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使勁的雙手緊緊地保住了墓碑,然後微微彎腰,直接從腰部用力,準備將這塊墓碑給微微離地,卻不料頓時有一種懷中保住了大山一樣的感覺,仿佛我懷裏的東西就是一個鐵疙瘩,死活也抬不動.
雖然之前老板就已經告訴過我,這塊墓碑很沉,但是我還是不信這個邪,畢竟這個老板一看就是一個正經人,不可能說拿出一塊根本就無法搬動的墓碑送給我的,既然送給我了,那麽就說明這一塊墓碑一定是可以抬得動的,隻不過是我暫時還沒有找到方法而已.
於是乎,我就這麽圍繞著這一塊五彩血碑來回轉了好幾圈,然後分別從不同的方位和不同的地方下手,但是不管哪一次觸碰五彩血碑,卻是無論如何都搬不動,重於泰山的感覺頓時出現在我的感受中.
我已經搞得滿頭大汗了,終於離開了這塊五彩血碑周圍,不再繞著它瞎轉悠,頓時我們八名掌棺人互相看了看,然後全部都陷入到了沉默之中,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終於,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周長從懷裏掏出一塊老式的懷表,整塊懷表都是呈現一種銅一樣的紅色,看起來很是有些年頭了,而且就在懷表的外麵刻印著一個毛主席的頭像,估計是很早以前年代的產物了,幾十年之前,人們對於毛主席的敬畏達到了一種可怕的高度,僅僅是因為毛主席一句’破四舊,打倒一切封建落後’,於是乎人們開始紛紛將各地的廟宇,佛寺紛紛砸壞,但是也說來奇怪,在那個年代,很少有鬼神之說,因為偉大領袖的凝聚力,使得人民全部陷入了一種狂熱的狀態,哪裏關你是佛陀還是道祖,全部都被消滅了,由此可見人民的力量是可怕的.
周長按住按鈕,懷表的外殼頓時”啪”的一聲彈了出來,然後將表盤給露了出來,周長眉頭一皺,然後對我說道:’小胡師傅,現在已經是接近十二點半了,要是在抬不動的話,恐怕就會耽誤了吉時了.’我還沒說話,孫四眼這個一路一直替我衝鋒陷陣的馬仔頓時就先發話了:’耽誤一下又有什麽大不了的?大不了就給王二大家媳婦多點錢就是了,現在又沒有辦法,總不能我們去鎮子上請一台起重機過來吧?’
我聞言,頓時差點兒笑出聲來,這個戴眼鏡的還真是敢想敢做,要是我們幾個抬墓碑的花錢去請了一台起重機來給我們抬墓碑,恐怕我們幾個從此就要出名了.
周長聞言之後頓時眉頭緊皺,隨後直接對著孫四眼說道:’你這個戴眼鏡的後生還真是,看著你戴個眼鏡以為你是個懂事理的孩子,沒有想到你這般不曉事情,你以為什麽都是可以用錢能買到的麽?萬一耽誤了吉時,到那個時候死者怪罪下來,我們這個幾個抬墓碑的可就要倒大黴啦,而且主家也會日夜不安,收到鬼怪的侵擾,到那個時候誰還要幾個破錢?錢生不打來死不帶去的,還能夠死了用麽?’
我聞言之後不由得點了點頭,因為周長的這句話卻是正確的,從之前的幾次掌棺的經曆當中,我就已經隱隱約約之間知道了這些道理,錢確實不是萬能的,萬一得罪了死者,你就是拿出幾個億,死者恐怕也不會饒恕你.
李天行這個新入行的反倒是不信這個邪,撇了撇嘴.
我見狀之後,則是冷冷的說到:’你們別不信,咱們吃死人飯碗的,又有幾個沒有碰到過幾樁怪事的?要是你當初願意來當掌棺人就僅僅是為了好玩的話,那我還是給你一個忠告,趁早回去休息吧,抬完了這塊墓碑以後,你就趁早走人吧.’
我輕輕地撫摸著五彩血碑,然後說道:’咱們現在需要想的就是怎麽能夠把這一塊墓碑給送到山上的墳地那邊去,而不是考慮假如抬不動的話該怎麽處理.’
孫四眼麵色有些難看,隨後說道:’陽哥,你說……咱們不會是被那個墓碑店的老板給坑了吧?他是故意把這一塊重的抬不動的墓碑送給咱們,這樣一來咱們耽誤了吉時,就會得罪死者,然後咱們幾個都會不得善始善終的吧?’
