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接人
“嗬嗬……你呀，就是心太軟。”
“媳婦不是用來打的，是用來疼的。我一直這麽認為，可她，我疼她也不行，怎麽都覺得她的心是石頭做的，怎麽捂都捂不熱。當老婆的，應該疼疼咱們這些當丈夫的。”
“你看，你這觀點就不對。娶了媳婦，就意味著一場永遠的戰爭，誰勝誰說了就算，你找了個怎麽都不服輸的，所以呀，你的苦難就永遠沒完沒了了。”
“你說剛結婚那會兒，她再怎麽挑三揀四，再怎麽無事生非，我都能忍得下去，現在，怎麽就不行了呢？隻要她蠻橫無理，我這火兒就忍不住往上拱。而且，我跟你說實話，那方麵的事兒，我都不怎麽想了。”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肖亦鐵道，“夫妻之間，沒有了那事兒，談什麽感情？哎，你不用瞪我！我和我們家那個，三五天不鼓搗一回，就受不了。
人都說‘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人家正如狼似虎的年紀，你就想‘撤兵’，那人家還不跟你急眼哪！”
王建春想想也是，自己在這方麵是有點過份了。可他確實不想，真是不想。一看到她，就要想到申晴，想到申晴那雙悲情的眼睛。
“你怎麽不讓一諾過來啊？是不是你們之間有我不知道的誤會？”肖亦鐵突然提到了許一諾，讓王建春手心裏開始出汗。
“沒什麽，咱位說的一些事情，他一個小孩子家，不懂。你讓他過來，這些話就不能說了。”
“這小子在追申晴，你知道吧，追得挺辛苦的。我說，你跟申晴之間是不是有點問題？”肖亦鐵突然問道。
王建春心下不由一緊，看來這個朋友深知他的性格，自己什麽也別想瞞過他。
“我知道，申晴不會答應他的。”
如此篤定地回答，讓肖亦鐵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你們之間真的有些什麽，你說，到了哪種程度了？我說你再怎麽不是東西，也不會對你老婆提不起興趣呢。如果真是這樣，你還真不是個東西！”
肖亦鐵的話夠狠，不知為什麽，王建春被他罵，心下卻放鬆了不少。有些事情，需要跟人傾訴，也需要跟人分享。
“能到哪種地步？我們沒有你想像的那樣，我喜歡她，她也愛我，那次她生病，我知道都是因為我。”王建春歎了口氣。在肖亦鐵麵前，他放下了所有戒備。
“徐子怡究竟去哪兒了，你真的不想找到她？”
“應該是在她媽那裏。”
“那就去接她回來吧，總該有個解決的辦法，一直這樣下去，可不行。人，這輩子匆匆幾十年，你不會想拖累人家申晴幾十年吧。或走，或留，你不能這樣拿不定主意。”
“誰走？誰留？你說得輕巧，不是輕易可以下決斷的。徐子怡走，軒軒怎麽辦？我不想對不起軒軒。申晴，現在是我情感上的依賴，我也不想離開她。你讓我下決斷，這個決斷怎麽下啊！”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該斷的時候再斷，一步步走下去，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以為你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呢，現在看來，我看錯了，別讓我瞧不起你！你這樣，對兩個女人都是傷害，你這心可真夠殘忍的！”肖亦鐵罵道。
“你得容我再想想吧，我得看清自己的心，看看究竟想要什麽。現在，我連自己幹什麽、要什麽，都看不清楚。我知道，這樣對徐子怡並不公平，可我能怎麽樣？她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讓我愛她，怎麽看得起來？”
“那你也得把她先接回來，軒軒不能總這麽著吧。孩子越來越大了，有些事情瞞也瞞不住。該放手時就得放手，申晴和許一諾，倒是挺般配的一對。”
“你胡說什麽？申晴不會和許一諾在一起的，她愛的是我！”
王建春不願意聽到肖亦鐵說這樣的話。人說，愛情是自私的，看來，因情兄弟反目，這事兒一點也不假。
“你就軸吧，我看你軸到什麽程度！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今天這個局麵，你能說自己一點責任也沒有？”肖亦鐵給了王建春一拳，想讓這位老同學清醒清醒。
“我會負責任的，不管是徐子怡還是申晴，我想我會處理好的，你不要管了！”王建春有些不高興了，他不想讓肖亦鐵再摻乎這件事。
“你呀，真是自討苦吃，看著吧，將來指不定出什麽事兒呢！我走了，懶得搭理你，早早睡覺，別折騰了，都消停消停吧！”
肖亦鐵穿上外套，開門走了出去。王建春沒有動，也沒有勸阻。肖亦鐵說的是對的，可自己從心底裏無法接受。
明天？明天或許應該接那個女人回來吧，她終歸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
……
接下來的幾天，王建春請了假。鄉裏的工作不算太多。
他打了電話，告訴嶽母想去看軒軒，幾天不見寶貝兒子，心裏空落落的。
王建春覺得徐子怡的氣也差不多消了吧，應該不至於跟自己大吵大鬧。嶽母是個明事理的人，不會拿捏著這件事兒不放。
但老太太治姑爺的方法也很“潮”，有時讓人接受不了。
一大早，王建春便穿戴齊整，把屋子收拾幹淨。這幾天徐子怡不在家，他一直沒有收拾屋子，他自己都覺得，家裏現在亂得像豬窩。
到了嶽母家時，嶽父早上下地剛回來，正在院子裏洗手。
軒軒在院子裏玩，看到王建春走進院來，揚著手跑過來。“爸爸！”“爸爸抱！”
王建春抱起軒軒，親親他的小臉蛋，心裏卻是七上八下。
“軒軒，媽媽還在生氣嗎？偷偷告訴爸爸。”王建春在軒軒的身邊偷偷問道。
“媽媽不生氣了，昨天我看到媽媽笑了呢。”軒軒很人精地也把嘴湊到王建春的耳邊，說道。
“媽，爸，還沒吃飯呢？”放下軒軒，趕緊跟二老打招呼。
“你來幹什麽？子怡呢？我不是說讓你把她找著以後，再說嗎？你連我閨女都不要了，還要我們這兩老東西幹什麽？我們可擔不起，王書記！”
王建春心下歎了口氣，自己這嶽父的脾氣也夠大，今天還真是一場硬仗要打呢。
“爸，您快別說了。快讓子怡跟我回家吧。我不會再跟她吵架了。”王建春不敢造次，在老人麵前，什麽理都不是理，老人說的話就是理，這點他比誰都清楚。
“子怡不是從你家走出去的嗎？怎麽跟我們要人？應該是我們問你要才對。去吧，把子怡找回來再說！”嶽父揮揮手，下了逐客令。
“媽媽！我要佳佳了，我要去找佳佳！我要跟爸爸回家！”軒軒一邊喊一邊朝屋裏跑去。
佳佳是小軒軒的玩伴。
“這個小兔崽子，怎麽喂也喂不熟！到底是姓王的！”嶽母瞥了王建春一眼。
“你回去吧，別想讓子怡跟你回去，你把她涼在那兒，跟個旁人似的，誰也受不了！過日子得有個過日子的樣兒，你不把自家媳婦當媳婦，那是你的事兒。我們得把自家閨女當閨女！”
“媽，您就讓子怡跟我回去吧，軒軒得上幼兒園，現在課已經拉下不少了。子怡！子怡！你快出來，回家了！”
在這種情況下，王建春知道妻子在自己母親麵前肯定把實情說出來了。他麵子上覺得有些過不去了。
這個女人，怎麽什麽話都跟外人說？夫妻間的事兒能跟外人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