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芯月隻微微側了一下頭,看都沒看他一眼,仿佛根本沒聽到他的話,依舊穩步上前,對烏達伸過來的手也不著痕跡地避開。


  烏達自然也發現了芯月的避諱,要贏得美人心哪有那麽容易?何況還是個冷若冰霜又聰明倔強的美人。柳漠西對芯月的在乎毫無掩飾,可惜她不但不理他,對他若有若無的恨意也同樣不遮掩。


  烏達暗想,這不正是自己的好機會麽?所以,他不急不徐地收回手,朗聲道:”芯月隨我們這樣艱苦跋涉,實在讓人心疼,不過也讓人佩服得緊啊!柳族長放心,我會照顧芯月的。”


  烏克立即毫不猶豫接著哥哥的話說:”我也會好好保護芯月的,不會讓某些人那樣讓她受一點委屈和傷害。”


  該死!連烏克也一口一句”芯月”,還含沙射影指責自己曾經對芯月的傷害……


  可是,芯月……這聲”芯月”叫得多麽親密,她怎麽能隨便讓一個男人直呼她的名字?

  柳漠西聽得格外刺耳,濃眉擰得更緊。他想學著尊重芯月,想讓她感覺到自己的誠心懺悔,可是……烏達這兩兄弟又算什麽?

  芯月無心理會三個男人的暗中交勁,她指著前麵的雪峰山頭道:”那裏應該就是我們要經過的第一座雪峰嶺。”


  柳漠西抬眼向前往去,果然見到雪海茫茫的盡頭,有一處突出的山峰,也是清一色的銀白,仿佛跟天際相接,有些晃眼。他暗惱自己為了芯月,竟然連事關民族大計的龍雲圖都忽略了,可是隻要目光一觸及芯月的身影,他的心又忍不住全然隻有她。


  就這樣,一直走到下午,芯月等人才到達第一座雪峰嶺,他們就地休息時,很快找到了第二個目標。那是一座更為高陡的山峰,要攀上去可能會遇到很多艱險。但是,這行人都有著無比堅的意誌,為了破解龍雲圖,什麽都無所畏懼,而芯月的堅強逐漸贏得了其他所有人的欽佩。


  大家在一處不大的天然岩洞裏休息,吃幹糧時,柳漠西就坐在芯月旁邊,她不理會他也好,他總是要靠得近近的,以一副占有者的姿態守護在旁邊。烏達兄弟的虎視眈眈,他遲早要找機會讓他們嚐嚐苦頭。


  過了會,芯月沉默地起了身,一步步踏上冰滑的斜坡。柳漠西也趕緊跟上前去,伸手想扶住她,她很快避了開來。


  “你要多注意身子,休息時就好好休息。”柳漠西沉聲道,眼眸緊盯著她不見血色的麵容。


  芯月微微側頭,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又扭過頭。風很大,掀起她的長發,她縮了縮脖子,將長發攏在風雪帽中。


  “這裏風大,我們還是下去吧。”柳漠西見其他人都坐在下麵避風處,偏偏芯月要爬到這頂上來。她的身子那麽單薄,真怕一陣風就把她給吹跑了。


  “芯月……”


  “你不用跟著我,想下去便自己下去!”芯月第一次答了他的話,卻讓柳漠西擰緊了眉。她這樣固執,不是在給自己找罪受麽?

  “就算與我賭氣也犯不著這樣傷害自己啊!”柳漠西無奈地解下自己的裘衣,剛想披在她的肩頭,立刻被她推開。


  芯月站起身,冷漠地看著他:”柳漠西,別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柳漠西怔住,她的表情與眼神都傳遞著一個訊息,那就是她根本不在乎他的關心,她也不會接受。他品嚐著苦澀,抑鬱地抓緊了手中的裘衣。


  這時,烏達的聲音隨風入耳。


  “芯月,那裏風大,你坐我這下麵來,若是路上病了,就不能隨我們一道了。”烏達對柳漠西的瞪視不以為意,偏要對芯月表露關心。見芯月隻朝自己看了一眼,他幹脆起身,兀自走到坡上,解開自己的風衣披在她的肩頭。