我則是篤定的搖了搖頭:’四眼你不要多想,老板他就不是那樣的人,再說咱們也就是一群苦哈哈,賤命一條,身上抖擻一下就連半個子都沒有,人家老板可是家財萬貫,咱們也不是什麽俊男美女的,人家有什麽可圖的?’
‘再說了……人家老板在把這塊墓碑送給我們之前就已經告訴我了,要是有緣的人來抬墓碑,那麽墓碑也就是百十斤沉,要是無緣人硬是要抬,墓碑就是千八百斤,壓彎脊梁.既然老板將這一塊墓碑送給了我,就說明我在他心中是一個有緣人,隻不過是我們並沒有掌握這抬墓碑的訣竅,所以我們才沒有辦法抬動這一塊墓碑.’
隨後,我一邊用手指緩緩地敲打著墓碑,然後一邊心中不停地思考著,可是我敲打敲打著,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什麽,隻覺得手指尖突然之間就有了一股炙熱的感覺,頓時我身上一愣,明明一整塊五彩血碑都是寒氣逼人,這炙熱之感又是從何處而來?
我順著指尖感覺到炙熱的地方看了過去,隻發現我剛才無意之間碰到了墓碑上麵的哪一個奠上麵的一個點.在陽光的照射之下,這個奠字隱隱約約之間有一種金光四射的感覺.
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趕緊喊了一聲:’哎,你們過來看一看,這個奠字是不是有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我喊了這一句,其他的七個人頓時將目光全部聚集在了這個奠字上麵,然後紛紛搖了搖頭,表示沒有看到什麽異樣的地方.
而李天行和孫四眼則是分別眼中閃過了一道精光,隨後說道:”不對!這個奠字上麵有東西!”
聽完這話之後,周長他們五個人頓時又臉上閃過了一絲疑惑之色,隨後一起伸長了脖子,將奠字給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但是最後還是搖了搖頭,表示看不到.
我這個時候突然想起了老板的忠告,看來不僅僅是我,而且孫四眼和李天行也是有緣人,我們三個可能注定了就是掌棺人裏麵的不凡者.
看起來像是找到了什麽東西一樣,我笑了笑,,然後對周長他們五個人說道:’當初賣這一塊墓碑的老板曾經跟我說過,這塊血碑叫做五彩血碑,和一般的墓碑不太一樣,它是有靈氣的,講究一個緣分,有緣的掌棺人自然而然的就能夠感應到什麽.……你們感應不到,看來是和這一塊五彩墓碑無緣啊.’
一名五十多歲的掌棺人不由得不忿的說道:”哼哼.……我們五個人都是抬了二三十年的老掌棺人了,到頭來反而是沒有兩個剛入行的小輩有緣分……”
而周長則是若有所思,隨後突然問道:’那個墓碑店老板是不是那個誰?’隨後周長就把那個墓碑店的位置和街道告訴了我.
我聞言之後點了點頭,說正是這個人.
這一下子不僅僅是周長,其他的五名掌棺人頓時全部都不說話了,這個時候我才想起來老陳跟我說過的話.
‘這個是能人,可千萬不要得罪他!’
周長頗有感慨的說道:’以前抬墓碑的時候,頂多是對我們掌棺人所屬的生肖有要求,至於其他的普通墓碑隻要是有把子力氣的男人都可以抬,沒想到今天還可以見到這樣的墓碑,不過還真是長見識了,想想也是,畢竟是那位的東西.’
五名掌棺人則是互相對視一眼,隨後說道:’哈哈,這一次可真是沒有白來啊.’說的也是,畢竟掌棺就是我們的工作,工作裏的事情越多,將來可以講的東西自然也就越多.
就在大家全部都是一片喜悅的時候,突然之間就冒出來了一個十分不和諧的聲音.
孫四眼說道:’我說各位,大家先不要太高興了,畢竟別說是我和天哥,就連陽哥這麽有緣分的人都沒能抬動這塊五彩血碑.’孫四眼這一句話說出來之後,頓時大家都寂靜了下來,他說的沒錯,就連我都抬不動這塊五彩血碑.
我算是八個人裏麵最有緣的了,可是就連我都抬不動這一塊五彩血碑,這又是怎麽一回事呢?
我想了想,最終決定再試一試,然後伸出了手掌,在那個奠字上麵摸了摸,頓時有感覺到了入手之後一片炙熱的感覺,然後我再一次用力,卻發現這一塊墓碑依舊是紋絲不動.
我偏偏不信這個邪,於是乎直接招呼一聲,隨後八名掌棺人一起用力,八個人抱團兒,但是墓碑就好像是長在了地裏麵一樣,怎麽也拔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