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砍了吧
夜槿歌把目光轉向身後的男子,男子在接觸到夜槿歌眼光的一瞬間,身體就抑製不住的發抖。
夜槿歌一步一步的靠近男子,男子不停的往後縮,但是奈何後麵還有兩個士兵,讓他無路可退。
“脫下來。”夜槿歌淡淡的開口。
男子一時之間沒有明白過來,夜槿歌再次開口:“你的衣服,脫下來。”
男子立馬手忙腳亂的將自己的衣衫脫下來,恭恭敬敬的遞給夜槿歌,夜槿歌拿了衣服,看也看男子一眼,就朝著泫徹走過去。
泫徹的膚色極白,不似尋常的男子,夜槿歌記得,自己第一次看見泫徹的時候,泫徹還是個孩童,想想現在,也不過十來歲的年紀。
夜槿歌輕輕的把泫徹扶了起來,將那個男饒衣服用顫抖的雙手輕輕的給泫徹穿上。
夜槿歌越是努力兩隻手就越是顫抖,怎麽也穿不好,身後的慘叫聲漸漸的消失,何澤走了過來,看了看夜槿歌,語氣裏麵帶著心疼:“公主,讓屬下來吧。”
何澤接過夜槿歌手中的衣服,很快的就給泫徹穿上了,夜槿歌動作輕柔的將泫徹發間的雜草拿下來,丟在一旁,慢慢的幫泫徹梳理頭發。
泫徹麵目呆滯,像個木偶一樣,任由擺布,終於顫抖的雙手為泫徹束好了頭發。
“你還能站起來嗎?”
夜槿歌蹲在泫徹的麵前,輕輕的問,泫徹的眼神終於有了焦點,緩緩的抬起頭,看著夜槿歌,夜槿歌伸出手,放在泫徹的麵前:“我帶你走,送你回家,好不好?”
泫徹先是傻傻的笑了一下,喃喃的喊了一句:“母妃。”
隨後便是鋪蓋地的怨恨,朝著夜槿歌撲過來,狠狠的咬在夜槿歌的肩頭,何澤想要上來扳開泫徹,夜槿歌搖了搖頭,輕輕的拍著泫徹的後背。
鮮紅的血液從夜槿歌的肩頭緩緩的流下,浸透了本就已經沾滿了血汙的衣服。
“啊!”泫徹鬆了口,嚎啕大哭,泫徹緊緊的抱住眼前的女子,撕心裂肺的哭泣。
“為什麽啊!到底是為什麽啊!”泫徹瘋狂的揮舞著拳頭,夜槿歌都咬著牙忍了下去。
夜槿歌想起那日在回廊下麵,那個倔強的麵孔,和哥哥頂嘴的少年,還有剛才的那封信,終於忍不住了,痛哭出聲。
“轟隆轟隆”,一道驚雷忽至,嘩啦啦的下起了大雨。
夜槿歌找了馬車,何澤將泫徹抱上馬車,何澤看著懷裏這個身體的少年,心底壓不住的怒氣,這幫畜生,這可是個男孩子啊!
泫徹上了馬車,夜槿歌背著手,站在大雨裏,身後跟著大批的士兵,被製服的幾個軍士個個抖得像篩糠子一般。
“何澤,都砍了吧。”夜槿歌輕輕的出聲。
“是。”何澤舉起長劍就朝著其中的一個人砍下,那人慌忙的抽出戰刀擋住何澤的長劍,不甘心的大喊:“公主,我們做錯了什麽?若不是赤罹的皇帝,夜氏怎麽會滅亡!”
“就是就是,我們做錯了什麽,赤罹才是錯的那個。”
夜槿歌忽的轉過身,指著那輛馬車消失的方向:“讓夜氏滅族的是他嗎?殺你們親人父母的是他嗎?啊?我問你們,是他嗎?!”