  柳漠西手指握得更緊,幾乎成了堅硬無比的拳頭。


  烏達看了柳漠西一眼緩緩道:”柳族長要是真關心芯月,就不該是陪她在這吹風,而是勸她到避風處好好歇息。”


  柳漠西聞言,不禁為之氣結,極力忍住那拳頭沒有直接揮出去。


  他就是了解芯月,知道芯月坐在這高處是為了觀察前麵的路程。芯月那倔脾氣,除非自己想下來了,否則任何人都勸不動。烏達還真會抓緊時機大獻殷勤,那件風衣披在芯月身上,怎麽看怎麽礙眼,真恨不得將它丟掉!

  芯月啊芯月,你不接受我的好意,難道就要接受這家夥的殷勤麽?

  下一瞬,芯月不緊不慢地解下披風,還給烏達:”多謝烏族長。我不冷。”她皺著眉走下雪坡,在下麵的一塊已被人鋪好皮墊的石塊上坐下。


  “烏族長,你要是真為了芯月好,就不該以七色花之毒控製她。芯月畢竟是女子,體質不比我們男人。我希望烏族長還是早點將為芯月解了毒。”柳漠西的話語裏帶有不容拒絕的逼迫,七色花之毒在芯月的身體裏多存一天,便會多破壞一天。烏達難道想以七色花要挾芯月一輩子嗎?

  烏達眼眸變暗,沉默了一會,目光直直落在芯月冷凝的麵容上。


  沒錯,七色花是劇毒之藥,就算一個月吃一次解藥,也會影響到身體。這樣一名聰明而絕美的女子,他越來越不忍心看她痛苦的模樣。


  一旁的烏克倒先開了口:”我們兄弟疼惜美人,要為芯月解了毒又有何難?大哥……我們不要難為芯月了吧?”


  烏達向來支持這個弟弟,何況他正有意為芯月解毒,於是點點頭:”柳漠西,想不到你還真是關心芯月。”他從懷中掏出一小瓷瓶,遞到芯月手中:”之前我們兄弟冒犯太多了,不過你要相信,我和烏克也不願意成為卑鄙小人。這解藥你現在吃了,七日後,你體內的毒將會徹底化解。”


  柳漠西擔憂地注視著芯月,見她接過小瓷瓶,才輕輕鬆開了緊抿的嘴角。


  芯月打開瓶塞,將解藥放在鼻間嗅了嗅,氣味沒錯,看來烏達兄弟真有所改變。她緩緩揚唇,對他們露出感激一笑,笑容如冰山上盛開的雪蓮,清冷迷人。


  該死的,他們給她下了毒,她竟然還感激地對他們笑。


  柳漠西冷峻的麵龐頓時黑了一片,一口氣緊崩著看到芯月服下解藥,才慢慢吐了出來。


  話說藍霧祁與紅多隆帶著弟子一到達百冰崖,立刻發現情況不對。步入崖口,裏麵已經人去樓空,屋子都被收拾得比較整齊,不像是匆忙離開。


  藍霧祁二話不說,又飛快地轉身奔向峭壁上的崖洞,洞裏陰暗冰冷,早就一片孤清。芯月不在……她與他們去了哪裏?可有跟柳漠西一起?

  無數疑問同時湧上腦海,他抿唇沉思了好久,沉吟道:”除了龍雲圖,我實在想不出其他可以讓他們一起離開的理由。”


  紅多隆也觀察了四周,摸摸胡須道:”沒錯。這裏沒有打鬥的痕跡,族長應該沒有與他們發生衝突,若是他們一齊下山,就會碰到我們。龍雲圖是烏達將芯月格格抓來的目的,也是他故意引族長前來雪域的目的。”


  藍霧祁麵色嚴肅地望著茫茫雪海,仔細觀察著地上的足跡。


  “好在今日沒有下雪,他們一行人數不少,我們得立刻追。”片刻不留,他與紅多隆又踏上新的征途。


  遠遠的,縈娘母女疑惑地望著眼前一幕。


  “藍長老他們為何進去又立刻出來了?看來這座崖穀裏發生了意外。”夢娘捶著酸痛的腿,有些站立不穩。


  縈娘麵巾下的表情有些詭異,盯著藍霧祁他們追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地抓緊了手中包袱。她突然探進自己的衣服內,摸索了一會,取出了一塊小小的帕子,小心地打開,又朝四周對比了一下,冷笑道:”我明白了。”


  夢娘穩住搖搖欲墜的身子,睜大眼眸注視著那副帕子,上麵的刺繡色澤鮮豔,隻消一眼,便可見到刺繡上的龍首栩栩如生。她心情頓時激蕩起來:”這就是……真正的龍雲圖?”


