一些有非分之想的傭兵劫殺，而雇傭傭兵也不是理想的方式，並經他們大多數沒有忠誠可言，很有可能還會反噬自身。
“最好的方式就是能夠收一個忠誠的手下，幫我經營我的另一個身份。”威利默默點點頭，然後來到了任務牆之前，開始瀏覽上麵的任務。很明顯，經過幾的接取，上麵絕大部分任務都已經換上了新的，他不得不從頭開始瀏覽下來。
“尋找大藥煉師一人，任務金為50納隆，要求：需通曉毒性與藥理，以及初級符陣知識，如願意接取該任務，請前往東城區”
看到這個任務的一瞬間，威利感覺到了一絲激動，似乎是他期待已久的機會就這麽出現了，這雖然是一個普通的藍色任務，但是對方所作出的要求，卻達到了二級橙色任務的標準，這種違和感會令大多數人看到任務的瞬間就忽略它，並從內心裏覺得不真實，稍微有經驗的傭兵團一般不會配備大藥煉師，而大藥煉師通常也不會來這裏接取任務。
威利雖然不是大藥煉師，但是他獲得的知識碎片，其中就有關於毒性與藥理的內容，同時初級符陣知識對於他來，也是挑戰不大。
“對方看起來似乎想要掩飾自己的身份，而且顯然是中了一種不普通的毒，否則不會定大藥煉師這麽高的條件。”威利看著那張任務單，思考了一會兒，東城區那片是愈療院的所在地，任務上的地址離愈療院也並不遠，而且看情況，似乎並不需要花費太多時間。
打定想法，威利取下任務單，然後來到前台做了記錄，這次接待的公會人員並不是紗麗，不過當看到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選擇接任務的時候，還是不免很吃驚，並且再三勸解，不過威利是已經下定決心去試試，於是沒辦法，那位工作人員隻好選擇讓威利來做這個任務。
收好任務單，威利神清氣爽的出了公會的門，完全沒有看到裏麵方才的那個工作人員黑著臉的表情，不過他並沒有直接去站台等有軌車，而是先左轉去了公會斜對麵的一家材料店，買了幾張高級符元紙，一根高級符筆，這一下又花掉了他十納隆，讓他不免一陣心疼。
“有備無患吧。”威利這麽想著，人已經到了站台上，此刻的站台已經站了不少人，有一些是傭兵打扮，還有一些是普通人，不過由於帝國法令，攜帶有獸寵的人是不允許乘坐有軌車的，因此高峰期車廂內總是人滿為患。
站台上已經連續來了幾趟不同顏色的有軌車，但是去往愈療院的暫時還沒有到，威利耐心的在站台上等著，片刻後，一輛紅色車廂的有軌車“咣咣”的從遠處駛來。
車輛停穩，威利拿好準備的車費，上車投幣，然後便找了一處後方靠窗的位置坐好。這趟車人相對少很多，似乎大家都是去往貿易區，而去往愈療院所在的東城區的，就寥寥無幾了。
一路上，威利看著車窗外的城市街景，腦海中則是思考著稍後可能出現情況的對策，這畢竟算是他自己第一次接任務，多少激動和緊張還是會有。
“愈療院已到站。”報站聲在車內響起，而威利則已經注意到了那個熟悉的巨大石質建築物，威利呼出一口氣，然後起身下車，然後按照任務單上的地址，開始問起路人來。
根據幾個熱心人的的指引，威利很快便找到了那個位置，在他眼前的，是一片貌似是廉租客房的地帶，這裏的人看起來多少有點麵黃肌瘦目露凶光，威利知道，這裏雖然並不算真正意義上的貧民窟，但是相對來應該也差不多遠了，不過還好他今的一身衣物都是最便宜的粗麻布和黑褲子，倒是也讓他看起來和這的環境並沒有太格格不入。
