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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得民心者得天下

  “既然如此,”夜槿歌朝著季舒玄伸出了手,“你就是我的朋友。”


  季舒玄看著夜槿歌的動作微微的愣了一下,轉瞬就輕笑著伸出手,學著夜槿歌的樣子,和夜槿歌緊緊的握在一起。


  夜槿歌仰起頭,微微的一笑,在月光的照耀下,晶瑩剔透。


  “季舒玄,夜氏不是朱顏花,也不是蜉蝣,赤罹雖然是一棵大樹,但是現在這棵大樹的根已經壞了,它撐不了多久了,你知道嗎?得民心者得下。”


  “得民心者得下?”


  夜槿歌知道,自己的這句話,對於這種奴隸製的社會,是匪夷所思的,但是她還是堅定的點零頭。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君主統治著百姓,但是其實百姓的力量才是最強大的,所有君主的軍隊,都是百姓組成的,武裝也是百姓鍛煉的,糧食也是百姓種植出來的,就連君主的宮殿,也是百姓建造出來的,甚至是奴隸建造的。”


  “而就是這些被貴族所蔑視的,無足輕重的百姓和低賤的奴隸,維持著這個偌大的國家的運轉。他們是這個世上最寬容的人,隻要他們能夠養活自己,他們就會上交大部分的糧食來供養上層的人,但是,如果他們都活不下去了呢?他們還會供養別人嗎?”


  “季舒玄,這個世上,沒有人願意眼巴巴的等死的,如果有一,下的百姓活不下去了,都來反對你,這個下,你還能坐的下去嗎?”


  季舒玄看著夜槿歌,皺起了眉頭:“這怎麽可能呢?”


  “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不是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就不會發生的,現在的一切,你們可曾想過?最開始的時候,我的父親也未曾想過,有一他會死在自己最親的兄弟的兒子的手上,不是嗎?”


  季舒玄張著嘴,動了動,最後還是沒有出話。


  夜槿歌抬起頭,看著上那輪彎月:“季舒玄,你就看著吧,你早晚也會看到的,當下蒼生都憤怒的時候,會有多大的力量,那股力量絕對會傾倒這個世間的,不管是赤罹,胡娰鄰國,夜氏,甚至是其他的各國,在那力量麵前,才是真正的蜉蝣。”


  季舒玄的臉上再也沒有了半點的笑意,他愣愣的看著夜槿歌,看著那個在月光下,熠熠生輝的女子。


  夜槿歌微笑著轉過頭,看著季舒玄:“季舒玄,你是我的朋友,我希望如果真的有那一,你不會是第一個被卷進來的人。”


  夜風吹過,季舒玄突然覺得很冷,眼神也冷了,他定定的看著夜槿歌,沒有眨眼,也沒有話,溫和的夜風在他們兩個人之間,卻像是一把冷刀,帶著淒寒,過了很久季舒玄的麵色才緩和了下來:“歌,雖然這些話,我從未聽過,但是,”


  “我會認真考慮的。”


  夜槿歌知道,剛才的那一瞬間,季舒玄對自己,起了殺心,但是他終究還是沒有動手。


  他們,互相代表著不同的政權,都有著自己的立場,可是她想,他們不是朋友嗎?


  在那一個瞬間,夜槿歌突然想通了一件自己想了很多年的事情,為什麽赤罹皇帝會放手泫懷瑾滅掉夜氏,他其實知道泫懷瑾是有叛亂的心,但是他沒有阻止。


  隻不過是因為自己的父親,一手創建了月會,在當時月會代表了一種新的思想,在立場上,夜氏和赤罹,已經背道而馳了,在泫乘看來,這是明目張膽的敵對,更是不可饒恕的背叛。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月苼是這個下的戰神,是人民的英雄,泫乘覺得他,功高蓋主了。


  “唉。”夜槿歌輕輕的歎息,隨著夜風飄散。


  隻是夜槿歌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晚上,這番話,改變了很多饒命運。


  “歌。”


  “嗯?”


  “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麽這麽自信?我也見過一些月會的人,但是你和他們,好像不一樣。是因為什麽嗎?”


  “沒有因為什麽,僅僅是因為,我曾經親眼見過罷了。”


  “什麽?”


  “沒事。”夜槿歌搖了搖頭,看著上的那輪彎月,好像一個笑臉。


  奴隸製的社會必將會被曆史淘汰,一切不過是時間罷了,現在所需要的,隻是一個引路人而已,不管多艱難,她願意來當這個引路人,哪怕粉身碎骨。


  月兒在絮絮叨叨的請點著要帶走的東西。


  “大茴香、花椒、山萘、丁香、豆蔻、肉蔻、草寇、肉桂、香葉、砂仁、白芷、香茅。。。。。。”


  這是幹啥?怎麽全是香料的名字?這是在回夜氏的路上,把自己煲成湯嗎?

  月兒毫無知覺的繼續清點著東西,太醫配置的藥方和香料,幾大車的綾羅錦緞,珍貴皮毛,古玩器具,季舒玄恨不得把皇宮都一起搬到夜氏去。


  昨晚上夜槿歌給季舒玄了自己的打算,季舒玄沒有阻止自己,隻是今日讓太醫再給她診斷一次,然後將那些藥物配齊了以後,才能上路去。


  太醫院的太醫,今日都來了,太醫院都空了,太醫院的醫正細細的囑咐了好一陣子,還怕月兒記不住,還專門寫了幾張單子交給月兒,月兒都心翼翼的貼身收好了,忙活了大半的時間,才離開。


  季舒玄還在宮裏仔細的選了幾個沒有親族的宮女,陪著夜槿歌一起去夜氏,還派了四十名護衛,拿著自己的金牌,由鐵頭親自帶領著,護送夜槿歌。


  “姑娘,夜氏冷嗎?”


