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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不歡而散

  “懷衫!”暗處的瑖若連忙過去將她扶起,叫了幾聲也沒有任何反應,心裏一陣慌亂,雙手將她抱起,便朝閣內跑去。


  大家正在吃飯,見他抱著一個人進來,都放下了筷子,“師父,懷衫剛剛在後山暈倒了,你快過來看看!”


  戴雲輝不敢怠慢,將她放在床上安置好,探上她的脈搏,平穩有力,心裏鬆了口氣,目光捕捉到她的雙手,深皺了眉頭。


  瑖若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那是怎樣的一張手啊!青白地沒有一絲血色,更可怖的是,上麵分布著深深淺淺的傷痕!


  “瑖若,你們這幾天是怎麽練劍的?她的手怎麽會傷到這個樣子?”


  “師父,那似乎並不僅是劍傷,而是瓷器劃傷的。”


  瑖若顯然低估了這個花瓶在懷衫心中的地位,當他意識到這個時,心裏更像被什麽堵住,愈加地不舒服,這到底是怎樣地一種感覺啊?可以在無形中把人逼瘋!


  “去叫廚房熬一碗花生紅豆大棗粥,她可能是累著了,加上氣血虛弱才會暈倒,就讓她睡睡吧。”戴雲輝歎了口氣,無聲地看了瑖若一眼。


  “師父,我想等著師妹醒過來。”


  “我留在這兒照看著,師弟你去吃飯吧。”流碧擔憂地看了二人一眼,體貼說道。


  “我等她醒來一塊兒吃。你們都出去!”瑖若的聲音冷得像冰,目光隻盯著昏睡的人,絲毫不顧場中其他人的情緒和表情。


  “這裏可是臨水閣!”“你到底有沒有將我這個掌門放在眼裏?”後麵半句被戴雲輝生生忍住了,他頓了頓,壓住心中的怒氣,一甩袖子,摔門而出!


  流碧等弟子知道師父動了真氣,不敢過多停留,都走了出來,房間裏一時隻剩下瑖若一人。


  若不是礙於康瑖若的身份,戴雲輝才不願收個徒弟,還要像個菩薩般養著供著,他這個師父掌門當得也太窩囊了!

  懷衫睜開眼睛時,見瑖若專注地看著自己,心裏一陣迷惑,記起白日他的種種作為,心裏氣極,“蕭瑖若,你知不知道你把寧瓔姐姐送給我的花瓶給摔碎了?”


  “那個花瓶不是謝流碧送給你的?”


  懷衫還沒發泄完,又被他打斷,沒好氣反問道:“誰告訴你那是流碧師兄送的?倘若是他送的,我也不會這麽、、、唉!寧瓔姐姐的花瓶就這樣被你打碎了。”


  “不就是一個花瓶麽?我一定賠你一個一模一樣的!”瑖若恢複了精神,人也變得神采活潑起來,懷衫見不得他那毫無愧意全不在乎的樣子,心裏知道東西碎了也彌補不回來了,便不再跟他計較。剛好明裳端著粥進來了。


  瑖若這次萬分小心地從盤子裏端起粥,明杉無比不屑地鄙視道:天下真有你這麽笨的人,一個托盤也能端飛。“


  瑖若將粥捧在手裏,佯裝委屈地說道: “你的手傷成了那樣,那我就屈尊一次親自喂你一次咯,也算是給你賠罪吧。”說著,一勺粥已經遞到了懷衫麵前。


  她也不客氣,雙眼瞪著他,喝下一口粥狠狠地嚼著, “蕭瑖若!我們上輩子一定有仇,今生才會水火不容!”粥的香甜漸漸勾起食欲,消弭了怒氣,倒也吃得不亦樂乎。


  謝舒韞將貢品送往皇宮交接完成後,果然奉命來到了臨水閣,給流碧和懷衫帶了大筐西南的水蜜桃和水晶李。


  瑖若拿著流碧分給大家的水果,無限惆悵地咕噥了一句:“時間過得這麽快,我也該回去了。”


  沒有像以往那樣,走得張燈結彩,煞有介事。


  當日晚上,他來到戴雲輝房間道別,第二日,懷衫打開房門,發現了地上的一封信,“林丫頭,我回去啦!知道你一定高興地笑歪了嘴,所以我才不要向你道別!明年的清明節過後,我還會回來的,到時候,我們再來比試星流劍,可不準你忘了!”


