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突訪
懷衫陪婷芸當了一隻玉墜，換了三百兩銀子，她們計算著給三十多個姊妹各買一件衣服後還餘下一百多兩，就盤算給她們都買雙新鞋，這樣夏日到來的時候，新衣服配新鞋徹徹底底一派新氣象。
兩人一路邊走邊商量，快到雪繡坊所在的那條街時，婷芸不由放緩了腳步，懷衫也感覺到了異樣，抱著孩子雙手緊了緊，朝她使了個眼色，兩人同時加快了步伐。
四周的動靜也愈來愈明顯，在街道的拐角處，從不同方向冒出了二十多個黑衣蒙麵人，“嘿嘿，臭婆娘，讓你嚐嚐得罪本大爺的厲害！”
這聲音讓人感到如此厭惡，隻聽一次就再也不願聽到了，偏偏她們這是第二次聽到，心裏有些惱火。
懷衫將交給婷芸，並緊緊將她護在身後，她現在赤手空拳，並不能保證穩贏，但在也絕不會低頭，如果低頭了，她們也隻有被玩弄夠了後，死路一條。
幾個急著邀功不知死活的黑衣人搶先攻了上來，懷衫將左右守好，判斷精確後一擊即中，絕不拖泥帶水。才過了幾招，她就繳了三個人的刀，第一把給婷芸，剩下兩把自己拿著。
攻勢漸漸變緩,，刺客是想圍著她們慢慢拖死還是暗中前往找跟多的人來？不論是哪一種，都對自己有利無害。懷衫如此想著，一時情急變守為攻，正麵的黑衣人一擁而上將她團團堵著，兩側的則悄無聲息地跑到了她後滿。
懷衫這才發現自己中了計！她不敢鬆懈半分，隻求早些殺出包圍圈，來得及就他們！
“啊！”身後傳來一聲女子的尖叫，她心裏驀地一緊，使刀的手法也愈來愈快。“哇哇！”嬰兒大聲的啼哭，還沒死？她暗自鬆了一口氣。
黑衣人如潮水般源源不斷地從後門湧上來，才殺倒一批又補上一群，懷衫發現自己永遠也殺不完，而力氣在一點點缺失。
不知道後麵的情況怎麽樣了，婷芸依舊不斷尖叫，恕兒止不住地哇哇大哭，她絕望地揮刀，起落，麻木地甚至可以不再看一眼地上的頭顱和血口成河！
“嘿嘿！殺啊！殺地沒力氣了，老子我再上！”令人作嘔的叫囂聲再次想起，卻也是它最後一次出聲兒，因為下一刻，他的頭顱已經離開脖子，雙目難以置信地盯著麵前的人影。
黑衣人不再朝前湧，懷衫終於殺光了離自己最近的一波為自己爭取一口換氣的機會，她忙撇過頭，婷芸抱著孩子縮在牆角，拿刀的手止不住地抖著，兩人卻也安然無恙，上天還是對他們很眷顧的。
突然冒出來的救星是一個男子，身影在刺客中穿梭，隻用了一刻中的時間就令所有的人都倒了下去，而緩慢地收起劍，翻身溫和地看著她笑了笑，“小的見過二夫人。”
“程淩！你怎麽到鍾熟城來了？”懷衫驚愕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救自己的人居然是他！
身後的婷芸目光陰譎地看了眼一臉滄桑的男子，轉換成一幅清冷的麵容，輕聲逗弄著懷裏的孩子，
“因少主發現有人言而無信，特派小的前來保護二夫人！”程淩躬身抱拳恭敬答道。附身的一瞬間目光在婷芸身上停了刻。
“是保護還是監視？”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生出如此想法，程皓並不如她想中那麽冷漠冰冷，同樣似乎也不是個輕言放棄的男人。
“你回去告訴你們少主，我在濟婦堂很好，多謝他的掛牽了。”
“少主吩咐小的必須留在鍾熟城內保護二夫人的安全，恕小的不能從命了！”
“可我已不是他的二夫人了！”懷衫從婷芸手裏抱過孩子，提高了音量，轉身拐過牆腳，朝大街走去。
“少主說個，隻要他沒寫休書，您就一直是他的二夫人。”許是感覺到了她的怒氣，程淩的聲音逐漸小了小。
“哼！休書！他有明媒正娶過我嗎？我們有對過八字嗎？他想寫休書，可我們並沒有婚書！”
“林姑娘將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您就不要死纏爛打了！”婷芸難得開口幫腔，卻無異於火上澆油。
“少主的吩咐，小的不敢不從，二夫人的感受，小的也要顧及。故以後若沒有突然意外，我會於暗中保護著夫人，不讓您見到我心煩。”他說著翻上牆頭，一溜煙就沒影了。
懷衫知道，雖然自己看不見他，但他不會離得太遠，有個人在身邊跟著總是不好的，何況這樣她又如何能離開鍾熟程去北境呢？看來程皓是鐵了心要把自己看在眼皮子底下，康瑖若也不會善罷甘休。原來就算離開了他們，她也無法擺脫他們無處不在的眼睛
雪繡坊不愧是開遍康頌的繡莊，才用了十幾天的功夫就將三十多件衣服鞋子做好送來，老板娘還特地額外送了件青色冰蠶薄裙給懷衫，說是讚賞她的勇氣和魄力。
懷衫看都沒看那件衣服一眼，無奈送衣服的下人說，若她不答應收下了，他們就回去交不了差，還特地囑咐懷衫必須要當著他們的麵穿上，因為這是老板娘親自繡的。
懷衫隻得拿著衣服進屋，解開帶子，將衣服展開，裏麵竟夾著一張薄箋，粉嫩的桃紅色太過刺眼，她顫抖著拿起來，上麵的字跡分外清秀，隻有簡短的一句：衣服剪裁不合身，請姑娘拿到店裏來換。
她呆呆地看著信箋半響，將衣服原樣疊好送到屋外，“這衣服有些大了，麻煩小哥退回去吧，謝謝老板娘一番厚愛了。”
“大了的衣服該改就是了，姑娘要不這就隨我走一趟？”
“去吧，去吧。”旁邊姊妹不時附和著，懷衫看了眼平兒，雙手握住她的胳臂，“恕兒就拜托姐姐了，我去去就來。”
她依依惜別地看著恕兒亮晶晶的大眼睛看著她淺笑，仿佛這一走就再也看不見她一般，婷芸察覺到她的異常，驚叫了一聲：“哎呀！”
話音未落，她已經失去平衡跌倒在了地上，原來是走路時踩到了裙角，不僅摔了一跤，裙子也撕裂了一條口子。
眾人忙將她扶了起來，她四處抹著裙子，立刻心疼起來，“好久沒遇到這麽稱心的衣裳，竟然一不小心給撕破了，麻煩小哥，我可不可以去店裏一趟，勞煩繡工幫我修修。”
領頭的管事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局促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