  縈娘重新將龍雲圖收回衣裳內,眼角的笑紋加深:”沒錯。正好,我們跟上去瞧瞧,反正最後能破解這個秘密的人隻有我!哈哈……怎麽?你走不動了?”


  夢娘立刻鬆開緊皺的眉,搖頭:”沒有,我還可以……”


  “恩,你沒有武功底子,累了也是正常。前麵那座崖穀,我們進去休息休息,看有了什麽可以帶著上路。”縈娘看了看天色,帶著她走向百冰崖,心中已有了主意。看來今日不會有雪,前麵大隊人馬的足跡,不會那麽容易消失,先休息再出發是必要的。


  夢娘卻感動莫名,隻道是娘為了自己而願意停下來……


  三隊人,頗有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味道。


  藍霧祁與紅多隆一行八人在第二日便追上了烏達的隊伍,柳漠西正在其中。


  初見芯月平安,藍霧祁懸在心口的大石總算落了地,還好,她沒事。


  芯月看到藍霧祁,也露出了幾日來第一抹最真心的笑顏。


  他沒事,並沒有被烏達騙去找什麽七朵雪蓮,那樣可遇不可求的難事分明就是刁難。芯月也一直念著他的安危,生怕他為自己去尋找雪蓮而遭遇危險,那她的身上又多背負了一條罪孽。


  烏達兄弟見藍霧祁突然出現,自然心中不滿,尤其是他去搬了救兵前來,迅速擴大了柳漠西的勢力,更加讓他們氣憤。但在龍雲圖裏的寶藏沒找到之前,兩方人馬誰也不會先挑起戰端。


  隊伍變得壯大,大約有三十餘人。


  而再次出發時,陪在芯月身邊的變成了藍霧祁,隻因芯月對其他人都不冷不熱,淡漠無比,惟有對藍霧祁還能說上幾句。柳漠西才剛從對烏達兄弟的嫉恨中稍稍緩和,立刻又對藍霧祁又羨又妒。


  芯月,你是故意的麽?你故意要拿這麽男人來氣我麽?


  你怎麽可以對烏達那種人有所信任,怎麽可以跟藍霧祁有說有笑?


  你喜歡藍霧祁嗎?你的心不再需要我,你難道已經決定要選擇藍霧祁了嗎?


  藍霧祁……為什麽要是藍霧祁?


  他們雖然已經為芯月出手了兩次,但是……他們都知道,他們是真正的兄弟,真正的兄弟為了同一個女人而要互相殘殺嗎?

  哦,芯月,你何其殘忍……你對藍霧祁好,是真心的,還是為了報複我?


  盯著藍霧祁攙扶著芯月的背影,一種沉重的痛楚自心窩蔓延。柳漠西咬緊了牙根,反複提醒自己要冷靜,當前龍雲圖才是自己最該在乎的事!

  三日後,芯月病了,感染了風寒,口裏不停溢出破碎的咳嗽,聽得人心裏發疼。


  柳漠西沉著眼看那薩拉族的大夫為她開藥,可是她吃了那藥丸仍不見效,反而咳嗽聲不斷加劇,害他直想將那庸醫揪起來質問。


  終於有一次,他忍不住了,幾個大步上前,抓住她冰涼的手腕擰眉道;”你別去了,我送你下山。”


  芯月毅然甩開他的手,瞪著他:”不要你管!”


