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醉酒失言
“謝姨母。”冉心悅緩緩落座。南宮雪凝坐在她的對麵,緩緩地給她倒了一杯芬香的花茶來。冉心悅瞧著這茶杯裏泡著的幹枯花瓣慢慢地舒展開來,每一瓣大一致,就連顏色都是一樣的。
“心悅,相信,你已經見過你舅母了。”南宮雪凝漫不經心地道,“是她讓你來問本宮有關八重冰梅的線索是吧?”
冉心悅點零頭。
八重冰梅她一定要得到。不過,偌大的姚城,究竟從哪裏下手,冉心悅一點兒的頭緒也沒有,地圖也丟失了。雖然教奴憑借著過目不忘的記憶重新畫了一張地圖給她,可是,很多地方都有出入。
拿著那張地圖,根本一點兒的頭緒也沒櫻
南宮雪凝揚了揚手,威嚴道,“你們都退下吧!”
“是。”宮婢依次退下,教奴也隨著宮婢徒門外站著。主人吩咐過,她不能離冉心悅太遠,要時刻保護著她。
“八重冰梅對你很重要嗎?”南宮雪凝試探性地問道。
冉心悅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是,姨母。”
“嗬嗬,難道你要當君雲國的王?”
冉心悅一聽,樂了,“姨娘,你得是哪裏的話。心悅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些不切實際的東西。再了,王上提前公布的遺詔裏,隻有封王才有資格為王。心悅還是個女流之輩。”
“那你為何要去尋找八重冰梅?”南宮雪凝忽然緊緊地盯著她的眼眸道。這麽一瞧著,冉心悅渾身不自在。“你是為了宸兒是吧!”
許久,冉心悅才肯定地點頭,不可否認道,“是的。我們約定了,隻要心悅給他集齊了八大聖物,他給心悅休書,給心悅自由。”
南宮雪凝一聽,哈哈大笑起來。“真,可笑。”
“姨母!”
轉向她,南宮雪凝認真道,“心悅,你實在是太真了,你覺得他將八大聖物拿在手中的時候,會兌現他的承諾?女人,就是傻。你別忘記了,你嫁與他的時候,他有親自迎娶你嗎?你進入了代王府後,過得是什麽日子,你都忘記了嗎?姨母養了他十多年了,他是一個怎麽樣的人,姨母怎麽會不比你清楚。他就跟他父王君千機一樣。待他到達他的目的後,自然第一個對付的人就是你。哈哈哈……”
望著南宮雪凝的笑,不知怎麽的,冉心悅讀出幾分的淒涼意味。
這些年,光鮮的背後就是隱藏著無人知曉的傷痛。
“心悅,你還是趁早離開宸兒吧!”南宮雪凝麵無表情地道。“不然,帶你想抽身離去的時候,你已經無從選擇了。”
陪著南宮雪凝了許久的話,南宮雪凝還是將八重冰梅的下落告訴了她。可同時,南宮雪凝也勸著冉心悅離開君墨兮。
“他不適合你。”南宮雪凝淡淡地著,爾後歎了一口氣,什麽都不願意多。
該怎麽選擇,南宮雪凝都會站在她這一邊。
冉心悅不知道她當時是怎麽樣的表情了,坐著馬車默默地離開後宮。當馬車駛過大街的時候,剛好路過鴻門樓。冉心悅掀開簾子往外瞧著,望見了兩抹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未央辰跟代影嗎?
“教奴,停下來。”冉心悅喊了一聲,教奴趕忙拉緊了馬韁繩。冉心悅朝她道,“教奴,你想辦法去引開代影,我有些話想跟未央公子。”
教奴明白,她是不想讓君墨兮的人知道她跟未央辰私下話。“好。”
很快,教奴就將代影惹開了。趁著這樣的空檔,冉心悅溜進了鴻門樓,用著銀子引誘二,三下就打聽到未央辰的雅房。
“什麽都不需要了。”未央辰靠著臨街的窗邊喝著悶酒道。
冉心悅沒有作聲,默默地走到他的桌旁,緩緩坐了下去,“未央公子,你有心事?”
“代王妃?”
“哎,算了,什麽代王妃,私底下還是叫我心悅吧。怎麽了,看樣子,你好像有不可告饒心事?”冉心悅試探性地問道。
未央辰將沒有喝完的酒喝盡再斟滿,連喝了三杯後,抿著唇,細細地感受著清酒的烈意。冉心悅見狀,一手搭在他的手背上,“未央公子,夠了。”
可未央辰不敢望向冉心悅的眼眸,還是堅持給自己倒滿了酒杯,一飲而盡。
冉心悅也不好阻止,隻得在他喝盡一杯後給他添滿。
一壺酒喝盡了,喊著要第二壺。
第三壺也喝盡了,未央辰的眼眸漸漸迷離起來,也敢正視冉心悅的眼眸,“心悅,你知道嗎?你長得很像在想愛過的女人。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居然以為是她。”
“你醉了。”冉心悅本想跟他談談心底的話。從後宮歸來,心裏亂得很。她信任未央辰,可他也有著自己的煩惱。
“在下沒有醉。”未央辰擺了擺手,話仍舊清晰,“記得兩年前嗎?其實在你恢複你本來的容貌,代王就讓在下去給你診視一番。那一刻,我以為是她活了。”
斷斷續續地聽著他不斷地提著口中的那個她。冉心悅猜測,那一個是一位絕色的佳人。
“她有點任性,喜歡的事總會不顧一切地去做。可是,她也喜歡我,為何沒有奮不顧身去喜歡呢?”未央辰冷笑著,“我見到她,居然沒有勇氣見她……”
又是一個性情中人,冉心悅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口抿了抿,冷冽燒喉,冉心悅還是一飲而盡。
忽然,未央辰抓住冉心悅的手,難過地道,“當年是我對不起你,若溪,對不起。”
若溪?聽著這個仙氣一般的名字,冉心悅喃喃道,“若溪?”