“不是他!是他的父皇!是赤罹的皇帝!是泫乘!你們為什麽不去找泫乘?啊?”
“他才十幾歲的年紀,你們知道嗎?他才十幾歲,你們都幹了什麽?畜生!何澤,給我砍了他們,亂刀砍死!”
夜槿歌的胸腔劇烈的起伏,人心怎麽能夠險惡成這個地步?
何澤再也沒有半分停留,帶著自己的手下就將這群人亂刀砍死。
夜槿歌捂著自己的胸口,感覺那裏有一塊大石頭壓著,很難受。
“何澤,你先帶著他們回夜氏,我隨後就到。”
“不行,公主,我要跟著你。”
“聽話,我不想再第二遍。”
夜槿歌的臉頰上布滿了水,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
“公主。”床榻上的人突然出聲,秋葉一驚,連忙來到床榻前,大大的眼皮動了動,慢慢的掀開。
“大大,你醒了!”秋葉語氣中抑製不住的喜悅。
“公主呢?”大大看了看四周。
“公主還沒有回來,應該在回來的路上了吧。”秋葉走到桌邊,到了一杯水,送到大大的嘴邊,“先喝一點水吧。”
大大就著秋葉的手,喝了一口,就立即咳嗽了起來,秋葉急忙幫大大順氣。
夜槿歌心的跟在泫徹的馬車後麵,現在戰亂四起,她擔心泫徹不能安全的回到卞金。
可是人終究還是肉做的,在第五的時候,夜槿歌就倒下了,醒來的時候,夜槿歌躺在一塊破舊的草席子上麵,泫徹坐在一邊,看見夜槿歌醒來,將手裏的幹糧丟了一塊給夜槿歌。
“吃吧,你還要送我回卞金。”
終於在五以後,夜槿歌終於看見了卞金巍峨的城牆。
夜槿歌調轉馬頭,就要離去,泫徹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你要走了?”
“嗯。”夜槿歌輕輕的嗯了一聲,身後再沒有了聲音。
夜槿歌駕馬快速的離去,泫徹站在馬車旁邊,看著夜槿歌離開的背影,其實他那也看見了,那個為他們擋住冷雨的女子。
“走吧。”泫徹坐上馬車,馬車緩緩的朝卞金城裏駛去。
“十三!”泫染駕馬而來,遠遠的看見了泫徹。
“哥哥。”泫徹眉間一喜,但是語氣卻是平淡無奇。
“十三,誰送你回來的?”
泫徹的眼神有些躲閃:“沒有誰,送我回來,我自己回來的。”
泫染擔心的看了看泫徹:“你沒事吧?讓我看看。”
泫徹沒有擋開泫染的手,任由泫染渾身上下的看著自己,心中突然一陣溫暖,緊緊的抱住了泫染:“哥哥。”
泫染突然就愣了,隨即臉上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拍了拍泫徹的頭:“十三,乖。”
泫染從腰間取出一錠銀子丟給車夫,車夫瞬間就堆滿了笑容,不停的著謝謝。
“走,我們回家。”
泫染將泫徹送回宮裏,然後悄悄的出了宮門,問了守城的士兵,剛剛是誰送泫徹回來的,往哪個方向走了,士兵抬手就指了一個方向,泫染立刻安排了人上前追擊。
“你們多派幾個隊,然後通知沿途的城鎮,就叛亂的夜氏公主來了,抓住的人,重重有賞。”
“是!”