  “你別傻得死倔,身體不要了麽?”柳漠西動了怒氣,將扶在她身邊的藍霧祁也推了開來。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看著她連雙唇都變得顏色極淡的麵容,心疼無法自抑製地絞著心髒。


  “說了不關你事!咳咳……”芯月扭過頭,水眸因風寒而顯得格外清澈晶瑩。


  “你再逞強……”柳漠西見她說著說著又咳嗽起來,麵色比她還難看,大手一拖,當著眾人的麵執意將她拖進懷中。他沒有顧忌,這麽多雙毫不掩飾好感的眼睛下,他霸道地宣告自己的所有權。


  其實,他是緊張而心慌的,因為誰都可以看得出來,芯月根本不想與他有任何瓜葛。他是她最排斥的人……


  熟悉的懷抱,充滿各種複雜回憶的懷抱……鼻間竄著他的氣息,芯月立刻掙紮起來,他卻紋絲不動,扣著她手腕的大手自掌心傳來灼熱,似有一股內力綿綿不絕地貫入自己體內。


  她一驚,腳下一踢,趁他避閃間硬生生睜脫開來。


  “藍大哥……咳咳……”芯月退後幾步,極力抵住腦子昏沉的感覺,求助地望向藍霧祁,這麽多人,她隻相信他。她不是故作倔強,也不是要跟誰做對,最傻的人就是不會保護自己。她隻是不願中途放棄,眼看雪域裏的最高峰就在眼前,不過一天的行程,她怎麽可能因一點小病就退縮?

  藍霧祁被那種脆弱的目光驚得心口猛然一縮,不再理會渾身散發著怒火的柳漠西,毫不遲疑地再次上前,大手隨即擁住芯月纖細的肩頭。她的信任讓藍霧祁感動莫名,他從未如此欣喜和擔憂過。雪域裏氣候惡劣,什麽都沒有,她若真的病情加重,那個大夫帶的幾顆普通藥丸又有什麽用?


  “咳咳……”芯月不好意思地捂住唇,”真抱歉,你願意用內力幫我調息嗎?”


  “當然。”藍霧祁說完便握住她的手腕,很快一股溫熱氣流傳入身子,芯月隻覺得全身充滿了暖意洋洋。


  其他人的視線都落在他們兩人身上,芯月有些虛弱,半依在藍霧祁的臂彎中,接受著他的幫助,是柳漠西以行動提醒了她——內力可以讓她消除一些病痛。她也不想在這麽多人麵前脆弱,可是她絕不能倒下,放眼望去,她隻願意自己接受藍霧祁的幫助。


  烏達兄弟從藍霧祁來了之後,似乎收斂了許多,有時候兩兄弟帶著人坐在另一邊休息,竊竊私語商計著什麽。看到芯月對藍霧祁的依賴,他們也是紅了眼,不過倒也沒有像柳漠西那樣死瞪著人家。


  柳漠西見芯月主動接受藍霧祁的內力,心口又酸又苦,但她蒼白的唇瓣逐漸多了絲血色,他提了老久的心總算慢慢地放了下來。


  芯月執意要與他劃清界線,排斥的決心太堅定,他根本無計可施。


  藍霧祁看在眼裏,有所無奈,至少,他做不到眼睜睜看著芯月受傷、生病。


  無論是他還是柳漠西,誰能保護好芯月才是最重要的。


  又行一日,芯月眼中閃動著比星光更璀璨的光芒。


  “看,眼前就是雪域第一峰了,我們總算平安到達了……咳咳……”她捂住小嘴連連咳嗽,吐出來的話語卻那麽興奮。


  興奮的不隻是她,是所有人。


  大家的眼眸都變得灼亮,仿佛前麵幾日的艱辛跋涉、遭遇的種種危險都可以忽略不計,欣喜和希望隻屬於此刻。


  柳漠西黑瞳光芒很快斂住,他盯著她因高興而展開笑顏的麵容,低沉道:”既然已經到了,我們是否該找個崖洞好好歇息,再做上山的打算?”


