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你們聽清了嗎

  “不對，如果是魔音，我等也聽到了，怎麽會沒有事？”九尾白狐質疑，那些神人的慘狀令她看著都有些揪心，先是天際上飄來的黑雨幾乎將三四成的神人凶獸清洗，刷成白骨而後又是這詭異魔音，一出現便令眼前的神人如喝醉一般，站立不穩，神心崩潰，一股股黑煙自其神體散出，烏煙瘴氣，本來尤其是那些本就被雨水侵蝕而僥幸未死的的神人，死狀更為淒慘。


  “因為，這是針對神族的浩劫。”猿王緩緩轉身，看向自己的兄弟姐妹，神族的慘狀並沒有在他們身上出現，他忽然咧嘴笑道：“凡是修了神道之人都不會逃過，畏獸也一樣。”


  餘者呆呆的看向他，不知所措。


  “你們聽清了嗎？”猿王見狀，忽然一聲咆哮，將他們驚醒。一口黑氣自他口中溢出，而後張牙舞爪向四處擴散，令他看起來似一隻魔猿一般。


  “大哥”，血虎有氣無力的喊了一聲。


  “老大。”


  九尾白狐，帝江、蠱雕皆看向猿王，眸中出現晶瑩。


  “你們聽清了嗎？”猿王再次大吼，向後倒退奔躍，黑色煙霧不斷從他的口鼻中散溢出來，他的聲音卻越加粗獷震耳，眾畏獸眼睜睜看著他越來越遠，卻沒有一個去追。


  血虎身軀膨脹至百丈，攔住了所有想去追逐猿王的兄妹，而後一聲震山虎嘯，似在回應猿王的問題，成千上萬的凶獸仿佛聽到了什麽號令，皆仰頭高聲長呼，回應他們的王。


  而後，這些凶獸開始有序撤離此地，目睹著散去的麾下凶獸，血虎回頭望向西邊已經逐漸化為黑點最後消失不見的大哥，淌下淚水，喃喃道：“聽清了，大哥！”


  “雲姨，猿王！”丹鳳山上，何逆塵看著下方的人間地獄，黑霧繚繞，上方不斷有著黑色血液滴落，更看到成神之後的猿王孤獨離去的背影，莫大的痛苦從心底湧起，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親人，夥伴受傷的受傷，遭劫的遭劫，自己卻站在一旁眼睜睜的看著，這算什麽，他怒目切齒，拳頭緊攢，渾身都在顫抖。


  “小子，好好看清楚這一切，這便是天道最無情的一麵，生死從不由你自己，苦修萬年又如何，遇到更強之人一切都成空，神道，哼，狗屁的神道！”河伯目中盡是無情之色。


  何逆塵抬起頭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這頭從前隻愛偷酒喝的河伯，有一瞬間懷疑自己是否認錯了人，他顫聲道：“為什麽，同樣是神，你……”


  河伯回頭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想說見死不救是吧，嘿嘿，那我何曾跟你說過本尊是神，神，早在百萬年前就該滅了。”他言語中透著寒氣，令何逆塵一時語塞。

  “不，河伯，你和我講過，神不應該是這樣的……”何逆塵喃喃道，他不知道自己在不甘心什麽，欲言又止。然而他卻聽清了一個詞，百萬年前。


  百萬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一切早已注定，鳳祖、青帝早已知曉，隻不過那夜冥族的到來卻是一個變數。劫來了，便來了，又如何，反正都是一個死！”河伯負手而立，將一切黑色雨滴都擋在身外，雙目微眯，對那隻獸爪很是忌憚。


  “夜冥族？”何逆塵聽著很耳熟，想起來在村子外頭見過的那些黑血，但卻沒有再問，今日的所見所聞已經徹底顛覆了他的認知，他已經不知道該相信誰了。


  轟轟！天地間再起風雲，月關神尊再次出手，彌天巨掌遍布鋒銳神芒，似可破碎宇宙，凝為兩柄利劍，經過之地空間重重破碎，化為一片虛無，刺向那隻佁然不動的獸爪。


  “命無量，道無涯，神無終，力無極，無中生有，三十三天降！”茫然天地間，太羅神尊的浩蕩之音傳出，赫然間將無處不在的魔音吞沒，令所有神人壓力驟然一輕，同時一重重如同千層餅狀的空間疊層出現在太羅神尊身後，神道盡管已經步入衰落期，作為神道主宰的天帝也不知去向，但太羅神尊卻逆天般將三十三天以道域形式顯化而出，雖威力與真正的神界相去甚遠，卻也不可小覷。


  “去！”一字落下，太羅神尊身後的三十三重空間某一重天忽然打開，一掛銀河落下，將那灘汪洋般的黑色血液包裹在內。


  嘩！又是一掛銀河落下，在半空中分化為千百萬縷銀泉，衝向每一個神人，銀泉入體，神人們發現所有因黑色血液受的重創皆瞬間恢複。


  然而，失去的境界和天人五衰卻根本無法遏製。


  太羅神尊輕歎一聲，搖了搖頭，一閃之下，來到鳳祖身旁，後者的身體也似乎出現了大問題，他仔細察看後歎道：“雲兒，這道雷師尊也無法為你驅逐，顯然夜冥族為此早有準備，或許你晉入神尊境界後需要再次涅槃了，可惜了這些氣運了。”


  鳳祖頷首，如今她的狀態已經無法再繼續吸收氣運光束，那道雷弧的確蘊含一種生生不滅之力，在吞噬著她的生機，威脅著他的神魂，強行吸收不僅會遭到反噬，還白白浪費了這些氣運。


  “唯有擁有著鳳凰血脈之人才能吸納氣運於神魂啊，但你的子嗣似乎並不在此。”太羅神尊可惜道。


  “鳳凰血脈？”鳳祖眼睛亮了，忽然向丹鳳山崖上望了一眼，指著一發怔的少年，笑道：“給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