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茶酒古方

  或許是頭痛的隱疾導致蕭啟琰這會，激動的情緒還沒有徹底平複下去。


  因此難得麵對趙錦楨這樣一個，對於他發病時猶如瘋癲之症毫不畏懼的人，蕭啟琰多多少少，竟然願意將心裏積壓的怨恨傾述出來。


  不過或許是想到順帝的可惡，和言而無信的醜陋嘴臉了，蕭啟琰不禁又皺眉死死用手按住前額，一副大有再次頭痛發作的跡象。


  一見蕭啟琰如此模樣，趙錦楨是知道的，如今莫安不在，光靠她一個人可是控住不住對方的。


  因此就見趙錦楨焦急之下，隻想叫蕭啟琰快些情緒穩定下來，顧不得男女大防的她，不禁一把握住對方發涼的雙手，聲音充滿溫和的說道：


  “五王爺過去的事情，就算你想的在多，可已然改變不了什麽了。若你一直沉浸在仇怨裏，在將自己的身子拖垮了，那你就連將來也將無力去做任何改變現狀的事情。你若真的不甘心，就更應該振作起來。所以我擺脫你深呼吸，將暴躁的情緒一定要控製住，千萬不能再被心裏的仇恨所左右。否則早晚有一天你不單單是頭痛欲裂，甚至真的會把自己逼瘋的。”


  當年生父的皇位被奪，覺得愧對列祖列宗的蕭啟琰，縱使心裏千般苦楚，但如此涉及到皇室糾葛的事情，他又無法向任何人傾述，所以自然鬱結在心，最終將自己逼得硬生生落下了個頭痛的隱疾。


  而如今在蕭啟琰苦苦與頭痛做著鬥爭的時刻，這個時候的他，在不是人前那個手握兵權，凜然無人敢輕視麻煩的大晉五王爺。


  蕭啟琰如今是他最心靈脆弱的時刻，就如同被病痛折磨的普通人一樣，他也需要旁人的關心和鼓勵。


  而恰巧趙錦楨這會，一聲聲充滿溫暖，並且不夾雜任何嫌棄畏懼的安撫之語，簡直如一陣清泉般，將蕭啟琰心裏的暴燥撫平住了。


  尤其感覺到從趙錦楨握著他的手心裏，傳來的陣陣暖意，蕭啟琰本就是意誌頗為堅定之人，所以幾個深呼吸後，他的情緒就再次恢複正常了。


  而等到蕭啟琰徹底無礙後，他低頭間看著趙錦楨還因為擔心，而緊握著他的雙手。


  下意識的蕭啟琰就凡事，直接將趙錦楨的一雙素手握在了自己的掌心之中，而後眼中充滿謝意，還有一絲情愫的鄭重說道：


  “錦楨小姐，本王真的很感謝你沒有將我當成一個瘋子看待，還願意在我最醜態盡顯的時候，不離不棄的陪在本王的身邊。其實這些年我之所以尚未迎娶王妃，並非向外界傳言的那般，說我不近女色，甚至對女子完全沒有興趣。實則是因為我身份之特殊，不能叫順帝知道我有隱疾在身，否則他將徹底沒有忌憚，以我有病在身為由，光明正大的霸占著我父皇的王位，而後在傳給他的子孫。所以本王說到底是不敢納妃，因為我無法確定，自己迎娶的王妃，會不會因為害怕我發病時候的樣子，將此事張揚出去。畢竟之前我發病的模樣，也曾被府內一些侍婢看見過，她們那種驚恐萬分的模樣，本王至今難以忘記，而三小姐是第一個不怕我發病模樣的女子，說實話這確實叫本王很是意外，甚至還有幾分欣喜。”


  蕭啟琰望向她的眼神，越發透著不加掩飾的熱切，趙錦楨不是感覺不出來。


  可是就向蕭啟琰不敢大婚迎娶王妃，因為頭疼隱疾，存有心病是一個道理。


  趙錦楨因為前世下嫁太子蕭啟瑞，明明極具才情，卻要向風塵女子般，對著這位夫君曲意迎合，甚至還在數次不願意的情況下，被對方強行按倒在床榻上，肆意為所以為。


  這種近乎日日活在煎熬中的婚後生活，叫趙錦楨如今，對於男婚女嫁甚至產生了極度的排斥感。


  甚至除了清秋以外，她忍受不了任何人離得她太近，稍稍有所碰觸，都會叫她心裏極度的反感。


  因此蕭啟琰那神情之中，對她存有好感之意的態度，趙錦楨並不蠢鈍，她很敏銳的就察覺到了。


  可對此趙錦楨卻慌忙的死勁抽回自己被握住的手，接著裝糊塗的對著蕭啟琰一笑，直接站起身告辭說道：

  “王爺實在太客氣了，錦楨已經說過了，您多次相幫過小女，所以出於感恩錦楨自然剛剛不能再王爺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離開。不過既然五王爺已經沒有大礙了，想必這會也需要休息恢複下精神，那錦楨就不打擾了，這就先行告辭離開了。”


  眼見剛剛還從容溫婉的趙錦楨，這會卻像隻受到驚嚇的兔子般，起身逃也似的就要離開書房。


  望著對方的背影，蕭啟琰的心裏泛起一陣濃烈的不舍之情。


  非常期盼在叫趙錦楨陪伴他一會的蕭啟琰，不禁馬上叫住對方，沒話找話的立刻說道：


  “錦楨小姐請留步，本王有一事想詢問你。剛剛不知三小姐灌入本王口中的究竟是什麽茶水，甘甜之中還有一絲凜冽的酒味。不瞞三小姐，多虧了你剛剛哪壺不知名的瓊漿，叫本王喝下去後，頓覺心扉通暢了不少。若是可以的話，小姐能否告訴本王此物在何處能買到，以後若再遇到頭痛之時，飲上一壺應該可以緩解不適之感。”


  蕭啟琰頭痛發作時有多痛苦，趙錦楨適才是親眼看見過的。


  因此若能幫到對方，她自然也非常樂意之至。因此就見趙錦楨停下腳步，轉身一笑的對蕭啟琰講道：


  “適才我給王爺飲用的乃是茶酒，此物是錦楨閑暇時，偶爾在一本古籍殘卷裏，發現的一種將美酒與茶葉調配在一起的方子。因此那本古籍年代過於久遠，有些配料的字跡也很模糊，我感興趣之下親自調配口感用量，最終將這個方子徹底掌握，也調製出了您剛剛飲用的那種茶酒。此茶不但甘甜可口，而且會有淡淡的酒香味道，偶爾精神乏累之時，喝上兩杯確實有緩解疲勞，放鬆身心的功效。既然王爺覺得喜歡，等錦楨回到侯府，就立刻將此方抄錄一份，叫清秋給您送來。”


  眼見趙錦楨說完這話，又準備邁步離開。


  蕭啟琰雖然覺得那茶酒確實對他頭痛有緩解的作用，可趙錦楨剛剛輕聲細語的安撫，卻更加叫他覺得身心寧靜。


  因此為了爭得更多見到趙錦楨的機會，就見蕭啟琰想了下後，就立刻說道：


  “後天本王若沒記錯，是貴府老夫人的壽辰之日吧，三小姐今日出手相幫，如今又願意送出難得調配的古方茶酒，本王豈敢勞煩小姐派人親自在跑來相送一趟。等到後日，本王會親自過府拜壽，瞬間向三小姐討取茶方的。如此咱們就後日在見，錦楨你回府的路上注意安全，本王今日確實體力不支，就不起身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