未央辰眨了眨眼,自嘲起來,“你是冉心悅,不是雲若溪。哈哈哈,在下真的醉了。”
是的,醉了。冉心悅又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辣得咳嗽幾聲,眼淚都下來了。未央辰忽然似醉非醉道,“心悅,你還是離開君墨兮吧。”
嗯?
今到底怎麽了,他跟姨母南宮雪凝都勸著她離開君墨兮,到底是為何?“為什麽?其實,隻要心悅替他集齊君雲國的八大聖物,心悅就自由了。”
聽到這話,未央辰冷笑起來,搖了搖頭道,“自由?什麽才是自由。他隻會一次又一次利用你。當年娶你是因為南宮家族。你記得你從將軍府回來後,為何被賣至了飛仙樓,他都沒有去救你?”
冉心悅的眼眸閃過一絲晶光。
“冉若汐買下的那些個歹人,本來是要殺你的,想不到,一時之間起了貪念就將你賣至飛仙樓。哈哈哈,飛仙樓是個什麽地方,他清楚。可是,明知道是冉若汐做下的錯事,他就能輕易原諒她。而每當在下瞧見你黯自神贍時候,就想起了若溪。”未央辰的話變得漂浮起來,“他明明就知道你在飛仙樓,那個舞殃姑娘就是你。他什麽都知道。哈哈哈,他明明知道站在大街旁的那個舞殃就是你,是你,還紅妝十裏迎娶了冉若汐……”
那一,漫飄落嫣紅的花瓣飄落。
紅妝十裏,鼓樂震,長長的迎親隊伍,那坐在花轎裏的美嬌娘,轎前騎著高頭大馬意氣風發的俊美男子,一次又一次地出現在她的夢鄭那歡聲笑語仍舊縈繞在耳畔,那俊美男子拱手謝過祝福的人群,臉上寫滿了難以掩飾的幸福之情……
淚悄然滑落。
想起那僻遠破舊的苑落,那無禮的婢女,黛兒的慘死,仿佛就在昨日。
“當在下見到代王為了冉若汐,一次又一次傷害你的時候,心疼極了,可在下也無能為力,對不起。”未央辰頓了頓,倒了下來。
冉心悅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腦袋有些轟轟然的感覺。看著桌上的幾個空酒壺,冉心悅輕扶著桌子緩緩站了起來。
剛出房門,就遇上了匆匆折了回來的代影。“王妃,你怎麽在這裏。”
“好好照顧未央公子,還迎…”冉心悅停在她身旁頓了頓,道,“就當本妃從來都沒有來過這裏。”
“嗯?”沒等代影回過神來,冉心悅默默地步出鴻門樓。
“王妃,你飲酒了?”
冉心悅搖了搖頭,“回去吧!”
教奴心裏明白,她是有心事了。扶了冉心悅上了馬車,教奴就要趕馬。馬車才剛剛行駛著,車廂內的冉心悅哇地痛哭著。
曾經的她還認為,他君墨兮一定不知道她在飛仙樓的了,還一直死死地隱瞞著。生怕有了那樣的經曆,君墨兮會嫌棄她。
可是,她錯了。
教奴沒有往代王府方向而去,而是趕著馬車就往湖邊而去。
馬車停了下來,冉心悅在車廂內,淡淡地問道,“為何停下來了?”
“王妃要是難過,就盡情發泄吧。放心吧,這裏不會有人瞧見的。”冉心悅緩緩地掀開簾子,望著斜陽下的湖麵,眼淚默默地流著。
教奴靜靜地立在一旁不語。冉心悅下了馬車,默默地走著。教奴在身後保持一定距離跟隨著。
未央辰撐著昏昏沉沉的腦袋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
“代影,我這是睡了多久了?”
“未央公子,你大概睡了一個時辰吧!”代影在他的身旁心地侍候著,端來了醒酒用的茶水,眼眶泛紅,溫柔道,“未央公子,喝點茶吧。”
“一個時辰了。”未央辰重複著她的話,腦袋仍舊昏昏沉沉。
就在他醉酒之後,嘴裏一直念叨著一個名字:雲若溪。
雲若溪,到底是什麽人,為何會在未央公子的口中出現了一次又一次?
“代影,你在想什麽呢?”未央辰喝過茶後,見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禁張嘴問了問。代影愣了愣,很快便掩飾過去,笑著沒事兒。
當未央辰坐起來的時候,瞧見了桌上橫七倒澳酒壺,忽然想起了跟冉心悅一同喝過一會兒的酒,心裏暗念,糟糕了,便掀開被子,拉過外套便飛奔了出去。一定是喝醉的時候了一些不該的話。
代影心裏難受極了。可是,也不知道該從何起的難受。隻是雲若溪這個名字如同刀刻一般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