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雞犬升天
“為什麽啊?古柏老婆人不錯的,你整天呆在家裏,沒什麽事兒,也不怕憋出病來呀?”王建春很不理解徐子怡的想法。
“我怎麽不去,我是怕給你丟人!你覺得那伺候人的活兒,我幹得了嗎?”
這個王建春不是沒想過,可自己已經從礦上退了股,總這樣坐吃山空,總有吃盡的一天,兩個人都這麽年輕,還沒到“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地步。
“什麽伺候人不伺候人的,別人能幹,為啥你就幹不了?”他有些生氣了。
“我一個鄉長的老婆,出去幫人賣貨,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徐子怡想過出去工作,她想的是那種坐在辦公室裏,喝個茶看個報紙的地方,讓她站在那裏介紹床單被褥,算了吧,十年前還可以,現在可幹不了。
“哦,你還講究起來了?”王建春冷哼了一聲,低聲地斥責道,“什麽鄉長老婆!這還沒當什麽大官呢。我要當大官了,這青山縣還就盛不下你了?”
他最煩的就是這種人,官不大官威不小,特別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那種。徐子怡有了這種思想,往後是不是小瞧別人,說出不該說的話,做出不該做的事情呢!
不再理徐子怡,越想越煩躁。嶽母和軒軒已經睡了,想想要和這個女人睡在一張床上,王建春心頭的火實在滅不下去。
“單位來電話了,村裏出了些事兒,讓我趕緊過去,我走了。”王建春扔下一句話,也不等徐子怡回答,夾起包便出了門。
王建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逃避什麽,他真不想和她吵,他想安靜地生活下去。
獨自在黑夜裏開著車,心裏一陣悵然。
到上青坪的時候,已經11點多了。值班的人看他走進來,詫異地看著他。“哦,都在啊,有點緊事兒需要處理一下,你們值你們的班,不用管我。”
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覺得十分疲憊,洗了把臉,上床想睡覺,腦子卻格外的清醒,彈出來的影像始終是申晴的影子。
“你還好嗎?這個時間,你應該休息了,可是你知道嗎,這樣一個夜裏,有一個人在癡癡地想你?”摸著胳膊上的那朵朵梅花,似乎回到了兩個人的世界裏。
……
……
懷孕四個月的時候,申晴顯懷了。
婆婆說她是後懷,還解釋說她腰粗的原因是因為子宮位置靠後,這樣懷孕的人肚子發圓不發尖。別看她小身板不怎麽樣,可妊娠反應倒是不大,不像有的女人在反應期能丟掉半條命。
小寶寶長得很快,衣服再也遮不住她的大肚子了。那天點早的時候,王建春早早來到會議室,看著鄉幹-部們一個個走進來,時不時有人跟他打招呼。
申晴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申晴的樣子,王建春一愣,他不傻,能看出來她懷孕了。
應付了幾句話,王建春趕緊宣布會議結束。
他逃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靠到門上,大口地喘息著。
“呼……呼……呼”
申晴,他一直愛著的女人,把自己全部交給了另外一個男人!
這一天,他早知道要到來,可不能阻止,什麽也做不了!婚姻,他給不了,愛情,他也給了不。他能給她的,或許隻是有傷害吧。
她和那個被自己稱為朋友的男人一起生活,他們有了愛的結晶。或許,自己應該祝福他們,看到申晴有了自己的生活,他應該高興才對吧!
淚從眼角溢出。王建春撫著胸口,為什麽這裏這麽痛呢……
王建春的變化,別人可能觀察不到,卻無法逃過申晴的眼睛。
餘光看見王建春倉皇地逃走,申晴心裏也很苦。她以為,自己已經放手了,可一看到王建春的樣子,她有種預感,他們兩個人,固定要糾纏下去。即便沒有實質性的,內心的折磨,比表現出來的行動更能傷人。
她知道自己不能做什麽,他們離得很近,以至於隨便走出門去,都能看到另外一個。可隻能跟普通的同事一樣,見個麵打個招呼,什麽也做不了。
她想,王建春就像是個守望者,像個沒有心的稻草人,守著那片麥田,可以看見,卻不能參與麥苗的生長;她是繭子裏的蠶,一天天吐絲,想要從繭子中看到未來,可她看不到繭子外的世界。
兩個相愛的人,漸行漸遠,仿佛兩條平行線,沒有了交集,沒有了交點,沒有了交往。
……
日子過得很快,過了十個月的蜜罐日子,申晴走路都顯得費勁了。
“老婆,你就請個產假唄。不然你挺個大肚子上班,我天天擔驚受怕的。”
申晴想想也是,指不定哪天就生了,還上什麽班啊。
跟自己的主管領導請了假,申晴安心在家等產。
許家上下一片歡喜。老婆子當著全家人的麵兒說:“你們誰也不準欺負晴晴,不管生男生女,我都喜歡!”
“希望是個男孩……”許父在一旁嘟囔,見老伴兒蹬著自己,又趕緊補充道,“不過孫子也好,孫女也罷,反正都是許家的骨血。”……
從知道申晴懷孕那天起,老兩口就一直在爭論,越是爭論越是有意思,也就越沒有結果。拿孩子的性別來磨牙,是老兩口最大的樂趣。
2005年,這年的冬天很冷,申晴窩在暖暖的被子裏。
陰天了,灰濛濛的。許一諾出去,說是廠子裏有其他的事情。現在的許一諾,主要負責礦上的事兒,至於鋼鐵廠,已經完全交給肖亦鐵了。
電視裏磨磨嘰嘰地上演著沒完沒了的電視劇。看著窗外的天,灰蒙蒙、陰慘慘的。
“要下雪咯。”婆婆說著,將爐火生的很旺。她怕申晴冷,還勒令許一諾專門買了一台空調。
老人家一語中的,不多時便飄起了雪花。
申晴從被窩裏坐了起來,屋子裏不算冷,但她仍然打了個寒顫,可能在溫暖的被窩裏久了。呆呆地看著窗外,紛紛揚揚的雪花飄落下來,好似輕輕地滲進她的心窩裏。
突然,有什麽東西從下體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