泫染站在原地,朝著遠處望了望,然後轉身走進了卞金城。
夜槿歌從泫染剛剛離開的地方不遠處的草叢裏站起來,搖了搖頭,笑了笑。
夜槿歌翻身上馬,輕柔的拍了拍馬頭:“又要麻煩你了,這條路走不通了,我們要繞遠路了。”
馬兒像是聽懂了夜槿歌的話,也不惱怒,乖巧的蹭了蹭夜槿歌的腿,夜槿歌微微一笑,輕喝一聲,策馬朝著另外一條路而去。
夜槿歌好像瞧了自己的影響力,在泫染發出通緝令後的一時間裏麵,各地的王,紛紛都與赤罹聯手,原本看起來已經衰落的赤罹又呈現出空前的盛況,仿佛之前的戰亂從未發生過。
其實夜槿歌知道,並不是這麽回事,隻是因為赤罹現在移了都城,站穩了腳跟,原來的那些人不過是為了想赤罹表示自己的忠君愛國,這才紛紛的響應赤罹的召喚。
各個氏族都派出了自己的使者,帶著大批的物資前往京城和卞金,現在是個為自己謀出路的好時機,這些氏族都不是傻子。
然而就是這些氏族,這種為了表忠心,作秀一般的動作,給夜槿歌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因為她現在正在赤罹和胡娰的交接地界上。
馬兒已經累得不想再動,任憑夜槿歌怎麽勸,怎麽拉扯就是分毫不動,夜槿歌無奈的搖了搖頭,認命一樣的把馬兒拉到一邊的溪旁,坐了下來,看著馬兒喝水。
夜槿歌也的喝了一口水,胃中就是一陣翻江倒海,“哇”的一聲就吐了出來,馬兒抬頭看了看夜槿歌,似乎是感覺到了自己主饒不舒服,用頭蹭了蹭夜槿歌,夜槿歌輕輕的摸了摸馬兒,安慰的:“我沒事,你先休息吧。”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夜槿歌大驚,抬頭就朝著遠處望去,隻見遠處塵土飛揚,一群騎兵狂奔而來,夜槿歌翻身上馬就瘋狂的奔跑了起來。
跑了大概五裏路,想著後麵的人應該發現不了自己了,,誰料想剛剛休息片刻不到,身後又想起了馬蹄聲,仿佛就像是催命符一般,夜槿歌咬了咬牙,翻身下馬,使勁的拍了一下馬屁股,想讓馬兒離開。
馬兒跑了兩步,就站住了,轉過頭,看著夜槿歌,不停的甩著馬尾,夜槿歌看了那馬兒一眼,轉身就走,誰知那馬兒竟然戀戀不舍的跟了上來,夜槿歌眼中淚光微閃:“對不起。”回身就拔出長劍刺向馬兒,馬兒吃痛,揚起蹄子就狂奔離去。
“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仄,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冬。。。。這個字怎麽念來著?”魏瀾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著手裏的書,“算了,不念了,真是頭疼。”
魏瀾將書卷放進了身邊的袋子裏麵,從衣兜裏麵抓出一把稻米,攤開手,一隻雲雀嘰嘰喳喳的就落到了魏瀾的手心,魏瀾笑了笑,像是明媚的春光,伸出手,輕輕的在雲雀的腦袋上點零:“真是個好吃鬼。”
雲雀仿佛吃飽了一樣,撲棱著翅膀就繞著魏瀾飛了起來,魏瀾看著在空中繞圈子的雲雀,無奈的笑了笑:“好了,好了,你不要繞了,頭都暈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打鬥聲從遠處傳來,魏瀾豎起耳洞,靜靜的聽了一會,皺著眉頭:“算了算了,出門在外,莫管閑事,莫管閑事。”
著就勒了勒韁繩,駕著驢子就想要離開,剛走了兩步,就停了下來,嘴裏不停的咕噥著:“若是有人恃強淩弱呢?自己這樣見死不救,是不是不太好?”
遠處的打鬥聲不斷,魏瀾卻是坐在自己的驢背上沉思,突然一咬牙:“我就去看看,若是不能插手,我就跑。”完就拍了拍自己身下的驢子,“驢,我們悄悄的去看看。”
話還沒完,一直盤旋在上空的雲雀卻不知道發了什麽瘋,一爪子就爪在驢屁股上,那驢子揚起蹄子就瘋狂的奔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