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行刺
“今日微臣在北苑外值班，走到了此處，不料遇見太子和師妹。”
“師兄不是在鳳瑜宮外值班的麽？怎麽到北苑來了？”
“想來北苑當值的守衛太少，我就自薦到這兒，每月中旬的十天在這兒當值。”流碧看著她溫和地笑了笑，懷衫這才記起臉上尚自帶著淚痕，忙用袖子擦了擦。
“嗯，那你忙吧，我們走了。”瑖若說著，拉起她的手，蠻橫地朝前走。
“太子，可否將懷衫師妹留下片刻，師父有些話讓微臣帶給她。”流碧上前一步，微微站在了他們的去路上。
瑖若鬆開手看了流碧一眼，又看了看懷衫，終於拂袖，悶聲不響地離開了。
流碧拉她在一處草地上坐下，自懷裏掏出一個包裹給她。
“這是宮裏侍衛的衣服，你生性好動，以後外出，換上這身衣服，行動會自由很多。”
懷衫感激地接下了衣服，“師父有什麽話對我說嗎？”
“他讓你在宮裏萬事小心，一切以安全為主，盡量不要得罪任何人。”
“嗯！”懷衫緊緊地握住衣服，心裏很感動。
回來時，康瑖若並不在外間，她鬆了口氣，拿著衣服走進隔間，將他們放在一堆衣服的最裏邊，安心地睡下。
一連幾天，康瑖若都留宿在外，懷衫起初有些忐忑，三五日後，終於下定決心，於夜深人靜的時候，換上侍衛裝，一路飛簷走壁，朝神火殿飛去。
她找準機會，在侍衛換班的間隙，跟在一列隊伍的後麵，悄無聲息地溜進神火殿。
守衛的將領終於發現了不對勁，下令手下仔細在殿外搜索著，懷衫將帽簷拉得很低，混進搜索的人流中，不知不覺地進入神火殿，一眼便看到了案桌上的男子。
她迅速抽出劍，像一支離弦的箭，直向康玥晁刺去。
“有刺客啊！”兩旁的宮女驚叫起來，幾乎同時，康玥晁揮起桌上的奏折，有節奏地朝她擊去，同時身子快捷地後退，移到了偏殿書架後麵。
懷衫揮劍劈開奏折，一路向前追擊，還是晚了一步，康玥晁已經打開了偏殿的門，跑向了院外。
她心裏一緊張，將手裏的劍對準她擲出，被橫空而來的另一把劍攔截。
“流碧師兄！”那個矯捷的身影一落入眼簾，她便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逃不出去了。
謝流碧看著一身是侍衛裝的此刻，沒想到她行動地如此快。
康玥晁忙由一對護衛護送著走出院外，院子裏一時隻剩下二十幾個侍衛，團團將她圍住。
“我們時間不多！”謝流碧說著，揮劍一手，一劍割破身側四個侍衛的喉嚨，緊接用手一挑，將劍送到她手裏。
懷衫接過劍，來不及思考便加入戰局，兩人配合地天衣無縫，幾乎在眨眼之間，將十幾個侍衛一招斃命。
一轉身場中一片淩亂，謝流碧喘了口氣，用劍指著她，“快！刺我一劍！”
懷衫一時愣住。
流碧緊張地看了眼院門，還好還沒人進來，隻得用左手在右臂上狠狠劃了一劍，“快從後邊走，飛上屋簷，回到太子宮，其他的一切都不要管！”
懷衫知道時間緊迫，如果讓人發現她的身份，隻怕瑖若、、、、、她朝他一拱手，便提這劍，躍上神火殿，將身軀掩映在高樓投射的陰影之下。
謝流碧仰頭看了一眼，從腰間掏出一個饅頭大小的球擲向左前方，不一會兒鳳瑜宮的爆發出一陣驚天巨響。
四周的侍衛見狀，忙改變方向朝鳳瑜宮跑去，剩下的一部分侍衛進來時，便見零落在地遍地的屍體。
他們迅速地將屍體一遍遍看過，終於發現了一隻血肉模糊，微微蠕動的手。
“還有一個活的！”謝流碧緊閉著眼睛，任由自己被三五個人抬著朝外麵走去。
鳳瑜宮的宮女太監們被爆炸聲驚醒，忙走到院子裏，空氣中出了一陣難聞的硫磺味兒，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倒是厚重的宮門被敲地震天響，他們連忙打開門，一眾侍衛蜂擁而至，見裏麵的人俱安然無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
康玥晁在侍衛的簇擁下，走進鳳瑜宮，夏瑾瑜早已醒來，抱著哭泣不止的小皇子。
見他們母子平安，他才徹底鬆了口氣，隻緊緊地將他們抱在懷裏，鎮定地說，“今晚，神火殿遇到刺客了！”
夏瑾瑜就知道巨響沒有這麽簡單，臉上一片惶恐，忙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一下“皇上一切還好？如今太平盛世，怎麽會有刺客呢？”
康玥晁聽聞，麵上一冷。他當政早期，雖有護國神像薛籽鑫掌握朝政大權，還是盡心盡力地為民著想，努力做個好皇上，這麽多些年來，他也一直都是這樣要求自己的，究竟是誰，為了什麽，想要了當今皇帝的命呢。
懷衫聽到巨響聲也沒有回頭，飛快地朝前跑著，眼淚在夜空中放飛，她緊緊地握住手中的劍，越下院牆，將自己埋在被窩裏，低聲地嗚咽著。
沒過多久，太子東宮裏開始出現匆忙的腳步聲，“太子爺啊！不好啦！皇帝陛下遇刺啦！“圓公公驚慌失措的呼叫徹底打破午夜的寧靜，瑖若聞言，忙披衣而起，朝神火殿奔去。
外麵亂成一鍋粥，懷衫忙換了衣服，將劍擦幹淨，藏好侍衛服，又狠狠擦了擦眼，才裝作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走到院外，站在宮女太監中間，也不算很耀眼。
瑖若帶著明裳朝神火殿趕去，路過鳳瑜宮，見裏麵人聲鼎沸，瑖若牽著她頓了頓，還是走了進去。
康玥晁好不容易將小皇子哄著，正抱著他，輕柔地搖著。
瑖若見狀，心裏也鬆了口氣，臉上顯出一絲嘲諷的笑。
明裳見狀，狠狠捏了捏他的手，瑖若低頭看她一眼，點了點頭，恢複正色。
“冰皇上，神火殿外死了二十三個侍衛，還有一個受傷，已請來太醫治療。死者大多被割喉而死，刺客出手淩厲且武功高強，很少有廢招。”
“刺客有沒有留下什麽線索？”瑖若麵上凜了凜，忙補了一句，“受傷的是誰，我要去看看。”
“刺客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受傷的是第四分隊侍衛頭領謝流碧。”
“謝流碧？”瑖若眯了眯眼，明裳臉色也一片嚴峻，流碧師兄的武功遠在他們之上，如果連他也受傷了，那刺客的武功則真的高深莫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