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知君何事淚縱橫
又過了三日，武當請了應天府裏最好的媒婆來到明教驛館下了納吉之禮，禮畢之後，曉芙又悄悄請了媒婆到了房內。
??“婆婆辛苦了。”曉芙先是讓雁兒包了銀子遞給媒婆，又沏茶請媒婆坐下道：“這裏還有一事要請教婆婆。”
??“夫人盡管說，老身知無不言。”媒婆見曉芙和善大方，更是一臉堆笑。
??“我夫君近日可能要再娶，是否要提前準備一些禮節之事。”曉芙神情凝重道。
??“這是楊教主要納妾……”媒婆喝了一碗茶道。
??“不是納妾，是要娶平妻。”曉芙十分鄭重道。
??“要是納妾會簡單一些，若是娶平妻，自也要行六禮。可能還要看看和你家姑娘的喜事是否相衝，麻煩得很。”媒婆一麵說著，一麵數著指頭：“納吉、納采、問名一個也少不了，夫人當年成親也是過來，該是知曉其中程序繁瑣，少不了媒人幫忙。”
??“我們都是江湖中人，之前少了規矩。”曉芙尷尬笑道，此前怕壞了峨眉名聲，與楊逍也沒有辦過正式婚禮。
??“沒事，老身做這行幾十年了，夫人盡管交給我，保證闔家滿意。”媒婆嗬嗬笑著。
??此時，楊逍推門而入，見了媒婆本是奇怪，媒婆瞥著眼打量著楊逍，她從未見過如此氣宇俊雅之人，此前來驛館前也曾聽聞楊逍和黃衫之事，又聽得黃衫絕美非凡，乃武林第一美人，便出口稱讚道：“楊教主雙喜臨門，老身先來討個吉利。”
??媒婆剛說完，又見楊逍麵無表情，神色低沉，有些害怕，曉芙在旁說道：“今日婆婆辛苦了，還請早些回去休息吧，雁兒，送婆婆回去。”
??媒婆聽了方才鬆了一口氣，急慌慌地跟在雁兒身後離開。
??楊逍似是明白什麽，扶曉芙坐下，道：“曉芙，古墓派的事你別操心了。”
??“我哪有，不過請媒婆來問問不悔納征的日子。”曉芙一如往常溫婉，幾乎看不到一絲波動：“武當派這樣重視，我們也不能失了禮數。”
??“我楊逍從來不講禮數。”楊逍伸手將曉芙攬入懷中：“無論外人如何，我絕不負你。”
??曉芙不禁淚眼婆娑，但又不願讓楊逍看見，隻是埋頭在他懷中，隻聽得楊逍說道：“等到不悔的事結束了，我們就回桃花島，我們和隱兒，一家三口再也不分開了。”
??曉芙聽完更是抑製不住眼淚，在楊逍的懷中啜泣，楊逍緊緊摟著他，無論何時何地，楊逍正如他所言，傾盡全力護曉芙一生，從未讓曉芙失望過。
??那媒婆口風不緊，將明教教主要娶平妻之事傳了出去，一時間武林江湖轟動，黃衫於少林寺一戰早就名冠武林，古墓傳人承神雕大俠之威名，又是色藝雙絕，一時風頭無兩。相比之下，武功全失又是峨眉棄徒的曉芙倒顯得相形見絀。
??是日，史紅石來探望黃衫，外頭早已傳聞楊逍要娶黃衫為平妻之事，但見黃衫仍是愁容滿麵，不禁問道：“楊教主要娶姐姐了，姐姐怎麽還是如此憂思，莫不是因為楊夫人，她不過是峨眉棄徒，又生性軟弱，姐姐不用擔心。”
??黃衫沒有說話，手中握著那管玉簫，史紅石見了便說道：“此前聽得姐姐和楊教主琴簫合奏，若非心意相通，怎能奏出如此絕唱，你們自是天定的緣份。”
??黃衫聽罷也是苦笑，她與楊逍自是天定的緣份，而曉芙和楊逍確是人定勝天的廝守。
??史紅石陪黃衫飲了幾盞茶，剛要離去，卻在門前撞見了五姑，因著此前夜宿春舫之事，明教無人敢攔著五姑，五姑依舊婀娜微步，見了黃衫和史紅石也不說話，隻是挑釁般地輕笑一聲。
??“你笑什麽？”史紅石一向不喜歡五姑，一旁喝道。
??“我笑了麽？”五姑翻了一個白眼，也不理她，見迎麵走來塞克裏，便上前問道：“楊教主呢？這麽久不來暗香閣，讓奴家好生思念。”
??“教主去赴常遇春將軍的家宴，今日不在。”塞克裏甚至疑惑，常遇春喜得貴子，擺了家宴，本是應天府人盡皆知之事，這五姑娘一向八麵玲瓏，這會兒倒是不知道了。
??“那我便去他房中等著。”五姑扯了扯衣領，便要往裏屋走去，塞克裏自然不敢攔著，讓開路來。但卻被史紅石拉住了袖子，道：“你這蕩婦，也配進楊教主的房間。”
??“喲，怎麽現在丐幫也管起楊教主來了。”五姑扯過袖口，理了理褶皺。
??“我是管不了，但楊教主馬上就要娶楊姐姐了，有她在，自是容不得你。”史紅石振振道。
??“要娶，楊教主說了要娶你了麽？”五姑翻了一個白眼：“被人迷暈了丟在床上便要娶你，那當日我奪得上陽花魁，楊教主親上春舫與我春宵同渡，這樣說來，我應當比你先進門才是，長幼有序，也是我為大，你為小。”
??史紅石被五姑說的一時不知如何回嘴，身旁的黃衫亦微微不悅，此時曉芙從內堂出來，道：“五姑娘，若是來找逍郎，可到屋內飲茶等候。”
??“看到了麽？這才是教主夫人的大度。”五姑瞥了一眼，喃喃道。
??五姑隨著曉芙進了屋，曉芙為她斟了一盞茶，又喚雁兒端上了茶點。
??“如何？早不聽我的，如今糟心了不。”五姑喝了口茶，她原便是來找曉芙，隻是沒有機會，今日得知楊逍赴宴，方才前來，她見曉芙低著頭：“早讓你趕走那楊掌門，你非要端著一副大度的樣子，現在出事了，受苦的還不是你。”
??“我原是相信逍郎，不願插足他和楊掌門的事。”曉芙說著便又濕了眼眶：“卻哪想事情變成這樣。”
??“那打算如何？”五姑試探一問。
??“如今木已成舟，還能如何，她若想嫁進來，我也不能攔著。”曉芙伸手抹了抹淚。
??“你還真是賢良大度。”五姑白了一眼，似笑非笑：“她若進了門，以後你攔不住的事多了去了。”
??曉芙本在抹淚，又聽得五姑這麽一說，驀地抬起頭來，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五姑娘，可是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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