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神道

  “我的金石之道，為何感知不到了！”有神人驚怒，耳鼻間汙濁之氣溢出，一瞬間修為自真神跌至神人。


  “這到底是什麽魔音，那尊魔像又是什麽！”


  “天人五衰，這是天人五衰，我的神位在消融，天呢，到底發生了什麽！”天神之中有人忽然倒下，眾人一瞧，竟是攸關天神，一位活了不知多少歲月的古老天神，他的神心在崩潰，他的神力似乎在以極快的速度轉變，那是一種類似西方天際那尊魔像般漆黑之色。


  眾人心驚肉跳，卻顧不上相助攸關天神，隻因那魔音之威以他們的能力都不一定能實現自保。


  “我是神，長存時間，怎麽會死，哈哈，不，這不是真的……”有神人欲燃燒神力，爆發更強實力，與天一搏，最終慘笑一聲，化為一粒粒灰色煙塵消散。


  “我隻是來奪造化的，不是來送死的啊，老祖，救我啊！”有年輕神人在掙紮，封閉五感，那魔音又莫名出現在腦海中，侵蝕他的境界，腐化他的身軀。


  “傳說這世間有冥界，是一切生靈的終點，竟然也要包羅神族嗎？”


  “神界，為何我連神界也感應不到了！”


  “父親……我的壽命為何隻剩一百年，不，還在銳減！”


  “……”


  一聲聲充滿不甘的痛呼在這片島上響起，沒有殺戮與鮮血，隻有那滿含邪惡與詭異的煙霧在吞噬著神人性命。


  冷厲的風簌簌吹來，將黑煙吹起，仿佛生出千條萬條黑色觸手，向四麵八方彌漫，擴散，吞噬著神人磅礴生機，而後不斷壯大，幸得神寶庇護的神人們見狀皆抱頭逃竄，哪管什麽造化不造化，什麽百鳥朝鳳，什麽神族尊嚴，腦海中隻有一個信念，便是有多遠逃多遠！

  “哥哥，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對不對，我是不是沒有睡醒呢？”莫惜月睜大眼睛，抬頭看向莫玄楓，清澈的眸子裏流露著一種期待，期待他告訴自己想要的答案。


  莫玄楓單手撐起一隻紫色巨鍾，巨鍾倒扣，鍾壁之上刻有暗金色神文，那是一組組神尊級別的陣法，如今被莫玄楓全力催動，鍾口擴張到直徑三丈大小，鍾壁發光，將所有的黑色煙塵擋在其外，庇護住了數十人。


  聽到莫惜月的問題，莫玄楓看了莫惜月一眼，又和一旁神色嚴肅的普世對視了幾秒，旋即低頭，另一隻手摸了摸莫惜月的小腦袋，燦燦一笑，道：“沒錯，惜月，你這個小懶瓜，沒事還把我帶進你的夢裏，還是個噩夢”


  “啊，那怎麽辦呢，哥哥，我好害怕。”莫惜月拽著莫玄楓的衣角，眼睛微閉，不敢去看鍾外正在發生的一幕幕。

  “乖，惜月，閉上眼睛，再睜開就醒過來了。”莫玄楓柔聲說道，此時此刻他絲毫沒有成神之前那種唯我獨尊，弑殺一切成道之敵的冷酷，更像一個愛護自己妹妹的哥哥，莫惜月嘴角勾起一抹甜甜的笑，感覺腦袋暈乎乎的，困意襲卷而來。


  莫玄楓將手從莫惜月頭上拿開，一個女仆走來將她抱在懷中，退在莫玄楓身後。


  “莫師兄，這場劫難其實早已有預兆，隻是奈何天機難斷，如今師尊與我的神魂感應也被斷去了。”普世十指並攏交錯，幻化無數秘訣符文，金色佛光生出一個個耀眼佛文，向虛空中一一打出，卻沒有任何回應，普世一聲長歎，垂下雙手，佛光消散。


  “普世師兄，恐怕神尊們對此次劫難早有預感，故將你我等後輩子弟遣出神界，布下後手，但究竟到底發生什麽災變，我自認為自身境界無比紮實，可以說將每個小境界都修煉到了自己所能達到的極致，卻依舊感覺到自己在一步步虛弱下去，而那魔音來自那隻神秘獸爪，隻能對付神心不穩之人，對我等無用，那麽隻有一個原因。”莫玄楓眸中映出一輪紫月，看向西邊那隻遮天之爪，一種淩然不懼的氣勢陡然升起，令鍾壁綻放更強的神芒！

  “神道易位了，要衰竭了，神道體係要崩潰了……”萬星域權天星身披星辰神袍，顫栗走來，他的眸中都是瘋狂之色，自言自語著，手中托著一紙信箋，那是他的父親在他離開神界時所留。


  “萬星之主手段非凡，竟然能夠提前做出如此準確的預示，”莫玄楓喃喃道，看不出是什麽表情，隻是望向權天星時沒有了之前的敵視。


  這場變故來的太過突然，對於太多人來說更是無妄之災，無法逃避，在詭異莫測的黑霧麵前，神力無法阻擋，肉身無法抵禦，神魂無法出竅，隻能被其肆意摧殘，眼睜睜看著自己一點點衰弱下去，直至老死。


  亙古永恒的神也會有老死的一天嗎，真是天大的笑話，天大的諷刺啊，被一副棺材板護住的張廣並沒有花太大功夫便接受了眼前的事實，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祇死前的瘋狂讓他膽寒，他沒有發覺自己的思維已經變得遲滯了。


  “發生了，真的發生了……”廣場最邊緣，猿王渾身顫栗，眼前的所有一切都在證明著自己先前所看到的並非虛無，他明白這是他成神之後的獨一無二的天賦能力，預知！


  “大哥，這些神人到底怎麽了，難道是那魔音的緣故？”血虎揚起爪子碰了碰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