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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負擔

  但是自從遇到了妙妙,我發現我身上就有一種擺脫不了的負擔。


  還有上次的老太婆和我說的那些話以後,讓我好好的做掌棺,才知道原來自己沒有選擇的權利。


  在真正的棺材麵前我是多麽的渺小。做到的,做不到的都一塊兒出現了。其實不遇到戚叔,也好我和老陳在這山上啊,找一輩子木頭也餓不死。可是偏偏讓我碰到了他,還讓我知道了,這世界上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密謀,這個不可理喻的事情。


  妙妙還是沒有救出來,我現在覺得我背負著的責任,已經壓的我喘不過來氣了,還是要繼續靠著七叔的實力。還是繼續等等呢?等對我來說太煎熬了,我已經沒有心情,在等下去了,這個等待已經一點一點地腐蝕著我了,還讓我等嗎?

  我原本就是一個不能喝太多酒的人,一喝喝酒,整個人就胡思亂想嘴裏罵著,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一個人還瘋瘋癲癲的跑到了河邊。


  這個時候和水正是清涼的時候,幽深的河內,像是一個吃人的怪物,正在等待著另一個獵物。


  “你為什麽不把妙妙要還給我呢?非要我親自去找你嗎?你說話呀!快把妙妙還給我呀!”整個人神情失常,趴在河邊又吐又哭。


  老陳聽得這聲音,看著我要跳河,拉著我一把老骨頭,不敢死勁兒就由著我瘋瘋癲癲,他在一邊看。隻要我不掉到河裏就沒什麽事了。


  已經午夜了,老陳剛打了一個盹兒,我就發現我人已經不見了。


  刺骨的河水,從我的嘴裏鼻子裏,耳朵裏亂竄,瞬間讓我一個令我清醒了過來,如果卻怎麽也觸不到底,所有的遊泳技巧,全部都拋之腦後,我順著河水的深度,一點一點的向下沉。


  “小兔崽子,人呢死了嗎?”老陳一看大事不好,又想到河底的女鬼,現在恐怕正等著男人的陰氣呢,在家又給她送去了一個食物,這兩個人都別想就過來了,趕緊跑到戚叔的家裏商量對策。


  戚叔沒那麽慌張,但還是聽出了原由,“我們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再進去了,不然白白丟掉的也是我們的姓名,你先別著急,我想向陽一定會有辦法的,這本來也就是他的心麽?那個女鬼拿了他的魂魄之後,他現在又下去找,說不定哦,人就會沒事了。”


  “可是他年紀尚小,能在河裏待多久呢?其他人不信邪,我們還不相信嗎?”


  “放心吧,沒事的。”這是從外麵回來的,戚叔我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要是以前說了出現這種事情,別說是我了,就算是一個隨便的人,在他麵前出了事情,他也不會這樣麻木不仁的。


  老陳覺得有些蹊蹺,但是又不好意思點破,人還是要有點秘密,才能生存下去的,而現在其實就是一個帶著巨大秘密,就像是隨時能爆炸的炸彈。不能完全相信,但又不能缺少他的幫助。


  老陳自己拿了一些法器,丟到了我落水的地方,倒是希望這些東西能夠加重我身上的陰氣,於女鬼談判的時候更有底氣。


  我在整個人窒息到快死,習慣性的張口閉口,卻覺得有空間進入咽喉,新的生命一樣,重新能夠在這水裏自由的呼吸了,但又感覺到這個人不是我,是我自己的意識,但是總覺得這樣子是最好的我。


  我沿著記憶中的那個路線,向女鬼的墓穴中一點一點的遊去,周邊的所有東西都記在腦海裏,這個地方就像苗族底下的那個巨大的墓道一樣。這裏隻是一個比較小的墓穴,就像我們去找曈花木的那個墓穴一樣,在三個東西總是帶著一些聯係。


  我不知道這些東西是誰告訴我的,但是我能坦然的接受,就順著這個方向一直都由下去。而那個人就在那裏等著我,和我上對見她的時候一樣。


  隻是這次妙妙的眉目和她刻畫在一起了,幾乎已經分不清到底是誰了。她穿著繡花夾袖,褶皺裙一直蓋到腳環,看到我有說不出的惆悵:“你還是來了,我就說不可能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可你為什麽不願意在這裏陪著我呢?”


  我都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的底氣,“我以後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但我知道,我帶著一身正氣去做的事情,一定會成功。你這種人現在不會待在世界上,終究是邪不勝正。”


  現在兩個人的局麵很微妙,她不想傷害我,又不會輕易放過我,“我不能待在這個世界上,那你的妙妙就能永遠的活下去,你忘了嗎?我能吸你的魂魄那一定就不會放過她。我死的時候就是你們兩個的忌日。”


  我抓住這個機會,“其實我更想知道你是誰?你為什麽肯和我戚叔做交易,也不和我說出以前的故事呢。”


  “你有什麽能力?知道以前的故事,你能改變嗎。你戚叔他是誰?恐怕你自己都不知道呢。不妨由我來告訴你,他可是整個苗疆蠱族的族長,他身上帶的苗族大法和蠱蟲可是世間絕有,我和他做交易,能讓我活的更好,活的更久。至於你陳叔,學的那些東西旁門左道,我根本就沒放在眼裏,你更不用多提了。”墓穴這點地方,被她聲音充滿,我無處可逃。


