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路過而已
魏瀾趴在驢背上,緊緊的抱住驢脖子,瘋狂的大喊:“哎喲,驢,你跑錯地方了。”
奈何驢根本就沒有聽懂魏瀾的聲音,隻是瘋狂快速的奔跑,魏瀾死死的抱著驢脖子,竟是感歎了一聲:“驢啊,原來你可以跑這麽快啊。”
話音剛落,驢就一個急刹車停住了,四周一片死寂,魏瀾愣了愣,緩緩的鬆開驢的脖子,兩隻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慢慢的抬起頭來,帶著幾分心和謹慎。
魏瀾悄悄的把手掌虛開一條縫隙,從指縫裏麵慢慢的看著四周的景象。
所有的人都停了手,轉頭看著魏瀾,就連夜槿歌,也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魏瀾。
魏瀾看著這波人殺氣騰騰的眼神,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我。。。是路過的,各位不要在意,我這就走,這就走,你們繼續,繼續。”
魏瀾顫顫巍巍的坐直了身體,雙手顫抖的想要調轉驢頭,迅速離開。
就在轉頭的那一刹那間,他看見了被圍在中間的女子,雖已是滿身血汙,但是滿臉的倔強和冷靜,她望著自己,望著自己轉身離開,眼神冰冷,仿佛一盆雪水從頭澆下,一直冷到心裏。
“哼,我勸你還是別掙紮了,你不是被我們殺死,就是失血過多而亡,左右都是死,不如便宜了我們?”
士兵的領頭嘲諷的道。
夜槿歌緩緩的挪了一下腳步,覺得很是沉重,對方是個跟蹤的好手,自己隻是一個的失誤,就被對方逮住了,已經三了,日夜不休的戰鬥,夜槿歌的體力已經透支,現在之所以還能站在這裏,全憑信念,她一定要回到夜氏。
她的手悄無聲息的握上腰間的匕首,調整自己的呼吸,雙眼緊盯著四周的人,雖是準備著出擊。
那士兵頭冷哼一聲:“看來你今是要死在我們手裏了。給我上,拿下她,生死勿論!”
“唰”的一聲,陣陣寒光就朝著夜槿歌襲來,與此同時,一聲厲喝傳來:“都住手!”
所有人都呆立在原地,愣愣的轉過頭,看著出聲的人,登時就瞠目結舌。
這個人,不就是剛剛離開的那個人嗎?
魏瀾的嘴唇微微的發抖:“你們。。。你們這麽多人欺負一個姑娘家,像話嗎?”
士兵的領頭者眉頭皺了起來,語氣中滿是不耐煩:“請問公子是何人?怎麽敢管我們官府的事情?”
魏瀾這才看了一眼男子身上的官府,皺了皺眉頭:“在下魏瀾,隻是路過簇,見各位在打鬥,上前詢問,沒想到竟是官差,失敬失敬。”
“魏瀾?”士兵領頭皺著眉頭想了想,卻沒有想到有一號叫做魏瀾的人物,麵色立刻陰沉了下來:“閑雜熱,我勸你還是離遠點,刀劍無眼!”
“是是是,”魏瀾連忙答應,轉身就要離去,終究還是沒有忍住,轉過頭聲的:“隻是打打殺殺,實在是有辱斯文,不知道可否跟在下各位的誤會,在下替大家調解調解。”
“你是真的活的不耐煩了!”士兵領頭的耐心盡失,舉起手中的大刀,就朝著魏瀾劈去。
“哎呀!”魏瀾抱著頭,竟然不知道躲。
“當”的一聲,夜槿歌奪過一個士兵手裏的刀,就朝著首領的方向爆射而去,大刀登時就將男饒頭顱砍下,場中一時混亂,夜槿歌趁著這個時候,就飛躍到驢背上,坐在魏瀾的身後,伸手就越過魏瀾,抓起韁繩,就駕驢而去。
“哎呀,姑娘,你怎麽上來了,這是我的坐騎,我們男女授受不親,姑娘。。。”
夜槿歌用頭狠狠的撞了一下魏瀾的頭,雙腿使勁一夾,驢子撒腿就狂奔起來,速度倒也不慢。
隻是沒過多久,身後就傳來了陣陣的馬蹄聲,夜槿歌眉頭皺起,就將驢背上的行李隨手拋下。
“哎呀,那是我的書,我的盤纏啊,啊,還有通關文牒啊!”魏瀾喊得撕心裂肺。
這驢子的腳程竟是比戰馬的腳程要快許多,不多時就將敵人甩掉了。
越走,氣越發的暖和,驢子一路狂奔,竟是生生的跑了一個時辰,突然驢子撲通一聲就趴在霖上,打死都不肯再起來。
魏瀾和夜槿歌一頭就栽了下去,夜槿歌一個利落的前滾翻就穩住了,魏瀾就厲害了,連滾了好幾圈,直到撞到了一棵樹,才停了下來,魏瀾扶著樹幹,緩緩的站起來,還沒有站穩,“哇”的一聲就吐了出來。
“沒事吧?”夜槿歌輕聲的問道。
魏瀾不停的拍著自己的胸口,眼裏全是剛剛嘔吐是的眼淚:“你。。。你這個狠心的女人,我好心好意救你,你。。你。。。你卻幫我的行李都扔了,簡直,簡直,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喏。”夜槿歌遞過去一塊手帕,“你先把你嘴擦擦再話。”
魏瀾賭氣一樣的,用力的把手帕扯過來,胡亂的擦了擦嘴,走到驢子的旁邊,就想把驢子拉起來,誰知那驢子趴在地上,任憑魏瀾使盡了十八般武藝,就是不起身,魏瀾突然就生氣,將韁繩一丟。
“現在你也跟我作對。”
“它現在不會起來的,它累很了,你想幹什麽?”
