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3 拒不交待
哢嚓,墊子後麵粘著的薄板暴裂了。
“小子,滋味怎樣?”老古搓了搓手問道。
“古哥,功力又見長了,三拳就把薄板砸爛了,以往可是要五拳的,”耗子誇道。
“咳咳咳……”大口鮮血從嘴裏吐出,五髒六腑仿佛在寸寸斷裂。
“求求你,別再打了!”淩度微弱的喊聲,傳不進打手老古的耳膜。
“喲,這麽快就挺不住了。你倒是老實交待呀。”
“可是,我不知道交待什麽呀。”淩度絕望地哀嚎道。
“耗子,再拿一塊墊子,換到後背去!”老古冷冷地說。
他們兩人又轉到了淩度後麵。
墊子這次挪到了後背肩胛處,老古飛上一腳,準確踢在淩度肩胛。
“哢嚓!”一陣鑽心地痛。
兩條手臂大字樣被綁,老古這一腳的力量差點讓淩度的肩胛斷裂。
脊椎骨應該斷裂了幾根。
可是皮膚表皮沒有一點痕跡,隻有內傷沒有外痕,法醫驗傷也隻會寫:“外表無明顯傷痕。”
如一句成語:“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一樣,外麵看上去好好的,但裏麵己經損傷嚴重。
淩度一下子昏厥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又醒了過來,全身都濕了,水從頭發間,衣服上,滴滴流淌到腳上地板。
“醒了?繼續吧。”
他還是被固定在那張鐵椅上。
對麵的劉大,端起陶瓷杯,用蓋子拔了拔浮在杯沿的茶葉,輕輕吹了吹口氣,抿了抿又蓋上茶蓋。
另一個男子喉節上下動了動。
旁邊女警拂拂滾落額頭的幾咎秀發。
男子習慣敲了敲桌麵。
“兩個問題,一是誰指使你在巷壁上用電石燈,燒上一行反動標語的?二是東4A采掘場上盜竊的雷管炸藥你藏到那裏了?”
淩度懵了,自已寫了什麽反動標語?
又偷盜了雷管炸藥?
“還有重要的一點,你把東4A采掘場上的兩個爆破工老袁和李平殺了,你為什麽要殺他們,難道就是為了要他們手上的雷管炸藥麽?”
他又敲了敲桌麵。
“這些問題,我們一定要查過水落石出。你一個人一時間運不走那麽多東西,肯定有同夥,老實交待,他們是誰,你們要拿雷管炸藥意欲何為?”
礦山上開礦要用到雷管炸藥,而這些雷管炸藥也是危險品。雖然管製很嚴,但出了事就不是小事了。
“劉大,這些事不是我幹的,我一點也不知道這些事情。”淩度腦海裏一點關於這件事的印象都沒有,怎麽會是自已幹的。
這個淩度的記憶,已經一點點浮現在腦子裏。
井下支柱工,76年5月參加鐵古山鎢礦工作,月工資38元。
在附近豐田村交了一個女朋友陳秋蓮,即將談婚論嫁了。
可是,對於東4A采掘場被盜炸藥一事,自己卻是毫無印象,可以斷定決不是自己做的。
“劉局,真的不是我幹的,這事跟我一點關係沒有,”淩度堅定地說。
“啪”的一聲,劉大手拍桌麵,丟出一隻黑色電子表,問:“這電子表是你的麽?”
淩度看電子表確實是自已的,他花了十塊錢從豐田鎮上二道販子手裏買了兩隻電子表,一隻給了陳秋蓮。
“這電子表是我的,可是昨幾天在澡堂給我弄丟了,這幾天我還一直找呢。”
“哼哼,詭辨,看來你是不到黃河你心不死。”
劉大真名叫劉石長,心腸比石頭硬。
他把一個鈕扣猛地拍在桌麵上,叫道:“小陸,拿鈕扣去跟他身上鈕扣比對一下!”
陸遠平拿起那裂了一半的鈕扣走到淩度麵前。
淩度身上穿的藍布工裝,上麵己經粘滿了泥漿,加上汗液,血汙,散發一股酸臭。
陸遠平在他上衣工裝數下第三枚鈕扣發現了端倪,上麵還釘著殘缺的半枚鈕扣,兩個半鈕合到一起,嚴絲合蓬。
淩度啞口無言!
怎麽會這樣,現場有兩件鐵證都是他的,電子表在澡堂丟了,被人撿到戴在手腕去做案,丟在現場還說得過去。
但半枚小小的鈕扣又怎樣解釋?
這時,劉石長麵前的電話機叮鈴鈴響了起來。
他抓起話筒,聽了兩句,臉色瞬間暴怒。
“什麽,河田一棟樓被人用雷管炸藥炸了,用的就是鐵古山鎢礦的炸藥。還在牆壁上刻字,揚言要炸鐵古山鎢礦辦公大樓!……,有死傷嗎?正在統計……,好,我馬上過來一趟……”
劉石長再也無法悠閑自在的喝陶瓷杯裏的茶水了。
他的眼光如一顆子彈射向鐵椅上的犯罪嫌犯,回頭對陸遠平說:“我馬上趕到河田鄉去,你連夜審訊他,不管用什麽手段,一定要讓他開口。那些炸藥是定時炸彈,早日破案,早日把犯罪分子繩之以法,國家財產安全才有保障。”
“放心吧,劉大,他就是鐵鑄的,也要讓他下出蛋來。”陸遠平狠狠咬著牙說。
劉石長對打手老古說:“想辦法撬開他的鋼牙!”然後急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