  出乎意料地,心裏竟有些淡淡不舍,看到那龍飛鳳舞的字,便仿佛那個總是好心辦錯事,莽撞自大的人就在自己麵前一樣,“你還欠我一個花瓶呢!一定是知道還不了,才夾著尾巴灰溜溜地跑掉了!”懷衫對著信紙惡狠狠地亂發一通氣後,拖著劍,無精打采地來到晨練場,毫無疑問地遲到了,她看了戴雲輝一眼,心裏暗自罵道,果然都是蕭瑖若害的!


  二人總算得了一個單獨相處的機會,謝舒韞禮貌地讚美了程家公子如何一表人才,文武雙全一通之後,發現懷衫直愣愣地看著自己,不由為側開身,臉上微微泛紅。


  “謝大哥,你是真不知道,寧瓔姐姐她所有的心思都在你身上嗎?”懷衫並沒有意識到他細微的尷尬,而是有些替寧瓔抱不平了,她心心念念的都是他,他怎麽可以如此雲淡風輕地與別人談論她未來的夫君呢?

  “這是使不得的!”謝舒韞的臉上明顯有絲倉惶和緊張,“二小姐是不可能也不應該喜歡我這個下人的。”


  “那麽你是知道她的心的了?”懷衫終於知道,原來男女之間並不是兩情相悅你情我願這麽簡單,就像謝舒韞說得是“不可能和不應該”卻不是幹幹脆脆的一個“不”字!


  “你如果真喜歡她,就帶著她天涯海角浪跡江湖,世界這麽大,總會有你們的一處落腳之地的。”


  “林小姐,你怎麽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二小姐是未來的程劍派的少夫人,她會有一個前程似錦的丈夫,一份幸福美滿的生活的,那時候,她自然明白曾經的自己是多麽地任性。”謝舒韞顯然被懷衫的話氣到了,語氣明顯堅硬急速了許多。


  懷衫一時語塞,“謝舒韞,我這是在幫你們啊!名聲威望怎麽抵得上她對你的愛呢?”


  “那就有勞林小姐的好心了!謝家不需要這樣的好心!”舒韞冷冷地打斷了她。


  二人最後不歡而散,懷衫心裏恨地牙癢癢,“謝舒韞,你簡直迂腐固執地不可救藥!”


  一個人在紙上寫了又塗,塗了又寫,直到幾天後謝舒韞前來向她道別,她也未能寫出篇完整的書信,寧瓔不計後果的信任和坦誠相待隻會增添她難言的羞愧,她有太多的話不能對她說。


  舒韞看到桌子上堆得滿滿的廢紙團,囁嚅著,“林小姐,前幾日是舒韞言語不當,還請小姐多擔待。”


  懷衫看著他,知道無論自己說什麽都改變不了什麽,除非他自己能想通後走出來。


  她隻得無奈妥協,心裏暗歎寧瓔姐姐為何會喜歡這麽一個人!


  “麻煩替我轉告你們小姐,說懷衫在臨水閣一切安好,讓她不要掛念。”


  謝舒韞點點頭,轉身欲走,衫心有不甘,一口將他叫住,“你知道當日在客棧裏,半夜我遇到被蛇咬後的寧瓔姐姐時,她說了什麽嗎?她說‘我不能現在就死了啊!這樣舒韞哥哥知道後心裏一定會不好受,甚至愧疚一輩子的’在那樣的境地下,麵對死亡的威脅,她在乎的並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你可能因此內疚心傷。”


  舒韞沒有回過身,懷衫看不見他的表情,隻覺得那側挺的脊背有些僵硬,很久,才聽到他空洞的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程少主明年中秋後便學成出關了,他們的婚事定在九月十二,在這之前舒韞也一定會成親,徹底斷了二小姐的念想。”


  “謝舒韞,你從來就沒有喜歡過她是不是?”懷衫恨不能將他的腦袋一劍劈開,看看他是怎樣想的。


  “我不能。”謝舒韞終於緩緩回過頭回頭,給了她一個淒涼狹促的笑,僅一瞥,敲擊心扉,聲震隆隆,以至於此後的歲月裏,每當她回憶起這一幕,會情不自禁地想起,那時他的心該有多痛,多絕望!


  “如果注定不能愛!我寧願對你殘忍到讓自己都忘記我是如此深深地愛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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