“幹什麽?你還好意思問我幹什麽?我當然是要回去拿我的東西啊!”
“你現在回去,就是送死。”
“我不回去就是找死,我的通關文牒,我的盤纏全在裏麵,沒有這些東西,我怎麽去胡娰?”
夜槿歌一屁股坐在驢子的旁邊,靠在驢子的身上,慢悠悠的:“那你去吧,你看等你拿回你的東西,你還有沒有命走。”
夜槿歌突然咧嘴一笑,輕輕的拍了拍驢子的驢頭:“你剛剛救了我哦,還背著我跑了那麽遠的路,謝謝你啊!”
魏瀾看著眼前這個認真跟自己驢子道謝的女子,有些呆愣,沉默了片刻,忍不住開口:“女俠,你要是謝謝的話,你不是應該對我嗎?你怎麽跟驢?”
夜槿歌抬起頭看著魏瀾,眉頭一挑:“你救我?什麽時候?我不知道啊。”
魏瀾有些氣:“你這人怎麽這樣的,對救命恩人竟是這個態度?”
“是你殺了那些人?還是你背著我跑了這麽遠?你什麽都沒做,怎麽好意思是你救了我?”
“你。。。你。。。”魏瀾伸手指著夜槿歌,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些什麽,糾結了半終於是了一句:“明明是我進去跟他們講道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然後他們。。。。。。”
“然後他們就放下屠刀,目送我們離開了?”夜槿歌突然就“撲哧”一聲笑了。
魏瀾一愣,臉上漲得通紅,夜槿歌走到魏瀾的麵前,搖了搖頭:“少年,有正義感是好事,但是下次帶個腦子,好嗎?今日若不是有這頭驢子,我倆,可就是那幫饒刀下亡魂了。”
夜槿歌微微一笑,掏出兩張通用的銀票,塞進魏瀾的手裏:“東西呢,你是肯定拿不回來的了,這兩張銀票呢,就當做是彌補你的損失,這裏呢也不太安全,我可以免費把你送到下一個城鎮,如何啊?”
魏瀾伸手就打掉了夜槿歌手上的銀票:“我才不要你的銀票,跟你在一起才是不安全,看你年紀竟遭官府的圍剿,不是江洋大盜,就是慣犯偷。哼。”
魏瀾走到驢子的身邊,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拚了命一樣的把驢子拉了起來,踉踉蹌蹌的朝著山下走去。
夜槿歌彎腰將銀票撿了起來,抖了抖灰,振臂高呼:“喂,書呆子,你真的不要嗎?”
魏瀾連頭都沒有回一下:“打死我都不要!”
兩個半時辰以後,夜槿歌在鎮上的市集上看見魏瀾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音。
“這位姑娘,您買人嗎?我們這裏應有盡有,看這個身體好,能幹粗活,這個武功好,還會認字兒,這個呢?看長得多清秀,雖然還有點,但是可以做個隨行書童嘛。”
人販子非常熱心的給夜槿歌介紹著,夜槿歌笑著掃視了一圈,最後眼睛落在了縮在角落裏麵,滿臉通紅的魏瀾,抬手指向他:“那個,老板,那個怎麽賣?”
老板看了一眼,將夜槿歌拉到一便,聲的:“那個啊,是剛剛被守城官兵抓到的,沒有通關文書,硬自己是個讀書人,通關文書丟了而已,這不就被拉到這裏叫賣了,也不是奴籍,也沒有賣身文書,你開個價,合適我就賣給你了。”
在一番激烈的討價還價以後,夜槿歌拉著魏瀾在熱鬧的街上走著,女的貌美如花,男的雖然有些狼狽,但也是玉樹臨風,走在街上真是引人注目,回頭率極高。
“喂,你快給我解開啊。”魏瀾看到眾人投來的目光漲紅了臉。
夜槿歌回過頭,咧嘴一笑:“嘿,我你這奴隸,怎麽跟主人話的?”
“什麽主人!我是個讀書人!我變成這個樣子,被你用金錢蘇武買賣,還不都是因為你。”
夜槿歌搖了搖頭:“錯了,不是因為我。第一,不是我讓你來救我的,是你自己多管閑事的。第二,救我的是你那頭驢子,不是你,而且是我救了你,不然你早死在刀下了,第三,我給了你錢,是你自己不要的。”
“虧你還是讀書人,難道你不知道若是有錢給守城的教進城費,就不會查你的通關文牒了麽?所以啊,書呆子,你現在你這樣,不怪我,怪你自己哦。”
“你,你這個人!”
夜槿歌腰間匕首一晃而過,捆著魏瀾雙手的繩索應聲落地,夜槿歌塞了兩張銀票在魏瀾的手裏:“後會無期,你別再被人抓了哈。”完還鄭重其事的拍了拍魏瀾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