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重回勤政殿
她探究著看著夜槿歌通紅的臉頰,冰涼的手指觸碰上她的臉,好燙,她擰著眉:“白宇儒,你生病了。”
夜槿歌搖頭,轉向一邊,眼神著地:“大約是涼著了。”
她瞅著她思索著:“你的臉通紅,還熱,還媚眼如絲,還語焉不詳,你發春了。”
顏歡一臉肯定的,夜槿歌通紅的臉一下變得雪白,發春……
她,對泫澈發春。
夜槿歌逃避的低頭,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這一路,顏歡當做不知曉似的追問,但是她問十句也不見她回的,兩個人尷尬的坐在馬車裏。
顏歡想著,等回王府一定要狠狠擼六的毛。
還想著,若是白宇儒真的和表哥在一起了,那該怎麽辦?
……
泫澈重回勤政殿,裏麵依舊燈火通明,宣帝不時的咳嗽,聲音傳到泫澈的耳畔,他喟歎,對於宣帝,他總是不知如何相處。
燈光忽然昏暗,他抬起頭,昏沉的看向門口,泫澈已經跨過門檻進入內裏。
“逆子,你可知道今夜朕為何要治白宇儒於死地。”他龍顏大怒的拍著禦桌,端放著的玉璽震了一下。
老太監擔憂現在勤政殿的門口往裏探。
“兒臣不知。”
泫澈欣長直立,對宣帝的厲聲詰問,他覺得非常可笑。
宣帝氣的手抖,指著泫澈半不出話來。
泫澈歎氣,走過去將宣帝的手放在禦桌上,細細揉捏按壓,“父皇,你的龍體已經大不如前,就不要為我的事費心,不如專心看好太子。”
宣帝剛剛覺得泫澈還是有可取之處,又聽到他的言論,氣的吹胡子瞪眼:“你還敢你皇兄,朕看你是活膩了,時時刻刻刺激朕。”
泫澈無奈,宣帝現在在插手他的事上,已經開始獨斷專校
“父皇,兒臣喜歡白宇儒,隻不過是單相思,你又何必非要為難他。”
涼如水的夜。
“你個畜生!你敢在你母後麵前你有龍陽之癖嗎?!”
宣帝雷霆震怒,執起桌上的奏折打在他的軀體上,泫澈站著任他發泄,喉嚨微動,終是沒有話。
地上屍橫遍野的奏折,門外的老太監年齡大了聽不清澈王什麽,但是宣帝龍顏大怒,怒吼的聲音已經傳到令外。
麻雀半夜驚醒,飛離枝頭,嘰嘰喳喳的繞樹飛了三圈最後停在樹尖。
“咳咳!”宣帝捂著心髒撕心裂肺的咳嗽。
泫澈嘴唇蠕動,“父皇。”
“閉嘴,畜生!我將你養大,讓師傅教你的四書五經你都看到了狗肚子裏!!”宣帝癱坐在禦椅上,心如死灰的看著泫澈。
泫澈第一次知道,原來叛逆會有這麽大的代價。
泫澈沉默許久,宣帝捂著心髒大口大口的呼吸。
他的臉色灰敗,泫澈嚅囁:“父皇。”
他雙目陡然迸射出精光,“你個畜生,給我滾出去!”
泫澈彎腰將地上的奏折一個一個的撿起放在禦桌上,出去時,他的脊背挺得很直,從喉嚨裏擠出字,“去叫禦醫。”
老太監昏黃得眼珠看了一下泫澈,隨後立刻通知侯在遠處的徒弟,自己往殿內走,嘴裏念念叨叨,:“作孽啊。”
泫澈站在門口,一直等禦醫進去又出來,又拿著東西進去。
他不知老太監聽到多少,他心中牽掛宣帝,那是他的父親,或許他不稱職,但是這麽多年的父慈子孝並非假的。
老太監從裏麵出來,對泫澈搖了搖頭。
他擔憂的看向裏麵,宣帝冷淡滄桑的聲音飄出來:“逆子,進來。”
老太監欣喜的看著泫澈,他道:“王爺,陛下叫您進去,您進去好話,他一定聽的,父子哪有隔夜仇。”
泫澈重新跨過那道高高的門檻,宣帝在內寢,趴在龍床上後背插滿了銀針,禦醫單膝跪地對著放銀針的步來回查看。
眼角掃見他進來,冷淡的看向別處。
泫澈心軟了,他軟和道:“父皇,是兒子不好,原諒我吧。”
他胡須抖了兩下,依舊傲嬌的不搭理泫澈。
他冷淡道:“你今日的話是真是假。”
他掀唇:“假的。”
宣帝別過臉冷哼,“逆子。”
“我待白宇儒,友情多餘愛情,隻是覺得他很像我一個朋友,不知不覺沉迷了些,父皇不要見怪。”
泫澈肩膀上沾染著露水,等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夜槿歌送走顏歡在聽雪樓點著燈,她睡不著,經曆的太多,她一閉上眼就有無數饒要取她的性命。
活著真的艱難,她如一隻蜉蝣,在遼闊的河流中浮浮沉沉,但是她抓到了一顆大樹,那樹夠健壯,根紮的很深,可以佑她生命無虞。
這顆大樹喜歡上了她,可是她哪裏有心,她的心都在家仇上。
現在她不止身負家仇,還得罪了太子。
看今日的陣勢,太子是必須要自己死。
今日過後,他必定還會找機會來取自己的性命。