  “你說什麽我戚叔怎麽會是苗族的人,你不要含血噴人,不要以為我呆到這裏就是好欺負的。”


  “江離其實背後的那個公司,花了千辛萬苦的找到了他,就是想讓他去對付有價值的東西利用他身上的毒液去做一些事,而你戚叔他自己也想徹底的擺脫苗族這麽多年的魔障,才會答應和你們一起去找克製苗族的方法,不然他完全沒有必要做這些,但是他現在做了,也就是說明這些事情的根本,就是由他來引起的。”


  “我現在不想聽,你在這裏胡說八道,把妙妙還給我。”


  “你不是會掌棺嗎,你怎麽不替我超生啊,怎麽不讓我輪回轉世啊,怎麽不做你該做的事情啊。我可是和她同一張臉舍不得呀!你應該好好珍惜在這裏的時間,你還可以問我問題。就算是看著江離的人情,我也會告訴你。”


  我現在有一大堆疑問,“那你跟我說我身上的苗族,留下的那個石頭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個呀,那個不就是那個死掉的老太婆給你的嗎?之前是苗將的法寶箱在龍頭權杖上,珠子鑲在上麵,後來龍頭權杖丟失,那個珠子也丟了,隻是沒想到,居然被苗族的那個叛徒帶到了這兒邊。又將自己的後人給你了。”


  “我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她選我幹什麽?”


  她臉色一轉,“這誰知道啊,你現在啊,該和我待在這裏,我們日久天長的過一輩子。我是鬼,你也有苗疆的人,哎呀,我們兩個也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看,你自己都落到水裏那麽長時間了,也沒人來接我,不就是讓你留在這裏嘛。”


  我最惡心著一套了,“你要是再跟我提讓我留在這裏的話,當今我立即跟你翻臉。我問你族長呢?”


  “那個族長哦,你說那個老頭啊,我吃了呀。他在水裏又活不了多久,死了就落下來我就吃了呀。”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怎麽不把他就上去呢?”


  “我救他幹嘛,你們也不是沒人來救我,你們送上來的東西,我還要救它呀,我怎麽那麽傻呀。再說了,我惡毒也是為了填飽我的肚子,有本事你們也別吃飯呢。”


  我發現她的嘴和妙妙的一樣,都是那種倔強。


  “等以後我和妙妙兩個人合二為一,那感情就好了,我就有了這副身軀能夠在凡間走動,還怕什麽呀?就算是你戚叔出來了,我也不怕他。我看你待在這裏的時間也不長了,我不妨告訴你,苗族下麵的那個墓穴裏的東西,你們最好別動,就算是你戚叔背後的公司來了,也沒有能力去傷害它。我們還都是它的小將呢,現在小將都還活的好好的,你們都要去動老將,那死了,都沒人替你們收屍,另外提醒你的戚叔,他那個公司啊現在啊,要離開就趁早離開,不然回頭反目成仇,他兩邊兒都不落好,你們人間的喜怒哀樂,我早就體會不到了,提醒你也隻是讓你的良心好過些。想著這副妙妙的身體,是不是很想抱抱我。不過我跟你說,我離不開這個墓穴,因為我體內的陰氣不足,要是真的能夠強大到在光下生長的話,那我就是妖魔了,這也就是以後你要對付的了……”


  後麵的聲音我聽不清楚了,又重新覺得耳朵裏灌滿了大量的水,我充的頭昏腦脹,在一個起伏,我就把頭伸到了水麵上月亮就在我的頭頂,我居然出來了。


  酒也醒了,夢也醒了,我都覺得自己老了好多歲,我沒有找老陳也沒有去看戚叔,這些回到了家裏,老爺子在門口等著我。


  嘟嘟囔囔的嘴裏,不知道說點兒什麽,又猛然走到我麵前,緊緊的抱住我。“小夥子呀,我知道你壓力大,但你更要相信人定勝天哦,明天我會回我小屋裏去繼續捉我的魚呢,有什麽事兒就自己處理吧,我待在這兒,心裏也難受。”


  “老爺子啊你已經幫了很多忙了,我也不想再勞累你了,是我不好,沒能夠替你分擔,還一直讓你忙東忙西的,現在妙妙出事了,我知道你心裏也很難受,你相信我,我一定能把妙妙就回來的。”


  又是一個不眠的夜,不知道為什麽,總是能在自己去亂的時候,想到我爹那個還沒有老陳在我身邊陪我長的男人,在我很小的時候,他好像一直都在外麵打工。但從來沒有給我寄過錢,沒有問過我吃的好穿不好,沒有人給我記過他的信,我也沒有真正的感受到父親的溫暖。


  自從上次戚叔跟我說,我爹一直在跟他聯係之後,我就想到了會不會這輩子都沒有辦法相見了,但我並不覺得很難過,覺得這是可以理解的事情。就像我以後掌棺,就要遠離自己的這份兒土地,我現在一定要讓自己強大起來,慢慢的遠離戚叔和老陳的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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