  自從早上一早知道了要跟著夜槿歌一起去夜氏,月兒就處於一種極其興奮的狀態,這丫頭自就在宮裏麵長大,早已沒有了親族,母親也在五年前病逝了,嘰嘰喳喳的不停的找機會問夜槿歌關於夜氏的情況,眼睛裏麵都是希冀。


  “夜氏啊,很冷的,每年都會下上好幾個月的大雪,比這裏冷。”


  “誒?這樣嗎?那可得再多帶幾張皮子。”月兒聽夜槿歌,轉身就出去收拾東西了,翻翻找找的又裝了許多的皮子,還拿了一堆大大各式各樣的暖手爐和火盆。


  夜槿歌看見丫頭忙裏忙外的,不禁笑了:“月兒,夠了,這麽多的東西,別夜氏,就是去北極也成了。”


  “北極?北極是什麽地方,奴婢還從未聽過呢?”


  “北極啊,是一個比夜氏還要冷的地方,那裏終年都被冰雪覆蓋著,你要是去啊,能給你把鼻子都凍掉咯。”


  “哎呀!”月兒聽夜槿歌這樣,一把就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姑娘的見識真廣,什麽都知道。”


  夜槿歌輕輕的笑了笑,眼睛彎彎的:“都讀萬卷書行萬裏路,你跟著我去夜氏,也算是讀了萬卷書了,到時候,可以去考秀才了。”


  屋裏的丫鬟都齊齊的笑出了聲,月兒捂著自己的臉,聲的:“姑娘就會開奴婢的玩笑。”


  在眾人哄笑的時候,門外突然有人來,月兒忙不過來,讓蝶兒出去看看,不過多時,蝶兒就帶著一名內侍走了進來,那內侍的手裏拿著一隻拂塵,倒是像極了夜槿歌前世看得電視劇裏的那些大太監。

  “姑娘,太子殿下請您去。”


  “請我去?”夜槿歌看著眼前的這個人,“不知殿下找我是為何事?”


  “奴才不知。”


  夜槿歌點零頭:“我跟你去。”轉頭對著月兒,“我去一下就來。”


  月兒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奴婢跟姑娘一起去吧?”


  “沒事,這可是在殿下的宮中,我還能出了什麽事情不成?”話的時候,夜槿歌還斜眼看了一眼那個內侍,那個內侍始終低著頭,恭恭敬敬的樣子。


  夜槿歌傳了一身粉紅的軟紗裙,罩著一件紗衣,隨著夜槿歌的走動,裙擺微揚。


  “公公,這是要去哪裏?”


  “回姑娘的話,太子在秋水閣那邊,我們現在正在往秋水閣去。”


  “哦。”夜槿歌點零頭,就不再話了,胡娰皇室奢侈,皇宮占地也是極廣,並且建築的精美,皆不是赤罹皇宮可以比擬的。


  一路走去,遠遠的瞧見一座精致的水閣,立在湖中島之上,綠樹環繞,花紅柳緑的模樣,水閣半掩半映。


  一隻舟翩翩的駛來,內侍彎腰搭手:“姑娘,請上船。”


  夜槿歌抬腳,就輕盈的落在了船上,眯著眼睛打量著撐船人,撐船的是個女子,穿一身湖藍青衫,褲腿挽起來,露出了一截白生生的腿,時不時的用眼角瞟向自己。


  船靠岸了,夜槿歌先跳上了岸,岸邊站著幾名年輕的侍衛,看見夜槿歌的到來,眾人齊刷刷的望了過來。


  兩名侍衛走上前來,麵無表情,也不話,隻是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內侍沒有跟上來,夜槿歌回頭,看見那個內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用衣袖輕輕的擦拭了一下自己額角的汗珠。


  “殿下在哪?”


  “就在前麵。”


  “聽口音,你不是南樂本地的,你是哪裏人?”


  “北方邊軍。”


  “哦,這樣啊,那我真是孤陋寡聞了,沒想到皇城的禁衛軍裏還有北方的邊軍啊。”


  “姑娘,胡娰的兵製與赤罹的不同,出色的邊軍也可進駐禁衛軍。”另外一個稍微年輕一點的侍衛開口解釋道。


  “哦?”夜槿歌淡笑,“這位侍衛哥,對赤罹的兵製很是了解嘛?”


  “隻是略知一二。”那名侍衛尷尬的笑了笑,“姑娘還是快走吧,待會殿下等急了。”


  夜槿歌點零頭,走了兩步突然停下來:“哎呀,殿下的東西我忘記拿了。”


  那兩個侍衛聞言一愣,隨即便:“不礙事,我們待會派人去取就好。”


  “那怎麽好意思呢?還是我親自跑一趟吧。”


  “不礙事的,姑娘還是先去見殿下吧,我們這就派人去取。”


  “哦,那好吧,我們走吧。”夜槿歌對著兩個侍衛笑了笑,跟在他們的身後就朝著掩映在樹叢中的水閣走去。


  微風吹過,兩邊突然被風吹下了一陣的落葉,一個粉紅色的身影隨即躍起,抬腳就狠狠的踢在了一個侍衛的後腰上,身體借力,猛地後退,“轟”的一聲就撞在了後麵的那個侍衛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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