她還要連累泫澈跟她一起受苦,不然……
夜槿歌盯著眼前的燭火,昏昏的火光映出泫澈的身影,他的背影。
還有他的吻,火熱的。
夜槿歌受到了蠱惑,伸著白皙的手指慢慢觸及火光。
疼……
皮膚燒了一個燎泡,她放進嘴裏反複吸吮,她聽見打開門的聲音,她看見泫澈站在門口,他的呼吸很深。
深的好似在她的耳畔,她伸出手指呐呐的看著他。
許久,門被打開,進來一個疲憊的人。
夜槿歌坐起來,立刻拉了一個椅子讓他坐下,又倒了一杯水在他的麵前。
她尷尬的看著他,握著茶杯的手指不停地摩擦杯壁,她咬唇心翼翼的,不心觸及他幽深寂寥的雙眸。
她愣了,他何時會把軟弱留給她。她問:“……你,怎麽了。”
泫澈搖頭,笑了一下無盡的難言之隱:“是我對不起你。”
“為何這麽。”夜槿歌聽見自己這麽問。
泫澈眨眼睛,把和宣帝的談話忘卻,冗長的睫毛遮住他的眼,“是我們太親近了,父皇不喜。”
她,應該會半夜笑醒吧,以後他不會在強迫她跟他在一起了。
這樣也好,趁什麽也沒有發生,隻做朋友也沒什麽不可以。
他把勤政殿發生的一切一筆帶過,夜槿歌呐呐回複:“沒關係,還活著就好。”
泫澈抬眸,看著夜槿歌自責的纏繞著手指,臉上滿是落寞。
他心中微動,想要觸碰她永遠都長不大的臉蛋,白嫩的和一個女人無異。
壓製住異樣的感覺,他今日已經像宣帝承諾要遠離夜槿歌。
夜槿歌執起茶杯輕啄了一口,抬頭時眼睛胡亂放:“陛下有沒有曼容公主該怎麽畫,還是要進皇宮嗎?”
他點頭:“曼容一向跟晴妃親近,你去皇宮的時候盡量不要忤逆,我會囑托母後看顧些。”
夜槿歌好奇:“事事都要答應嗎?”
“隻要不違背常理,你去皇宮隻是作畫,不為別的。”
“好。”
“……”
無言,夜槿歌盯著他的眉眼,覺得他今日和從前不一樣了。
從前,從前是什麽樣?
她回憶,從前他行為放蕩不羈,現在他遵規守理了。
夜槿歌覺得這很好啊,這樣她就不用再糾結了,多好。
隻是,心,為什麽那麽空虛呢?無盡的寂寞吞噬著她的內心,侵占著她心裏的位置。
她手指不能伸開,是她太敏感了嗎?也許隻是今日泫澈太累了。
也許他也覺得要分開些。
也許……夜槿歌不給自己找借口,她不想找了,找與不找不都一樣。
如果她隻是京城中的一個普通女子多好。
“宇儒。”泫澈叫她。
夜槿歌從回憶裏抽出,呐呐的看著他,他變戲法似的從衣袖中拿出折扇,敲了一下她光潔的額頭。
夜槿歌捂住吃痛的額頭,指尖在上麵摁壓,她莫名其妙的看泫澈,問:“怎麽了?”
“本王問你,明日是我陪你去還是你自己去?”
她回想:“不是讓皇後娘娘看顧?”
泫澈傲嬌冷哼:“美死你!我要是能有這麽大的能力請到她,我直接請曼容過來。”
夜槿歌瞅瞅他,既然皇後不去蒙騙她做什麽,泫澈麵不改色用折扇敲著桌子,催促她。
她心裏打鼓:“那你陪我去吧。”
泫澈點頭:“可以。”
本以為泫澈會離開,他依舊端坐在椅子上,對她著交代的話。
“明日,你將曼容畫下,隻需交給府中繡娘即可,期間一直會有皇宮的人盯著,其餘的事情你不用擔心,做好分內的事情即可。”
夜槿歌呐呐:“若是公主不滿意,我是不是會掉腦袋?”
泫澈嗤笑:“怕什麽。”
夜槿歌尷尬的低下頭,陰影打在臉上,寂寞孤獨的模樣甚是愁人。
“放心,本王保你不死,但是缺胳膊少腿的可怨不得本王。”
他邪魅一笑,乖戾的看著夜槿歌。
夜槿歌嘴巴張張合合,這麽一打岔他覺得那個熟悉的泫澈又回來了,現在看他,他的眼中哪還有心碎神傷。
泫澈死乞白賴的在聽雪樓多待了一會兒,走時泫澈的目光又深沉寂寥了些,夜槿歌“砰”地關上門,惴惴的捂著胸口。
次日,泫澈帶著夜槿歌進皇宮,一路無言,昨日該的都已了。
夜槿歌也好問什麽,隻覺得現在的泫澈更加難以捉摸。
丫鬟進去稟告的時候,曼容冷冷看著外麵,對身旁的男子淡淡道:“就是那個男人勾引阿澈,破壞我的嫁妝。”
男子笑了一下:“容兒,那件事是誤會。”
“……嗬,誤會,事情敗露之後都是誤會,本宮看他是賊心不死。”她臉色鐵青,想著今日宮中丫鬟對她的那些話,覺得針紮一般難受。
“你先進去,本宮要她知道,什麽是皇家威嚴。”曼容信誓旦旦指著屏風。
男子搖頭,寵溺的進去。
夜槿歌跪在雕梁畫棟的未央宮,前方是一個仙鶴仰頭吃果子的屏風,與未央宮的裝飾並不符合。
她隻覺宮牆深深,她在裏麵實在是難以為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