周圍有好幾道不友善的目光掃視而來，估計是看到了他這個生麵孔，不過對方似乎並沒有多做什麽，而是收回了目光，因為威利注意到，這裏時不時就會有城衛隊的隊員兩兩經過，這些成為隊員也都是高大凶悍的樣子，神情冷漠的掃視著周圍的人。
威利注意到在這邊，普通人類占到三分之一左右，剩下的基本都是其他種族，芬布爾、精靈、矮人，他甚至還看到一個似乎是巨人的身影在遠處。不過這些並沒有影響他的思路，雖然是第一次來這了，不過那個地址的具體位置和周圍的標誌物他已經問清楚，穿過人群間，他看到了路人的那家酒吧，然後右轉，進入了旁邊的一個巷子裏。
這是一個隻有三扇門的巷子，威利來到各個門前，看著上麵的門牌，然後在左邊棕黑色木門的門牌上，看到了自己要找的那個門牌號，他深呼吸了一下，抬起手敲了敲門。
“誰？”一道聽起來似乎很年輕的聲音自門內想起。
“我接了你發的任務。”威利也不多話，簡單明了的明來意。
門後的聲音似乎安靜了一會兒，緊接著，一陣輕微的開門聲響起，那扇木門打開一道縫，一個看起來二十左右的高大青年從門後露出了半張臉，陰影幾乎遮住了他的麵容。
“你是大藥煉師？”對方看到來人明顯隻是一個十歲的芬布爾，頓時語氣裏充滿了驚疑和不信任。
“你是想讓我救人，那就收起你的輕視和偏見。”威利抬著頭，看著那個青年不卑不亢的道。
那個青年沒什麽，而是默默的大量了威利一陣，然後什麽都沒便關上了門。
威利顯然也沒想到對方會有這樣的操作，愣了一下，然後不由得哂笑，“看來自己果然還是被輕視了。”
他搖搖頭，也沒有繼續敲門，而是轉身，就準備離開這裏，既然對方隻因為自己的年紀和身份就能夠這樣不待見自己，那何必非要做聖人呢？
他也不多想，直接就邁步準備離開這裏，同時也在想，這個任務算是失敗了，之後，是不是需要在另找機會去物色自己的手下。
沒走幾步，他就已經出了這條巷，回到了之前的那條路上，這裏各式人物如常，都在顧著自己的事情，似乎也沒人因為一條巷裏出現的芬布爾而多一點注意力。
“請等一下！”突然，他敏銳的感覺察覺到了後方有人跑向了他，緊接著他轉身回頭，就看到了身後跟上來的一個人影，赫然是方才的那個高大青年。
日光下的他是一身深麥的膚色，整個人看起來精練有力，一頭刺蝟一般的短發，配上他微微泛著金色的眸子，倒是讓他看起來很有特點，如果不是他身上的那身已經多是破洞的衣服。
“有事麽？”威利平靜的問道。
“我想，請你幫助我哥哥解毒，非常抱歉之前的無禮行為，隻是我哥哥現在已經生命垂危，再也經不起等待和折騰了。”那個青年神色焦急的道，語氣中滿是不安和無助。
“那你更應該去找愈療院的大藥煉師或者吟唱家，而不是去獵人公會發布懸賞任務。”威利看著他皺皺眉頭著。
“如果可以，我們當然會去愈療院，可是現在的情況是不允許我們這樣做，否則城衛隊的人會在第一時間將我們圍住抓捕。”那青年一聽他的話，趕忙解釋道，“我為我之前的行為道歉，還希望你能救救我哥哥。”
罷，他就要順勢朝威利跪下，不過這個想法並沒有達成，因為威利已經一閃來到他身前，單手將他的胳膊架住。
“帶我去看看。”威利拋下這五個字，就鬆開了手，那個青年也再次挺直了身軀，神情嚴肅的點點頭，然後轉身帶著威利回到了方才的那個巷子裏。