  烏達看看天色,本是中午,原本清澈明淨的天空卻灰蒙一片,層層烏雲壓頂,大雪之兆。


  風很陰冷,芯月的臉蛋一路用風雪帽遮住,仍被吹得皮膚有些幹裂,何況她又染了風寒,她比任何人都迫切需要休息。


  “大家分頭去找崖洞,發現合適的立刻回來報告。”烏達一聲令下,他的弟子迅速分頭離開。


  紅多隆也一揮手臂,對六名精英弟子吩咐:”你們也速去尋找崖洞,我們都需要好好歇息。”


  “是。”弟子拱手,飛快散去。


  紅多隆麵向芯月格格,道:”格格再堅持會,很快就可以找到棲身之地了。”說完,又看了眼柳漠西與藍霧祁,將歎氣吞入腹中。任誰也可以看出……這兩個男人的心都係在了芯月格格身上,他們對她的在乎早已超乎了自己。


  為什麽是族長與藍長老?

  紅多隆再次麵向芯月格格,灰色的眼眸裏多了份狐疑的思考。他有種不詳的預感,紅顏禍水,族內這兩名最出色的年輕男人,隻怕遲早要為這位絕色的格格而自相殘殺……


  如果真有那一天的話,他紅多隆不能允許!所以,他要想辦法趁早杜絕這個可能!

  芯月格格,危害漠西族的事情還不夠多嗎?她非要將整個漠西族徹底滅絕才肯善罷甘休嗎?族長命中注定該是屬於聖女的,而一個紫笑已經被這個女人搞得命運波折,如果再危及到族長與藍長老,他身為漠西族長老之一,再也不能袖口旁觀了。


  紅多隆眯著眼,將雙手攏在袖口中,目光不動聲色地遊移在這三人身上。


  目標就在眼前,每個人的血液都流動加速,休息不久便開始攀登。


  山路很窄,不少地方更是陡坡連連,一不小心就要滑倒,如果跌入山穀隻怕會就地喪命。大家走得格外小心,心想著必須在暴風雪來臨前達到頂峰,找到可以避寒的崖洞過夜。


  縈娘再次對照懷中的龍雲圖,眼中時而閃過迷思,時而露出得意的冷笑。


  夢娘不明所以,眼前柳漠西那一行人拉著長長的隊伍正在攀登,不禁問道:”娘,既然他們的龍雲圖是假的,為何還能找到此地?他們走的路線是對的嗎?”


  縈娘握緊了圖帕,暗下眼眸:”我也想不到他們竟然如此厲害,能破出雪峰頂的玄機。當年柳成權親自與我探討過雪域的地勢,隻因我從未來過天山,不敢妄做猜測。現在一路跟隨至此,我也逐漸明白了。不過,他們最多也就隻能找到這座雪峰了。”


  “那我們接下來怎麽做?”夢娘眼中既有興奮又有擔憂,不知道縈娘下一步計劃如何?

  “嗬!圖中最關鍵的地方被我改動過,所以,我們攀到頂峰後,必能被他們先找到圖中的東西。”縈娘這次不願意再耽擱時間停下歇息,她的心完全被即將破解百年來的秘密而激動著。


  “娘……他們說圖中隱藏著寶藏的秘密,你信嗎?”夢娘已經感覺自己身體疲累不堪,不過有縈娘在身邊,她就算再支撐不住也會咬牙撐住。她看到了縈娘眼中閃動著屬於獵人般的深幽光芒,除了龍雲圖和柳漠西,還有誰會是縈娘看中的獵物?

  縈娘見她腳步走得慢,一手拖住她:”快點。寶藏隻是傳說,誰也不知道。傳說中說龍雲圖可以幫助振興漠西族,可以讓漠西族繁榮穩定地發展下去,大家都猜測是一個大寶藏庫,不過我必須的親眼看到才相信!無論如何,我要讓漠西族和姓柳的都付出代價!”


  夢娘心驚跳了幾下:”娘……如果真有寶藏,你會要嗎?你難道不能放過柳漠西嗎?”


  “寶藏當然要,柳漠西也絕不能放過,你最好不要再提起他。”


  “可是,它是屬於漠西族的啊……”夢娘明白縈娘的恨,可也明白那是可以拯救一個民族的財物,怎能私吞?她自小生活在漠西族的大漠裏,對這個民族也有著莫名複雜的感情,何況她愛的男人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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