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殘劍與古箭矢
回到李家時,天色已近近黃昏。
李家會武已經結束,李長歌與李奇浩一戰戰敗,刀意一出,北寒功根本無法與之抗衡。
“盤星回來了。”李修遠遠看見了他。
李盤星有些神情恍惚。
李元雄樂嗬嗬道:“盤星,這一次李家比武你奪了魁首。”
“魁首?”他苦笑:“魁首不該是煙兒嗎?”
“這孩子,說走就走,說什麽接到天劍宗的召回令。”李元雄無奈道。
他沒有說話,心裏卻很清楚,根本沒有什麽召回令,這一別該是多少年後才能相見?
“爺爺,你能和我說一下煙兒的來曆嗎?”
在他很小的時候李南煙出現在他家,一直以來身世都無人問津,所有人都將她視為孤兒,從小到大主脈的同齡人帶著異樣的眼色看待她,唯有李盤星將其視作自己的親人,可以說整個孩提時代的李南煙隻有他陪伴著。
“這件事情說來也挺離奇的。”李元雄回憶道:“在十六年前,我還是受人之托護送別人東西的鏢師,那時候李家還是東林城的小家族而已,全家老少都要靠我走鏢才能生存。
日常送一次鏢,要走很遠的路,經過很多的地方,遇到的危險也是很多。而遇到南煙這孩子也是因為有一次走鏢。
那次在護送安海國的鏢路上卻遭到殺手暗算,和我同行的十個鏢師被盡數殺光,那些殺手其中甚至有半步渡空的高手,我區區一個破海境中期無法力敵,也是身受重傷帶著東西苟延殘存。那三天是最艱難的三天,一個半步渡空的強者帶著一群破海境布下天羅地網要殺我,我也是無路可走直到路過一片竹林。
那片竹林在荒郊野嶺之中,很容易迷失,除非達到渡空境不然很難走出,為了活下來,我隻能咬咬牙走進去了。
可是我沒想到那些殺手還是沒有放過我,正在我無路可走的時候,荒無人煙的竹林中傳來了琴音。”
“琴音?”李盤星一怔,回想起李南煙的話。
“天地有一曲,執掌名司空。”
“對,也就是那道琴音救了我,那些殺手追上了我,正當我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悠揚的琴音突然化作最淩厲的殺伐之氣,從靜如止水的曲子變作滿是屠戮的琴音,哪怕是半步渡空都沒反應過來,直接被斬殺。
而我也僥幸活下來,後來琴音消失了很久,竹林中傳出了孩提的哭聲,你應該清楚,那孩子就是煙兒了。”
“爺爺,你知曉司空嗎?”
李元雄一聽,滿臉異色:“你怎麽知曉?”
“司空是不是煙兒原來的姓?”
“這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在撿到南煙的時候,在南煙的背上有司空二字。”
“咳,”心情還鬱結的李盤星聽到這番話差點嗆到,難怪李元雄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對勁。
“唉,不說這些了,南煙回天劍宗了,這四樣你們挑一樣吧。”
他從靈戒中取出四樣寶貝。
李南煙走後,李飛雪代替了她的位置。
“這把刀我要了。”李奇浩一馬當先拿走了天光落雪刀,李長歌的臉黑的快要冒煙,可卻發作不出來,自己技不如人有何辦法。
“趕月槍法不錯。”李飛雪拿了那本秘籍。
四樣東西隻剩下一瓶丹藥和一根古箭矢。
李盤星看了一眼,傻子都知道拿什麽,在他伸手要拿走那丹藥之際,腹部的丹田突然傳來一陣顫抖。
那把殘劍似乎有點動靜。
好像……讓李盤星去拿那根古箭矢。
“這瓶丹藥說不準可以讓我突破靈融境。”他握住玉瓶,腹部一陣劇痛傳來,那殘劍竟冒出絲絲劍氣,那些劍氣沒有造成任何的傷勢,卻可以讓他疼的手腳發軟。
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李盤星鬆開了玉瓶,拿起了那根破箭。
“盤星,你,真的是無私啊。”
“盤星,我真是感動。”
“好孩子,這品行和爺爺當年真像。”
他扭曲著臉強行擠出一絲笑容:“各位,我身體有點不適先走了。”
最後一瓶丹藥被李長歌順走了。
李修有點疑惑,看他拿走紫霆劍頭都不回的架勢,現在不應該放棄這瓶丹藥才對啊,他可知曉那裏麵是什麽,玉瓶中是一顆破境丹,渡空境之下,一顆可以強行提升一境,這哪怕在火嵐國都是難得的寶貝,是老爺子花費了很大的氣力才弄過來的。
“爹,那根古箭矢到底什麽來頭。”
“不清楚,我隻是感覺不錯才放在這裏的。”
“……”
在李家一個小屋子內,李盤星盯著那根箭矢,心頭在淌血,臉比輸了比武的李長歌還要黑。此時腹部的殘劍也沒了動靜,而這把箭矢貌似隻有長的比較有歲月沉澱罷了。
他將古箭矢收起,閉上雙目,腦海中浮現出諸子百道的東西,回憶著是否有將東西從丹田中取出的法門……
這一次比武中天賦秉異的子弟層出不窮,李家後生也成了家家戶戶茶後的趣談。
“奇浩要走了啊。”
第二天一早,李奇浩坐上了烈風門的風月馬,包裹已經收拾好了。天光落雪刀背在背上,他一臉笑容。
“各位叔伯,後會有期。”
他騎著駿馬,掀起一路風塵。
“奇浩,要回來看我們啊。”
在李盤星身後一群李家女子一臉不舍,有種郎君遠走他鄉的感覺。
這群李家女子大多數是旁係還有一些附屬李家的小家族子女。
李盤星似乎想起了什麽,目光掃了一下,在人群中找了一下,一下子找到了一個七尺‘美貌’女子。
那個女子似乎也看到了李盤星,臉上一喜。
“盤星哥哥,你什麽時候走啊~”
嬌羞聲剛落,一個個姑娘全部轉了過來。
“對啊,盤星哥哥要多留會兒。”
李盤星渾身一顫,背後傳回來一陣陣惡寒。李修在他身邊嘴角輕揚,笑意憋的臉扭曲。
他咳了咳,心裏為雲起宗那兩個英俊非凡的同門道了歉。
“我過幾天就走了,因為在那仙境般的雲起宗有兩個比我武功要高,還要英俊的師兄在等我,他們說這一生浪跡天涯卻未遇紅顏,實在遺憾,眼下也唯有與李兄飲酒為伴才能一解憂愁。”
話語剛落,一道道精光爆射而來,他汗毛倒立,這股氣息竟比李奇浩的刀意還要恐怖萬分。
“不知那兩位師兄喜不喜歡人家這種。”
那身高七尺的女子羞赧一笑。
“當……當然,蘇方師兄最喜歡你這種了。”
“那人家改日一定要去雲起宗看看蘇方師兄。”
……
李奇浩走後兩天,李長歌也騎上碧眼天山獸走了,李飛雪直接被師門接走,李家僅剩下了他一個後輩。
這些天每一天晚上都和李修喝酒,和這個老爹十年不見,現在一別也難免有些惆悵,下次指不定何時再回來。
那顆靈果被李家煉藥師練成了一顆丹藥,後山寒潭的藍色奇石也被他盡數取走,一切都做完了,也到了他該離去的時候。
在朝陽之氣灑遍東林城的時候,他騎著一頭火紅色的驢哼著小曲兒漸漸消失在通往雲起宗的羊腸小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