再次跨進那道門，威利終於覺察到了屋內的情況。昏暗的光線一度令他不適應，一陣陣悶熱酸朽的味道彌漫在空氣裏，混合著的還有若有若無的腐爛味，威利皺皺眉，這沉悶的氣氛顯然是長久沒有通氣的表現，住在這樣環境裏的人，如何能夠穩定身體的症狀。
“十分抱歉這裏的情況，”那個青年進來後關上了門，然後走到一旁，亮起了一盞符石燈，淡淡的暖黃光驅散了黑暗，也讓威利能夠徹底看清眼前的景象。這是一個非常簡陋而且破敗的屋子，簡單到整個房間內除了一張快要散架的木桌、兩把椅子、一個簡單的壁爐，四周角落裏散落著的一些食物和垃圾，就隻剩下不遠處的兩張床了，而其中一張床上麵，正躺著一個人。
威利不什麽，徑直走到那張床邊，看向床上的身影。這是一個和他身後的青年幾乎一摸一樣、相同年齡的年輕人，但是他的身上卻是一身黑衣，同時在他的左腰處，撕裂的衣服下隱隱露出一道泛黑的傷口。此刻他狀態非常差，蒼白的臉上因為疼痛沁滿了細密的汗珠，嘴角還有些微幹涸的血跡，皮膚下，一道道黑紋若隱若現。
“你就是我弟弟的那個藥煉師麽？”他微睜的雙眼看著眼前的人，虛弱無力的問道。
“你是怎麽傷的？”威利沒有管他的問題，而是直接問他受傷的原因。
“咳咳，是我在西麵森林裏，因為捕獵一隻斑角鹿的時候，被一隻密舍爾紫蛛襲擊，這才受了傷。”那人似乎每多一句，下一刻的呼吸氣息就要弱上幾分的樣子，有種隨時都會撐不住的感覺。
聽到他的話，威利心下有了打算，密舍爾紫蛛本身就是昆特拉森林常見的一種毒蛛，而且年齡越大的毒蛛毒性越強，這種毒蛛的毒並不會立刻要人命，而是緩慢發作，會持續七的時間，並在最後，才將受害者的內髒化為一灘消化汁，這家夥估計當時身上有帶低級解毒符劑，這才撿了條命跑了回來，沒有被當場麻痹在那兒。
“你大概知道那是多少歲的紫蛛麽？”威利又問道。
“看體型，應該有三十年左右了。”那人有氣無力的著。
“很好，解毒劑配置應該沒有問題，你們稍等我一時半刻，我去買些材料回來，別關門。”威利完，便走到門口，然後打開門快步走了出去。
他一路不帶停，幾乎要跑起來的來到了他之前過來時看到的一家藥煉材料店，根據描述，他的毒需要的材料威利心裏已經有數，推開門的瞬間，他就開口將自己需要的藥材名稱報了出來。
“請給我白靈羽三根，密舍爾火蛇膽一顆，光之符力塵晶十粒，一株百蘿花，還有一個藥劑瓶和五十毫升純水。然後再給我一些麻醉和消炎的藥劑，還有一些包紮帶。”
那店裏的工作人員也是在他開口的時候愣了一下，不過隨即反應過來，立刻按照他的要求將這些東西準備好，同時心裏還在一陣嘀咕：“這孩買這些東西是要配置解毒劑麽？”
不過這些話他並沒有問，出於職業素養，準備好材料後，那工作人員將材料分開包裝好，最後用一個紙包包住它們，同時也算出了材料的價格，並將它報給了威利。
“一共是九納隆七十福爾，尊敬的客人。”。
威利拿出一張麵值為十的紙幣遞給店員，對方很熟練的找了三張麵值為十的福爾紙幣遞給威利，拿過錢後，威利很自然的了句“謝謝”，然後又不帶停留的轉身跑出了店去。
“還真是個果斷的客人。”那工作人員看著威利跑遠的身影，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